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项一:刨根问底,追寻声音的源头,或许能解锁新的剧情。】
【选项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人会因此受伤(至少现在不会)。】
赵禹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又来了。
这个阴魂不散的galgame选项框,总是在他最想摸鱼的时候跳出来,强行给他加戏。
他看着那个括号里的“至少现在不会”。
好家伙,都会玩文字游戏了。
这意思不就是,现在不管,以后可能会伤得更惨?
既然选项都出来了,那就说明刚才的声音不是幻听。
附近确实有东西,而且,从这哭声的压抑程度和选项的暗示来看,那个“东西”似乎很不想被人发现。
……
与此同时,离赵禹不到十米的一处灌木丛后。
白芷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她整个人蜷缩在潮湿的泥土上,冰冷的泥土透过薄薄的内衣布料,吸走她身上最后一丝温度。
她只穿着贴身的内衣。白色的棉质布料上,沾满了泥土和青草的汁液,看起来狼狈不堪。
至于她的衣服,连同她的书包,此刻应该已经被扔进了学校后面的垃圾回收站。
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这样?
她只是想去天台画画,为什么会碰到她们?为什么她们要撕掉她的校服,抢走她的画具,把她推到这里?
她的画本……她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才买的画本,被她们用美工刀划得稀巴烂,颜料被胡乱挤在地上,踩成一滩滩肮脏的泥。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那脚步声沉稳,不疾不徐,是男人的皮鞋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
白芷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是巡逻的保安?还是路过的男老师?
不,不要过来!
求求你,不要过来!
她在心里疯狂地尖叫,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她能做的,只有把自己的身体缩得更小。
拜托了……快点走开……
求求你,快点离开这里……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几乎要把自己所有的神明都念叨一遍。
这时,脚步声突然消失了。
白芷的心跳也跟着停了一拍。
他走了吗?
一秒,两秒,三秒……
脚步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更近了。
他离开了石板路,踩在了旁边的草地上,发出“沙沙”的轻响。那声音,像死神的镰刀在切割着她的神经。
他正在朝她这个方向走过来!
白芷的瞳孔骤然收缩,大脑一片空白。
她能清晰地听见那脚步声,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她完了。
如果被一个男老师发现她这副样子……
她不敢想象那个场景。
那比被她们欺负要可怕一百倍。老师会怎么看她?同学会怎么议论她?
一步,两步,三步……
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白芷紧紧闭上眼睛,牙齿因为恐惧而剧烈地打战,发出“咯咯”的声音。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每一秒,都是凌迟。
她能感觉到那个男人离她只有一步之遥,她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多出来的一丝淡淡的、属于陌生男性的气息。
只要他伸手拨开面前的枝叶……
。。。。。。
赵禹站在灌木丛前,停下了脚步。
他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那种极力压抑的喘息声。
很轻,但确实存在。
看来不是野猫。
他有些无聊地想。
“上课时间,在这里玩捉迷藏,可不是什么好主意。”赵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温和。
话音未落,灌木丛里的呼吸声彻底消失了。
赵禹挑了挑眉,继续说道:
“我不是学校的老师,也不是什么坏人。”他换了一种更直接的方式,“我刚才听到有人在哭。如果你遇到了麻烦,我可以帮忙。如果你只是想一个人待着,那我现在就走。”
他给了对方一个台阶。
但里面的人,显然不打算接。
又是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赵禹的耐心彻底告罄。他最讨厌这种磨磨唧唧的哑谜。
“行吧。”他自言自语般地嘟囔了一句,故意加重了脚下的力道,踩在枯叶上发出一声清晰的的“咔嚓”声,“当我多管闲事。”
说着,他就要上前拨开灌木丛。
“赵主任!”
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赵禹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中。
一个有些气喘吁吁的、带着几分惊慌的女声,毫无征兆地在他耳边响起。
赵禹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转过身。
不远处,江畔月正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白皙的脸颊因为剧烈跑动而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紧接着她快步走到赵禹面前,不着痕迹地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他和那丛灌木之间。
“怎么了?”赵禹放下手,若无其事地插回裤兜,语气平淡。
“柳……柳主任让我转告您,”江畔月喘着气,眼神有些躲闪,不敢和他对视,她飞快地抬眼瞥了一眼身后的灌木丛,眼神里的紧张几乎要溢出来,话说得有些磕磕巴巴,“她、她在校门口的奶茶店等您,好像……好像有急事想跟您谈谈。”
“急事?”赵禹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向她身后那片灌木丛,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有多急?”
“我……我也不知道!”江畔月的眼神有些躲闪,不敢与他对视,“柳主任就是这么说的,让我赶紧来找您!”
“行,我知道了。”赵禹点点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我马上去。”
他收回目光,深深地看了江畔月一眼。
江畔月被他看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垂下了头。
赵禹没再说什么,他不再看江畔月,也不再看那片灌木丛,转身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赵禹离去的背影,江畔月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