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盯着栏杆上那把鎏金折扇，阳光照在扇面，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他眯了眼，手指无意识地摸了下臂甲，钢丝机关咔哒响了一声。
林清雪站在旁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轻声说：“走了。”
“嗯。”陈默收回手，“但他不会白留这东西。”
“你觉得是冲你来的？”
“不是我，是变数。”他转头看她，“我们得抢时间。”
林清雪沉默两秒，从袖中取出一枚冰蓝色玉简：“寒渊洞府，听说过吗？”
“没。”
“传说是远古双修门派的遗地，里面有破境丹和合击技。”她顿了顿，“我没打算带人去。”
“现在改主意了？”
“因为你说‘有些事快要开始了’。”她看着他，“而我……上次进北岭迷路三天，靠吃苔藓活下来的。”
陈默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声：“所以你是怕再饿死？”
“我是怕耽误事。”她语气冷，脸却微红，“你要是不想去，当我没提。”
“我去。”陈默直接说，“但有个条件——你负责指路，我负责打架。”
“成交。”她收起玉简，“今晚子时，后山断崖汇合。别带宗门标记。”
说完她转身就走，银边长袍一甩，差点撞上柱子。她扶了下，快步离开。
陈默看着她的背影，摇头笑了下，低头检查臂甲里的钢丝。三寸，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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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山风冷。
陈默翻过断崖，看到林清雪已经等在石堆旁。她裹着黑斗篷，手里拎着个发光小瓶。
“萤石？”他问。
“寒渊入口在地下三百丈，没光会摔死。”她递给他一半，“省着用。”
两人顺着岩缝往下，越走越窄。通道壁上刻着古怪纹路，像是脚印，又像符文。
“九宫阵。”陈默停下，“踩错一步，下面就是毒坑。”
“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蹲下，用指尖敲地面，“听声。”
他敲了七下，站起身：“跟着我，左三，右二，前一，停。”
林清雪照做。刚落脚，旁边石板突然下沉，喷出灰雾。
“毒。”她屏息。
“所以不能错。”陈默继续走，“下一步，后退半步，左移一尺。”
她小心挪动，冰丝缠住脚踝减缓速度。走到第七步时，脚下打滑，整个人往前倾。
陈默一把拽住她手腕拉回来。两人撞在一起，鼻尖几乎碰上。呼吸交错一瞬，迅速分开。
“谢了。”她低头整理袖子。
“下次走路专心点。”他嘴上说着，心里却想：这丫头方向感真差到离谱。
终于踏出最后一块石板，前方出现青铜巨门，门缝透出幽蓝光。
“到了。”林清雪松了口气。
门自动开启，寒气扑面。
里面是巨大岩窟，地面结冰，墙上挂满冰棱。正中央有条裂谷，桥已断，只剩几根冰柱悬在空中。
“过不去。”她说。
陈默捡起一块碎石扔下去，石头砸在冰柱上弹了几下，稳住了。
“能跳。”
“你疯了？掉下去骨头都会冻碎。”
“我不信你寒玉宫的人怕冷。”
“……我是怕你摔死拖累我。”
陈默一笑：“那你接住我。”
他纵身跃起，踩第一根冰柱，滑了一下，单膝跪地。第二跳稳了，第三跳借力腾空，落在对岸。
回头招手：“来啊！”
林清雪咬牙，运起轻功连跳三步，最后一跃时冰柱断裂。她身体下坠，陈默伸手抓住她手臂，用力一拉。
她滚进他怀里，两人倒在冰地上。
“我说……能不能别每次都这么狼狈？”她撑起身子。
“是你太弱。”
“你找打。”
她抬手要拍他脑袋，陈默侧头躲开，笑着爬起来。
前面传来低吼。
一头巨猿从暗处走出，全身覆盖黑冰，双眼赤红，爪子足有半米长。
“三阶巅峰。”陈默后退一步，“玄冰裂爪猿。”
“它守着后面的殿门。”林清雪凝气，“必须解决。”
陈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药尘子送的爆炎粉，铁擎天的点子。”
“你会用火？”
“我会扔。”
他把布包抛向巨猿面部，同时一脚踢飞地上的碎石引它注意。布包炸开，火焰腾起，巨猿怒吼，双掌拍地，寒气扩散，冰层迅速蔓延。
林清雪趁机射出冰丝，缠住它双臂，形成锁链。
“现在！”她喊。
陈默冲上去，钢丝甩出，绕住巨猿脖颈。他借力跃上背部，短刀直插脊椎缝隙。
巨猿暴起，反手一爪扫来。
陈默来不及躲。
千钧一发，林清雪闪身挡在他面前，双手结印，体内真元疯狂涌动。
“霜魂断魄刺！”
一道冰锥凭空凝聚，贯穿巨猿胸口。
巨猿哀嚎倒地，化作一团黑雾消散。
林清雪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怎么了？”陈默扶住她。
她右臂青筋暴起，皮肤泛紫，嘴唇发白。
“强行突破……筑基门槛……经脉撑不住。”
陈默立刻撕下衣襟，绑住她上臂止血，从怀中摸出一颗丹药塞进她嘴里。
“凝络丹，压住乱流。”
她喘着气：“别……别告诉别人我受伤还迷路。”
“你不自己说，谁会知道？”他扶她靠墙坐下，“但你得答应我，活着走出去，以后带路。”
她闭眼，嘴角渗血，轻轻点头。
“算你狠。”她声音很轻，“下次……让我睡醒再赶路。”
“行。”他靠着她坐下，“你睡，我守。”
岩窟深处，那扇光门微微开启，隐约可见玉简悬浮，丹瓶流转。
林清雪呼吸渐渐平稳。
陈默看着那道门，手放在臂甲上，钢丝机关轻微震动。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像是玉片落地。
他猛地抬头，盯住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