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刺眼的阳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照在脸上,我才挣扎着醒来。头疼得像是要裂开,嗓子干得冒烟,昨晚确实喝得太多了。
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靠在床头缓了好一会儿。虽然身体难受,但心里却觉得这顿酒喝得值!不仅解决了园区“猪仔”来源的头等大事,还把耗子那个畜生的事也敲定了。喇叭哥临走时拍着胸脯保证,一个星期内,一定想办法把耗子弄到我面前。一想到能亲手给兄弟报仇,宿醉的不适都减轻了不少。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小杨的电话。电话接通,传来小杨精神饱满的声音:“朱哥,怎么了?”
我清了清沙哑的嗓子:“猪仔的事已经联系好了,以后货源会稳定供应。园区那边,从今天起就按规矩,业绩达标、挣够赔付的,按流程放人,把声势造出去,让底下的人看到奔头。”
“明白,朱哥!我马上安排!”小杨的声音带着兴奋。
挂了电话,我伸脚踹了踹还四仰八叉睡在我边上的张根硕:“起来了!睡得跟死猪一样!”
张根硕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坐起来,一脸茫然:“哥……几点了?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赶紧起来洗漱,今天有正事,送你走。”
“送我走?”张根硕一下子清醒了,有些紧张地问,“送我去哪儿啊哥?”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送你去茉莉那儿。昨天在树林里你见过的。咱们现在人手是有了,但不能坐吃山空,得有自己的产业。你脑子活,去她那边帮着出出主意,看看搞点什么生意能来钱快。”
张根硕一听是这事,立刻来了精神,一骨碌爬起来:“好嘞朱哥。”
我笑了笑,又给蒙子打了个电话,让他准备好车。
不一会儿,蒙子就来敲门了:“朱,车备好了,随时可以走。”
“行,出发。”
我们三人下楼,坐上车,车子朝着寨子的方向驶去。
几小时后,车子驶近寨子。离寨门还有一段距离,我就注意到气氛和上次来时大不相同。原本破败松懈的寨门附近,多了几个看似随意走动或蹲坐的身影,眼神却异常警惕地扫视着通往这里的唯一土路。暗处,似乎也有目光在打量着我们这辆陌生的车。
我让蒙子放慢车速,降下车窗。还没等我们靠近,一个精瘦的年轻人就快步迎了上来,当他看清坐在副驾的我时,脸上的警惕瞬间变成了恭敬,微微躬身说道:“您来了。”
我点点头,他立刻闪身,示意放行。车子缓缓驶入寨门。看得出,茉莉在短短时间内,已经把这里的防卫安排得像模像样了。
车开到寨子中央那片空地时,茉莉和独老头已经并肩站在最大的那间楼前等着了。我推门下车,笑着对两人说:“可以啊,我刚进寨子,你们就收到消息了?这警戒布置得够严实的。”
独老头脸上带着几分佩服,抢先说道:“都是茉莉姑娘的功劳!我就负责出钱,她带人把明岗暗哨都安排妥当了。现在寨子里,安全得很!”
我环顾四周,点了点头,但语气随即严肃起来:“嗯,做得不错。你们寨子在这里年头长,以前跟周边没什么利益冲突,相安无事,确实没人会来找麻烦。但以后……等我们的生意做起来,可能就会有麻烦主动找上门了。”
说完,我率先迈步向竹楼走去:“走,进屋说,有正事安排。”
几人跟着我走进屋内,各自坐下。我指了指身边的张根硕,对茉莉和独老头介绍道:“这位是张根硕,我专门给你们请来的‘军师’。脑子活,点子多。茉莉,以后寨子里有什么生意上的难题,你多跟他商量着来。不过,最后的主意还是你来拿。”
茉莉点点头,目光锐利地上下打量了张根硕一番,语气带着一丝审视:“长得倒是挺帅,不知道有没有点真本事?”
张根硕被茉莉这么一看,略显局促,但回答得不卑不亢,带着点自嘲的坦诚:“茉莉姐,实不相瞒,动手打架、开枪放炮的事,我是真不行。但要是动动脑子、出出主意想想办法的活儿,我觉得……可以试试。”
我摆摆手,打断了他们之间略带试探的交流:“行了,你们俩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磨合。今天我来,是跟你们一起商量寨子以后的事。咱们几十号人,不能坐吃山空,得有个来钱的营生。”
我环顾在座的几人——经验老道但思维固化的独老头,擅长行动却缺乏商业头脑的茉莉,以及初来乍到的新人张根硕。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下来,没人主动开口。
我只好点名,先从最了解当地情况的人问起:“独老头,你在这片地方待了几十年,见得多。你说说看,以咱们现在的情况,能做点什么买卖?”
独老头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为难的实诚表情:“朱老板,实不相瞒,我们寨子祖祖辈辈,干的就是给大毒枭当‘马夫’运货的活,风险大,赚的也是辛苦钱。除了这个,真没干过别的买卖。你要说在这地界,来钱快的,无非就那两样:开诈骗园区,或者碰毒品。”
我点点头,肯定了他的信息,但直接否定了这两个选项:“园区,以咱们现在的实力和背景,暂时还玩不转。至于毒品……” 我语气斩钉截铁,“这东西坚决不能碰!害人害己,断子绝孙,而且仇家太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完,我看向一旁的茉莉,把问题抛给她:“茉莉,你的想法呢?”
茉莉坐直了身子,回答得干脆利落,也透着一丝无奈:“朱哥,你是知道的。我们这群兄弟姐妹,从小在营区里长大,摸枪杆子比摸算盘熟。你让我们冲锋陷阵、看家护院,绝对没问题。可要说做生意的头脑……真没有。我们都听你指挥,你说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张根硕身上。他见我看他,急忙摆手,脸上写满了“别找我”的慌张:“朱哥,我这寨子门朝哪开都没摸清,你让我现在说,我……我啥也说不出来啊。”
一时间,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