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禁地之谋
竹舍内,油灯如豆。
凌云与墨渊相对而坐,中间摊开着那幅《青岚山川地脉总览图》,天枢峰后山的立体影像被放大,纤毫毕现。
“根据我之前的感知,”凌云手指点在悟道崖下方的某处,那里灵光氤氲,代表着地脉的核心节点,“定界石就藏在这里,悟道崖的根基深处。它不仅是稳定地脉的基石,更与整个天枢峰的护山大阵核心隐隐相连。”
墨渊盯着那处,眉头紧锁:“这就麻烦了。动了它,岂不是等于捅了马蜂窝?整个天枢峰的阵法都可能被惊动,到时候别说我们,就是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
“所以,不能强取,只能巧夺。”凌云眼神沉静,“我们需要一个时机,一个能让禁地守卫松懈,甚至能暂时干扰大阵感应的时机。”
“什么时机?”
“宗门大典。”凌云吐出四个字,“根据宗门典籍记载,七脉会武之后不久,便会举行十年一度的祭祖大典。届时,各峰峰主、元婴长老乃至闭关的老祖,大多会齐聚主殿参与祭祀,后山禁地的守卫力量会降至最低。而且,祭祀仪式本身会引动庞大的天地灵机和宗门气运,这会一定程度上掩盖我们行动时可能产生的细微波动。”
墨渊眼睛一亮:“好主意!浑水摸鱼!那我们具体怎么做?”
凌云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几条隐秘的路径:“后山禁地阵法重重,明哨暗卡无数,硬闯是下下策。我们需要一条能绕过大部分警戒,直抵悟道崖根基的‘路’。”
他看向墨渊:“墨兄,你的‘破界之力’,能否在不触发大阵警报的情况下,找到并打通一条临时的、极其微小的空间缝隙,让我们能直接抵达目标附近?”
墨渊摸着下巴,仔细感知着地图上那片区域的空间结构,半晌,才凝重道:“很难。这里的空间被阵法加固过,非常稳固。强行撕裂,动静太大。不过……如果是寻找天然存在的、极其细微的空间褶皱或者阵法运转时产生的瞬时间隙,然后像穿针引线一样将其暂时‘撑开’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缝隙,或许……可以试试。但需要时间提前定位和准备,而且维持时间极短,可能只有几息!”
“几息时间,足够了。”凌云点头,“我们不需要长时间逗留,取石即走。”
他继续部署:“进入之后,我来负责定位和收取定界石。墨兄,你的任务最重要——在我们得手后,立刻带着我,沿着原路进行空间跳跃离开,绝不能有丝毫耽搁!我怀疑,定界石被取走的瞬间,地脉和大阵必然会产生反应,我们必须在那之前逃离核心区域。”
“没问题!跑路我最拿手!”墨渊拍着胸脯保证,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可是凌兄,那定界石既然是稳定地脉的基石,我们把它取走,会不会导致天枢峰……塌了?”
“不会。”凌云摇头,“根据那本上古游记的记载,此石被一分为三,各自独立。我们取走的这一块,虽然重要,但经过万载岁月,青岚宗必然也布置了其他手段稳定地脉。取走它,可能会引起地脉短暂动荡和阵法警报,但不足以造成毁灭性后果。否则,我也不会行此险招。”他并非不顾后果之人。
计划的核心已然清晰:利用祭祖大典的时机,以空间能力潜入,速取速离。
“现在,我们还需要解决几个问题。”凌云沉吟道,“第一,如何精确锁定那条‘空间褶皱’的位置,并提前做好标记,确保万无一失。第二,收取定界石需要特殊法门,我需尽快参悟那本游记中可能隐藏的收取口诀或技巧。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墨渊:“我们还需要一个替罪羊,或者说,一个能吸引宗门大部分注意力的‘意外事件’,来进一步掩盖我们的行动。”
墨渊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贼兮兮的笑容:“嘿嘿,我明白了!搞个大新闻,把水搅浑!”
“不错。”凌云嘴角也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此事,或许可以借力打力……”
他低声对墨渊说出了自己的初步构想。墨渊听得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光芒。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
墨渊每日大部分时间都隐匿在天枢峰后山外围,凭借其天赋,小心翼翼地感知和定位着那可能存在的“空间褶皱”,如同一个最有耐心的猎手。
凌云则再次沉浸到那本上古游记之中,结合寂灭剑意,反复推演、解析着可能存在的收取定界石的法门。同时,他也在暗中留意着宗内的动向,尤其是天权峰那边的反应。
七脉会武他让天权峰颜面尽失,以天权峰峰主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潜在的敌人,或许能成为他计划中的一环。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场针对青岚宗禁地的隐秘行动,在无人知晓的暗处,悄然拉开了序幕。而引爆这一切的导火索,便是那即将到来的——祭祖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