离开“枯萎圣地”那令人心悸的死寂盆地,重新踏入外围那片灰白色的石化森林,三人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前路虽有了方向,但“星髓”与“腐林本体”这两个关键词,如同两座大山压在心头。
“星髓……这东西听起来就不是寻常之物,该去哪里找?”陈霄挠了挠头,感觉毫无头绪。
云清瑶沉吟道:“既然星枢和星碑都提及此物,想必与星辰道统密切相关。或许……可以尝试感应与此地星辰之力残留共鸣最强的地方?”
秦夜点了点头,云清瑶的思路与他一致。他左眼寂灭星瞳幽光闪烁,再次仔细感知这片被“枯萎”法则笼罩的区域。虽然生机绝灭,但当年星穹神君引动寂灭星碑之力,必然消耗了海量的星辰本源,或许有极细微的残留,或者……某些承载了星辰之力的器物,在那种层次的冲击下得以保存。
他摒弃了外界腐林那混乱能量的干扰,将感知专注于最精纯、最本源的星辰波动。
片刻之后,他左眼星图微微一亮,指向盆地边缘,一处被几根倒塌的巨大石柱半掩埋的角落。
“那边,有微弱的星辰反应,虽然极其稀薄,但本质很高。”
三人立刻赶了过去。清理开破碎的石块和厚厚的骨粉状尘土,在石柱基座的下方,他们发现了几块已经彻底石化、但与周围灰白岩石颜色略有差异的暗蓝色晶体碎块。
这些碎块只有指甲盖大小,黯淡无光,触手冰凉坚硬,若非秦夜的寂灭星瞳对星辰本源极其敏感,根本无法察觉其异常。
秦夜拾起一块,小心地分出一缕寂灭星力探入。
嗡……
碎块微微一颤,内部那几乎彻底沉寂的星辰之力,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遇到了同源的气息,极其微弱地回应了一下,随即彻底消散,碎块也化为了普通的齑粉。
“是星髓的残渣……或者说,是被耗尽了所有能量的星髓外壳。”秦夜得出结论,语气带着一丝遗憾,但眼神却更加明亮,“这说明我们的方向没错!当年此地必然使用过星髓,而且量不小!既然有残渣留下,或许在当年战斗的核心区域,或者某个未被完全波及的角落,还有残存的星髓!”
他左眼星图全力推演,结合方才感知到的星辰残留分布,以及从毒蜥妖核中解析出的腐林能量流向。
“腐林的能量,其‘腐朽’与‘共生’的法则,虽然与星碑的‘枯萎’对立,但追根溯源,它们都受到了‘永寂黑渊’气息的影响,只是表现形式不同。”秦夜脑中灵光一闪,“腐林意志如此强大,其核心处,能量必然高度凝聚。而星髓作为高纯度星辰能量的结晶,对腐林而言,既是剧毒,也是……难以抗拒的‘补品’!”
他想到了一个大胆的可能性!
“腐林的本体,那个核心,很可能在试图吞噬、转化某块残存的星髓!利用星髓的星辰之力,来平衡甚至对抗‘永寂黑渊’气息带来的混乱与畸变,从而维持自身的存在和壮大!”
这个推测让云清瑶和陈霄都吃了一惊。
“如果真是这样,那星髓岂不是就在腐林老巢的最中心?”陈霄瞪大眼睛,“那我们不是要直捣黄龙?”
“风险极大,但这是最合理的解释。”秦夜目光锐利,“而且,这也是我们的机会。腐林本体需要分心压制或转化星髓,必然无法发挥全部力量。我们的目标不是消灭它,而是趁其不备,夺走星髓!”
确定了目标,接下来便是制定计划。硬闯无疑是送死,必须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条件。
秦夜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几块星髓残渣。他尝试将自身精纯的寂灭星力缓缓注入其中一块稍大的残渣。
奇迹发生了!
那原本黯淡的暗蓝色残渣,在得到同源但更高级的寂灭星力滋养后,表面竟然重新泛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星辉!虽然转瞬即逝,无法真正“复活”这块残渣,但却让它短暂地恢复了一丝“活性”!
“有办法了!”秦夜心中一定,“我们可以用寂灭星力暂时激活这些残渣,制造出类似星髓的能量波动,作为诱饵,调虎离山!”
他看向云清瑶和陈霄:“我们需要兵分两路。一路携带激活的残渣,在远离腐林核心的方向制造动静,吸引腐林意志和大部分力量的注意。另一路,则趁机潜入核心,夺取真正的星髓!”
毫无疑问,潜入核心的任务最为危险,需要最强的隐匿能力和应对突发状况的实力。
“我去核心。”秦夜毫不犹豫地说道。他的寂灭星瞳能看破能量脉络,找到最佳路径,寂灭之力也能最大程度规避腐林感知,并且是夺取星髓的关键。
“我与你同去。”云清瑶语气坚定,“月华之力擅长净化与守护,或可对抗核心处的污秽。”
陈霄知道自己不擅长隐匿,便主动请缨:“那吸引火力的活儿交给我!老子别的本事没有,闹出大动静最在行!保证让那鬼林子顾不上老家!”
计划商定,三人立刻行动。
秦夜将几块较大的星髓残渣注入寂灭星力,使其暂时散发出微弱的、但本质极高的星辰波动,交给陈霄。
“陈师兄,以此物为引,向东南方向突进,动静越大越好,但切记不可恋战,一旦感觉被大量包围,立刻向枯萎圣地方向撤退,这里的气息能庇护你。”
“放心!交给我!”陈霄咧嘴一笑,将残渣小心收好,扛起重剑,身上青铜星辉隐隐勃发,如同一头即将出闸的猛虎。
“清瑶,我们走。”秦夜看向云清瑶,左眼星图锁定了一个能量流动最为隐晦、直指腐林深处的方向。
两人收敛所有气息,云清瑶更是将月华之力内敛到极致,只留下一层薄薄的清辉护体。秦夜则以寂灭之力包裹周身,仿佛化作了腐林死寂背景的一部分。
他们如同两道幽影,悄无声息地没入了色彩重新变得斑斓、恶意再次浓郁起来的腐林深处,朝着那未知的、孕育了整个腐林恐怖生机的“腐源核心”潜行而去。
而陈霄则在估算时间后,猛然爆发出冲天气血,青铜星辉如同狼烟般直冲昏暗的天际,带着那散发着诱人星辰波动的残渣,朝着东南方向,如同一个最醒目的靶子,悍然发起了冲锋!
“里面的龟孙子!你陈爷爷在此!来追我啊!”
怒吼声伴随着重剑劈开林木的轰鸣,瞬间打破了腐林的寂静,也成功吸引了那庞大意志的注意!
潜伏与强攻,同时开始。决定能否回归的关键一役,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