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九正和绒尾松鼠们比划着这些东西的划分,见它们不要碎银鱼,而且银叶也分自己一半时,桑九脸上刚露出几分笑意,身后的“寒泉”突然 “哗啦” 一声巨响,一道粗壮的水柱猛地冲天而起,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水井周边。
桑九心头一紧,下意识转身戒备。
就在这刹那,水柱里骤然射出一道水箭,直扑她面门!
桑九足尖一点正要侧身避开,身后却传来绒尾松鼠们惊恐的 “吱吱” 尖叫。
转头的瞬间,桑九这才知道这群绒尾松鼠为什么这么害怕了。
她手中的白毛因为她转身的动作被暴露在身前,而水柱中紧跟着又窜出一道水箭,速度比先前快了数倍,直直射向被她绑着的毫无防备的白毛!
桑九要是避开那白毛就遭殃了,救白毛则自身难脱。
千钧一发之际,桑九在半空硬生生拧转身体,放弃了躲避的机会。
只听 “砰” 的一声,水箭穿破她身前赤鳞毒蝎的护甲,打在她腰腹处,鲜血瞬间浸染了衣衫,而另一道水箭则擦着她拎着白毛的手背飞过,重重砸在地上轰出一个土坑。
这力度和杀伤力比射向桑九的力道大多了,桑九拎起手里的白毛打量了一眼,这小家伙什么身份,怎么结的仇比她杀这么多碎银鱼的仇恨都多。
刺骨的寒意顺着伤口疯狂涌入经脉,桑九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绒尾松鼠对碎银鱼的水箭这么忌惮了。
这哪里是水箭,分明是淬了玄冰的利刃,连骨髓都像要冻住。
她强忍着冷意抬眼,赫然看见水柱中央藏着一条碎银鱼,体型比先前那些大了近一倍,银鳞在水中几乎与水融为一体。
眼看第二道水箭已在水中凝聚,桑九迅速扫视四周,心凉了半截,这处空地空旷无树,连个能藏身的掩体都没有。
她牙关紧咬,强忍着肩头的寒意,念头急转,随即运转起《青灵诀》,木属性灵力在她掌心飞速流转。
只见她手腕一翻,一根带着倒刺的青藤骤然从掌心穿出,如活物般缠向那道粗壮的水柱,瞬间将其层层包裹。
藤蔓枝叶交错,恰好挡住了碎银鱼的视线。
而失去目标的碎银鱼果然慌了神,后续射出的水箭在藤蔓缝隙中胡乱穿梭,全然没了准头。
桑九抓住时机,两根银针在指尖凝聚灵力,“咻” 地齐发,发完后她丝毫没有停顿,而是足尖一点换了个方位,第二道银芒紧接着破空而出。
此刻双方都成了 “睁眼瞎”,只能靠对方上一次的动静判断位置。
桑九每发一次银针便立刻闪身移位,脚步踏在地面上悄无声息,与水柱后的碎银鱼展开了一场无声的周旋。
如此往返周旋五六次,那水柱突然剧烈晃动,随即 “哗啦” 一声轰然塌落,溅起的水花混着碎银鱼的银鳞散落一地。
桑九见状毫不犹豫地猛地收紧藤蔓,青藤如铁索般瞬间勒紧,将那条试图逃窜的碎银鱼牢牢缠在中央,紧接着手腕发力,硬生生将它从井口拽了过来。
桑九指尖仍凝着灵力,悬在半空警惕地静候片刻,直到水面渐渐归于沉寂,再没有波澜。
藤蔓里的那条碎银鱼扑腾了几下,也很快没了动静。
桑九这才松开手收回藤蔓,看着地上那条掌大、失了鳞片、兀自张着嘴的鱼,确认再无威胁后,指尖一动,便将它收入了空间中。
看着平静的“寒泉”,桑九不再犹豫,将银针扣在掌心蓄势待发,足尖猛地一点身旁的天元草,借着反冲力轻盈跃出,拎着白毛稳稳落在“寒泉”边。
或许是因为桑九为白毛挡住的那一箭,也或许是桑九帮它们解决了威胁,周边的绒尾松鼠也不再阻拦任由桑九接近它们这片松林的命脉。
桑九站在“寒泉”边盯着平静的水面,心里不敢有半分松懈。
之前那只雄性赤鳞毒蝎就擅长装死偷袭,刚才的碎银鱼一直憋到最后,等时机,还能想出“声东击西” 的法子,显然灵智不低,难保不会有其他的碎银鱼。
将白毛的致命部位护住后,桑九伸手将白毛,轻轻悬在“寒泉”上方。
周遭的绒尾松鼠见状顿时发出紧张的 “吱吱” 声,桑九却全然未觉,只将白毛当作试探的诱饵,目光如炬地死死锁着水面下的动静,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就等猎物露出破绽。
等了好一会儿,水面都没有动静,桑九这才从空间取出来之前买的空酒坛,将除了装了酒和水以外所有能装的坛子都装满后桑九才停了手。
对于桑九只是单纯装水,那些绒尾松鼠倒是没有再叫,这口泉底下连着寒脉,只要寒脉不断,泉水就不会断。
桑九看着井边这三棵银叶天元草,慢慢伸出手来。
那绒尾松鼠再次叫了起来,但等看清桑九是要摘靠近井口的那一侧坑坑洼洼的天元草叶子后,又住了嘴,倒是有几只似乎在碎碎念着什么。
将品相残缺的银叶仔细摘下收好,桑九心头一动,忽然起了试探的念头。
她倒要看看,这群绒尾松鼠对她的包容度究竟到了哪一步。
目光扫过周边的普通天元草,桑九挑了几棵看着虽不如那三棵银叶天元草粗壮挺拔,可叶片边缘泛着老绿,一看便知年份不浅的。
桑九动作放轻,用药锄尖小心翼翼刨开根部泥土,连带着完整的土团一同挖起。
可直到她将这几棵天元草收到空间,树间依旧静悄悄的。
先前为桑九将白毛放在井上还保持警惕的绒尾松鼠们,竟只是蹲在枝桠上观望,连半声 “吱吱” 的警示都没有。
桑九心头一动,下意识瞥了眼手边的白毛,对小家伙在族群里的地位又高看了几分。
能让这群护宝似的松鼠默许外人取走灵草,这白毛的分量怕是比她想的还要重。
而自从进入这片区域后,这小家伙就安静许多,连桑九拿它当诱饵都没叫唤,半点没有先前的调皮和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