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4年初,青、翼、幽三州会战比吕布前一世早了近一年时间,各方因为是临时制定的计划,所以仓促之下集结需要更多的时间。这就让拥有赤兔马的吕布,有足够的时间来回两地拦截关羽的归途。
“鞠义将军,吕某需要前往兖州清理门户,所留下的部曲皆归于你指挥,此事了断之后我自会前往渔阳郡(今北京附近)与你们汇合”。
“吕将军独自前往是不是太过冒险了,要不你带上侯将军和宋将军一同前往”?鞠义说道。
吕布摇摇头,“日行千里的赤兔马仅此一匹,处理关羽这个叛徒吕某还不需要假以人手。倒是有一件事要拜托鞠义将军,侯成、宋宪二人追随我多年,在我前往兖州的时候,请您务必保住他们二人的周全,吕某在此先行谢过了”。
“吕将军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我志气相投,你且尽管放心去处理眼下的事,侯、宋二人在你走后我自会妥善安排,吕将军无需为此分心”。
吕布感激的看着鞠义,他知道这人生性豪爽,要不然也不会带几百人敢去硬冲公孙瓒的两万大军。英雄之间自然无需过多言语,今日之事吕布会牢记在心,这份情意他会在与公孙瓒血战之时报答。
“多谢鞠义将军,我们渔阳郡再会”。
吕布谢过鞠义就转身向帐外走去,等他掀开帐帘以后,看到侯成和宋宪已经牵着马在外等候了。他们自然听到了吕布与鞠义的对话,知道自家主公要千里独骑为死去的魏续报仇,临行之际居然还在关心着自己的安危,二人不由得百感交集,过去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现,心中充满了悲痛与不舍。
“主公,那魏将军和我二人皆是生死之交,今日他惨遭毒手,我们兄弟怎么能让您独自前往为他报仇呢!宋宪和属下已经准备妥当,请您答应让我们一同随行”。侯成难掩内心的悲痛,眼含热泪对吕布请求道。
吕布看着侯成和宋宪此番模样心里也是一阵酸楚,没想到世事无常,他昔日手下八健将再也没有机会共聚一堂了。吕布他本就不善于劝解开导别人,更何况自己现在也是心乱如麻。
“你们无需多言,魏续的死也有我的责任,这关羽是我带来的,自然要我去处理。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们要勤加操练不可懈怠,本将军今后还要倚仗你们兄弟二人随我征战天下。”吕布缓了口气继续说道:“速速将赤兔马牵来与我,不能让这关羽继续胡作非为下去”。
吕布骑上赤兔马,挥动了下方天画戟准备离开营地,余光扫到了躬身站立在角落的张燕。吕布轻撤缰绳策动赤兔马走向他,然后举起方天画戟指向张燕说道:“张燕你记住,你的命只是暂时寄存在你身上,只要让本将军发现你有半点异动,那就要看看是你的脖子硬,还是我的方天画戟硬。你最好不要成为下一个被本将军千里追杀的人”。
张燕被吕布抓住以后,不光他的妻女亲眷都被扣押在晋阳,更是在郭嘉的设计下为求自保与手下自相残杀,虽然最终苟留其性命,但在他黑山军部众心里早已失去了信任与尊敬,使得原本威风八面的张燕彻底成为了过去式。吕布扎在他腿上的那一刀,更是时刻的提醒着自己对来自吕布死亡压迫感的恐惧。张燕现在彻底认栽了,他知道单靠自己肯定斗不过吕布,原本想过借着讨伐公孙瓒的时候趁机脱离吕布的掌控,可现在看到吕布竟然不远千里就为了追杀一个叛徒,他那颗稍微有点躁动的心彻底死了。
“吕将军,小人承蒙您大人大量饶我一命,自然不会有反叛之心,今后一定会拼尽全力将功折罪,请您放心”。
