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的午后阳光正好,许南枝端着刚晒好的草药走过吊脚楼前的空地,远远便看见林羡和蚀月神并肩站在院角的灵草圃旁,萧凛则垂手立在三步开外,姿态恭谨得如同受训的弟子。
许南枝脚步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讶异——自萧凛昨日表明投诚之心后,寨里不少老蛊师都颇有微词,毕竟他从前跟着苏卿卿做了不少针对林羡的事,众人实在难以轻易信任。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便听见林羡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清蛊玉的效用,南枝已经验过了,确实是净化邪蛊的良品。你既愿以萧氏宗祠起誓,我便信你这一次。”
萧凛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原本紧绷的脊背瞬间松弛下来,连带着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多谢林羡!多谢你肯给我这个机会!”
蚀月神站在林羡身侧,墨色衣袍被风拂起一角,露出腕间流转的银纹。他垂眸看着萧凛,眼底没有波澜,却淡淡开口补了一句:“机会只有一次。银蝶已在你身上留了印记,若有二心,无需林羡动手,印记便会噬心而发。”
这话不重,却带着神明独有的威压,让萧凛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他连忙躬身应道:“我明白!此生定不负苗寨,不负林羡!”
林羡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他俯身,从灵草圃里摘下一片带着晨露的凝神草叶子,指尖轻轻摩挲着叶片上的纹路:“你熟悉苏卿卿的手段,更清楚她背后系统的路数。现在,你说说看,若她卷土重来,会从何处下手?”
这是林羡对他的第一个考验,也是接纳他的第一道门槛。
萧凛不敢怠慢,凝神思索片刻,沉声道:“苏卿卿此人,最擅长投机取巧,且极其贪生怕死。她如今被系统逼得走投无路,核心任务又是盗取巫峤残魂、取林羡精血,定然会选择暗中潜入。苗寨的封印室守卫森严,可她手里有隐身蛊——那蛊是她用系统积分兑换的顶级道具,能隐匿气息,连普通蛊师的探查都能避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除此之外,苏卿卿还精通‘换皮蛊’,能易容成寨中任何人的模样。当年她便是用这蛊术,骗过了不少人的眼睛。”
林羡听完,指尖的凝神草叶子被轻轻捻碎,清冽的香气弥漫开来。他转头看向蚀月神,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
“隐身蛊、换皮蛊……”林羡低声重复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倒是有些门道。可惜,她遇上的是我们。”
蚀月神抬手召来一只银蝶,银蝶振翅落在他指尖,翅尖闪烁着淡淡的银光。“银蝶的感知,能穿透一切隐匿之术。换皮蛊虽能改容,却换不了蛊气。”他声音平淡,却带着十足的底气,“从今日起,银蝶会布下天罗地网,笼罩整个苗寨。任何陌生的蛊气,都逃不过银蝶的眼睛。”
许南枝这时走了过来,将手中的草药放在石桌上,笑着接话道:“我已经让寨里的年轻蛊师,把清蛊玉融成了粉末,混进了寨民日常饮用的山泉里。就算苏卿卿真的潜入进来,只要她沾到泉水,隐身蛊的效力便会大打折扣。”
萧凛看着眼前三人默契配合的模样,心中愈发笃定自己弃暗投明的选择是对的。他上前一步,语气恳切:“我在萧家时,曾学过一门追踪蛊术,能循着蛊虫的气息追踪百里。苏卿卿身上的系统能量,带着独特的域外气息,我可以用追踪蛊,锁定她的位置。”
林羡抬眸看他,眼底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好。那此事,便交给你去办。”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三人,声音清晰而坚定:“从今日起,许南枝负责统筹寨内防御,调配蛊师巡逻;萧凛负责追踪苏卿卿的踪迹,一旦发现,立刻传信;蚀月神……”
林羡转头看向身侧的人,眼底的冷冽化作温柔,“你负责坐镇中枢,帮我盯着封印室的动静。”
蚀月神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银眸中满是宠溺:“好,都听你的。”
阳光洒在四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灵草圃里的草药随风摇曳,银蝶在半空中盘旋飞舞,翅尖的银光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笼罩着整个苗寨。
曾经的敌人,如今已成盟友;曾经的猜忌,如今化作信任。
萧凛看着林羡和蚀月神之间流转的默契与温柔,心中百感交集。他终于明白,苏卿卿所谓的“团宠剧本”,不过是镜花水月。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靠系统和算计得来的,而是靠并肩作战的信任,和守护一方的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这一次,他定要洗刷过往的耻辱,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忠心。
而此刻,潜伏在苗寨外围密林中的苏卿卿,正靠着隐身蛊的掩护,小心翼翼地窥探着寨内的动静。当她看到萧凛和林羡等人站在一起,相谈甚欢时,眼底瞬间迸发出浓烈的恨意,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缕缕血丝。
“萧凛!你这个叛徒!”她咬牙切齿,声音怨毒得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等着吧,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为今日的选择,付出惨痛的代价!”
风穿过密林,卷起她的发丝,露出眼底疯狂的光芒。一场新的较量,已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