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坡据点的紧急请求刚跳出屏幕,主控室的空气就沉了下来。
陈默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一下,转身走到主控台前调出影像。画面里,玉简插在地上,周围泥土干裂,信号波纹断断续续,像快没电的灯泡。
“不是失效。”他说,“是埋太深了,地气接不上。”
阿宝凑过来:“要不要发语音提醒?”
“来不及。”陈默按下通讯键,“鲁班七,远程启动西坡b-7号备用能源模块,现在。”
“收到!”通讯那头传来噼里啪啦的敲击声,“启动倒计时十秒,三、二、一——充能!”
三刻钟后,绿色光波重新扩散,热力图上的红点转绿。
“好了。”陈默松开手,“问题不大,操作失误。”
药尘子翻着手里的报告:“但其他地方已经开始传话了,说玉简用不了几天,希望丹是画大饼。”
“人就是这样。”陈默说,“看到火苗灭了,就说天塌了。等火起来了,又说是运气。”
门外脚步声不断,机关鸟一批批起飞,补给装满,任务继续。可消息流里开始冒新条目:
【东岭问:这玩意真能管一年?别三天热度就凉了。】
【南寨问:我们这儿土硬得跟铁块一样,撒粉有用吗?】
【北谷老李头喊话:年轻人别光说数据,让我看棵活树再说!】
阿宝把问题一条条抄下来,贴在墙上,写了四个大字:**十问十答**。
他拿炭笔开始画。第一张:锅盖当阵法核心,筷子摆成导灵线,碗底撒一把米代表希望丹。
“大地就像咱家灶台。”他在旁边写字,“火小了加柴,气弱了插玉简。”
陈默看了一眼,点头:“行,越土越好记。”
第二张他画了个老爷爷蹲地边,手里捏着绿芽:“您要的树还没长出来,但芽已经冒头了。昨天东林的孩子拍的,不是p的。”
陈默拿起一张纸条,是之前收到的那封:“我家门口的土开始冒绿点了,妈妈说那是希望。”
他把这张纸贴到大屏旁边:“你们看,这不是我一个人干的。是几千人一起插玉简,几百人撒粉,才换来这点绿。”
人群安静了几秒。
接着又有新消息跳出来:
【那要是我没文化,看不懂说明书怎么办?】
【偏远点信号差,玉简连不上咋整?】
【有没有可能用了反而更糟?】
药尘子接过话头:“我来说个实在的。这是今天刚收上来的八处土壤样本化验结果。灵气纯度平均涨了41%,毒素下降58%。数据不会骗人。”
他把报告投影出去:“以后每个月公开一次。谁不信,自己带工具来测。”
这时,通讯晶石亮起,林清雪的脸出现在光幕中。
她没说话,抬手一挥,冰蓝色真气注入晶石。屏幕上立刻浮现出一串稳定波动的频率曲线。
“寒玉宫三个分支据点全部接入。”她说,“我们的人也在用。如果无效,早就撤了。”
语气还是冷的,但每个字都压得住秤。
底下瞬间安静。
几秒后,弹窗刷新:
【西坡回传:能源恢复,绿波持续扩散中。】
【南寨更新:已组织第二批学习班,明天开课。】
【北谷老李头发图:这是我家门口的缝,昨天还没动静,今早冒出两根草尖。】
阿宝笑出声:“老大,你看人家都开始打卡了!”
陈默没笑,走到全国地图前。原本灰暗的版图上,星星点点的绿光连成了片,像夜空里的星河。
“昨天这图还是计划。”他说,“今天是你们亲手点亮的。”
他按下广播键,开启全网直播。
“我知道很多人担心难搞、搞不久。我现在告诉你们三件事。”
“第一,这方法不靠天才,靠人多。你插一根玉简,他撒一把粉,加起来就是改变。”
“第二,效果看得见。东林发芽了,北谷土活了,西坡信号回来了。不是我说的,是你们自己传回来的消息。”
“第三,这不是终点,是起点。接下来每一天,都会有人新开一片地,新冒一点绿。”
他顿了顿:“所以我不需要你们相信我。你们只需要相信自己干的这件事,值得干。”
直播结束十分钟后,弹窗系统自动更新。
新标语跳出来:
**你所在的位置,正在被点亮**
同时,每新增一个成功接入点,全网通报一次。
阿宝趴在桌上改文案,嘴里哼着:
“今天地球+1天,明天花开满山巅~”
药尘子拿着新样本回炼丹房,眉头比早上松了些。
鲁班七还在飞行兽上调度返航的机关鸟,顺手给每只鸟腹部加了个小喇叭,飞过据点就播一句:“你已加入救世计划,请保持在线。”
苏璃带着医疗组整理第二批培训材料,这次多了图画版手册,连不识字的老人都能跟着做。
林清雪切断通讯,身影消失在冰壁深处。她的玉简频率依旧稳定传输,没有中断一秒。
陈默站在主控台前,看着地图上不断亮起的新光点。
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节奏平稳。
突然,弹窗一闪。
【东岭上报:发现异常热源,位置偏移正常节点3.7公里,初步判断为野生灵气漩涡。】
陈默眼神一动,调出坐标。
那地方不在原定推广区,荒废多年,连路都没有。
他正要开口,阿宝抢先喊了一嗓子:
“老大,这算不算新副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