吕布懒得再理会这个被吓破胆的张燕,他只不过觉得临行前有必要再敲打下这人,叛徒的危害自己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随着一声赤兔马的嘶鸣,飞将吕布踏上了南下兖州之行,能不能遇到关羽暂且不说,这平原城的臧洪自己是一定要见一见的,这个前生向自己求援的盟友可是一位难得的治世之才,今后保不齐要倚仗此人给袁绍添些麻烦,而且还能由他牵头促成袁曹之间的大战。
关羽在埋葬关兴之后,带领着剩下的十几人继续向徐州出发。此时他的眼中少了一丝藐视天下的孤傲,多了一分悲悯众生的柔情。死于自己刀下的每一个亡魂,随之也带走了他们亲人的羁绊,为了活下去关羽不可能停止杀戮,只是此刻他才理解了自己大哥那份安民济世的执着。
关平说道:“父亲,前面就是黎阳港了,依孩儿之见我们应该弃船走陆路绕过此地,然后再找机会南渡黄河前往徐州与二位叔伯相会”。
关羽远望着浊流蜿蜒的黄河皱起了眉头,他知道此时曹操正在兖州为伐徐做准备,自己这队人马目标太大,自然无法避开各处明查暗哨的阻拦。如果仅有自己一人的话,那倚仗白雾神驹之威自然可以把这些不放在眼里。可是队伍中的其他人可没有关羽那身骇人本事,所以走相对平静的翼州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他知道关平此时骑术不佳,不适合为一行人开路,经过张六狗的背叛之后,关羽实在是担心手下的人会再次临阵倒戈,所以需要留下关平带领后队照顾好蔡琰等人。他们这一行十四人上岸以后,关羽骑上白雾关切的对关平说道:“平儿,前路漫漫必有数不清的危难险阻,跟着为父可让你后悔”?
“父亲莫说这些见外的话!姨娘跟随父亲这么久都不曾说过辛苦二字,孩儿一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岂会受不了这点挫折”?
“平儿你骑术不精,保护着大队在后随行,为父自会带领一名亲卫在前为你们开路。如遇到危险切记不要冲动,需速派人传信与我,待与父汇合后再做定夺”。
“父亲尽管放心先行,其余众人孩儿定会护他们周全”。
关羽也不再说什么,轻促白雾带着一名骑手就朝黎阳港方向走去。大约过了一刻钟,关平等人收拾好船只行李,沿着关羽选定的方向缓慢行进。
袁军一名斥候拱手跪地启禀道:“颜将军,小人发现岸边有数只无人看管的渡船。仔细探查后发现,有一支是十数人的队伍正在绕行前往黎阳港方向,请大人定夺”。
颜良举起手中金板大刀示意手下停止行军,然后对着斥候开口问道:“那渡船距离此地有多远”?
“回禀将军,距离我军大概五里地”。
颜良得到关羽出逃的消息还自己身处邺城(今临漳县)的时候,郭嘉从晋阳(今太原)发来的书信中得知。袁绍在围剿黑山军的时候见识过关羽的忠勇,知道他脱离吕布又斩杀了魏续之后,命令颜良和文丑二人前往黎阳港设卡将他生擒,然后许以好处为己所用。在袁绍的眼里,这世上就没有人能抵挡得住名利二字,他认为这关羽之所以会出走全是因为吕布不懂得投其所好,自己有信心将关羽这名盖世猛将收入麾下,来弥补朱灵转投曹操的空缺。
“你等速速起身,先前带路。”颜良对着斥候说完这句话,然后对身后的士兵喊道:“全军加速前进随我去擒拿关羽,主公有令,凡活捉关羽者赏金三百、官升五级”。
关平远见队伍后方尘土飞扬,急忙策马前去查看,只见到有一支部队正在快速向自己这边行进中。关平不敢耽搁,立刻下令让一名亲卫骑快马告知在前面开路的关羽,然后命令剩下的人加快速度与其汇合,自己则独自留在原地为众人断后。
“你可是那逃犯关羽的同谋?见到本将军还不赶快下马投降,当心惹恼了我让你性命不保”。
“哼,家父乃是皇上亲封的汉寿亭侯,才不是你这厮口中所说的逃犯,你一小小偏将竟然敢出言污蔑上官该当何罪”?
