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静的星域中休整了数日,凭借林夕镜光之力的温和滋养和凌云界墟剑体强大的恢复能力,三人的伤势总算稳定下来,但距离痊愈还相差甚远。尤其是凌云,强行施展“斩因果”的代价远超想象,他的界墟剑魄上甚至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需要漫长的时间和水磨工夫来修复。
破界星舟受损也不轻,墨渊只能勉强维持其基本航行功能,隐匿和防御能力大打折扣。
“妈的,真是亏到姥姥家了。”墨渊一边心疼地检查着星舟外壳上被能量乱流刮出的伤痕,一边都囔着。
“能从那等绝境中逃生,已是万幸。”林夕轻声道,她已能自行调息,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清澈与深邃,只是深处多了一丝历经劫难后的沉淀。她对凌云微微颔首,“多谢。”
若非凌云那超越极限的一剑,她此刻已被沉渊拖入归墟。
凌云摇了摇头,没有多言,目光始终落在星图之上,锁定着“螺旋星渊”的方向。那是他们最初的目标,也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接下来的航程,变得异常沉默和漫长。
失去了大部分隐匿能力,他们不得不更加小心地避开任何可能存在的势力范围和危险星域。沿途所见,多是荒凉与死寂,偶尔能探测到一些生命星球的波动,他们也选择绕行,不愿节外生枝。
随着不断靠近“螺旋星渊”所在的星域,周围的宇宙环境开始变得奇特。
原本散乱的星辰,开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 螺旋状分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过。空间的褶皱变得更加频繁和复杂,引力场也混乱不堪,时而传来巨大的拉扯力,时而又空空荡荡。
“难怪叫螺旋星渊,这鬼地方根本就是个天然的超大型迷宫加乱流场!”墨渊抱怨道,操控星舟变得极其吃力,需要时刻对抗着混乱的引力和空间扭曲。
“根据星图显示,新生会的据点可能隐藏在星渊的内环区域,那里空间相对稳定,但也被最复杂的乱流屏障包裹。”凌云沉声道。
“不止如此。”林夕睁开眼,净灵之瞳望向星渊深处,“我感觉到……那里存在着许多 不自然的空间锚点,以及大量 生命聚集 的波动,非常混乱,并非一个统一的势力。”
她的感知比星舟的探测阵法更加敏锐和精准。
“你的意思是……螺旋星渊内部,可能像一个……无法之地的港口?”凌云立刻抓住了关键。
“类似。”林夕点头,“混乱的空间结构成为了天然的屏障,吸引了那些见不得光、或被各方通缉的势力在此落脚、交易。新生会选择这里,恐怕不只是隐藏,更是为了方便与某些势力接触,获取资源和技术。”
这个推测让三人心头更加沉重。如果螺旋星渊是一个鱼龙混杂的无法之地,那么情况将比预想的更加复杂。
星舟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螺旋状的星带与引力陷阱之间,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有几次,他们险些被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吞噬,或被狂暴的离子风暴卷走,全靠墨渊超常的空间直觉和林夕对能量流向的精准预判才化险为夷。
终于,在经历了长达数月的艰难航行后,他们穿透了最外围的乱流屏障,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螺旋星渊的内环,并非想象中的漆黑一片,反而呈现出一种光怪陆离的景象。
无数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 人造星体、破碎的位面碎片、甚至是一些被捕获、改造的 小行星,如同垃圾般漂浮在相对稳定的空间区域内,构成了一个极其庞大而混乱的 立体城市!
这些星体之间,由无数粗大的金属管道、能量虹桥和简易的传送阵连接。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飞行器在其中穿梭不息,有的如同展翅的巨鸟,有的如同蠕动的虫豸,有的则完全是冰冷的几何结构。
可以看到长着鳞片和触手的异族在与身披斗篷的神秘客交易;可以看到庞大的商会星船在卸下来自不同世界的货物;也能看到一些区域爆发着短暂而激烈的交火,能量光束四处飞射,但很快又会平息,仿佛司空见惯。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能量废气、香料、血腥味以及一种……疯狂的活力。
这里,是秩序与混乱的交织之地,是机遇与死亡并存的星海暗面。
“我们到了。”凌云看着舷窗外这片光怪陆离的星渊港口,眼神锐利如刀。
“新生会的据点,会藏在哪个角落呢?”墨渊舔了舔嘴唇,既紧张又兴奋。
林夕的净灵之瞳缓缓扫过这片混乱的星域,最终定格在港口最深处,一片被强大能量场隔绝、显得格外安静和神秘的区域。
“那里……有很强烈的、与‘墓碑’和‘熔炉’同源的能量残留,虽然被刻意遮掩了。”她轻声说道,指出了方向。
目标,近在眼前。
但在这片无法之地的深处,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比“熔炉”更加错综复杂的局势,与未知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