“我呸,老子和关羽那厮在平陶县(今平遥)砍黑山军的时候咋不知道他还有个儿子?不过本将军看你与那关羽确有几分相似,先把小的抓了我就不信那大的还能躲着不出来”。颜良说完就策动着座下追风马,挥舞着手中的金板大刀向关平冲去。
这追风马原本是刘协赏赐给关羽的坐骑,但关羽为了救吕布换骑了张晟的白雾,后来追风被黑山军所获,王当投降的时候为表忠心将此马献给了袁绍。袁绍本来想着关羽又不是自己的下属,所以就没有想过把追风交还于吕布军,打算将此马收为己用。这次听闻关羽叛逃,特意命令颜良将追风带来送还关羽,让其知道自己想招募于他的诚意。
关平初次与人马战便碰上翼州第一勇士自然不敌,双方交战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关平全程都被颜良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之所以关平还能活到现在,全是因为颜良收到命令要招降关羽,所以他在不确定关平身份的情况下并未使出多少力气,只是在像玩弄猎物一样戏耍于关平。颜良是想等着关平气力耗尽之时将其活捉,如果是真想杀了关平的话他早已死了八百回了。颜良像玩闹一般同关平相斗的时候,心情急迫的关羽已经拖拽着青龙偃月刀,骑着白雾向颜良飞驰而来。
从关羽收到消息有追兵来袭,关平为掩护众人独自垫后那一刻起,他那颗护犊之心就瞬间冲到了嗓子眼。前几日刚因自己部署不周而痛失一子,现在另一个儿子又身陷险境让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瞬间失去方寸。他不断催动身下白雾赶过去支援关平,心里念叨着关平可千万不要出事啊!就在关羽距离颜良、关平相斗之处还有一里多地之时,颜良已经用金板大刀将关平压在马背上直不得身。颜良远见关羽骑马向自己冲来,等他又靠近了一些距离的时候,大声呼喊道:“关将军,我家主公让我转告于你,希望你能加入我军为他效力,只要你肯答应那么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颜良此时还不知道关羽已经诛杀了杨丑,又痛失一子的消息。他想着自己与关羽虽然不熟,但好歹在一起并肩战斗过一些时日,认为彼此之间还算是有点交情的,何况他们之间又并无仇怨,自己也没有伤害这个自称为其子小将,料想关羽不会不问青红皂白一上来跟自己拼命。所以颜良一边压制着关平,一边开口招抚关羽,他本以为关羽会停下来与自己协商。但让颜良没想的是,此刻已经急火攻心的关羽,眼里看到的是关平在自己刀下已经岌岌可危,自己说的那些话压根就没听到关羽耳朵里面去。等关羽怒气腾腾的冲杀到颜良面前,颜良猛然间从他眼神中看出无尽杀意的时候,想抽出金板大刀与之相斗已经来不及了。关羽挥起手中青龙偃月刀自下而上将颜良斜砍于马下,这个翼州第一勇士如同上一世一样,还没有做出反应就再一次死在了关羽的刀下。
“还有哪个不怕死的尽管上来,你们这些宵小之辈在关某眼里,不过是一群只手便能碾死的蝼蚁”。
颜良已死,随他而来的一百多士兵都参加过对抗于夫罗和黑山军的战斗,自然知道关羽的可怕,现在见到这气势汹汹的杀神横刀于身前,一个个被他那强大的气场压的勇气皆无,纷纷呆立在原地不敢回话。
关羽扫视过在场众人,见他们已经失去战斗意志,开口对关平说道:“平儿你可有哪里受伤”?
关平活动下了筋骨对关羽说道:“父亲,孩儿并未受伤。刚才与那敌将相斗之时听他喊道:‘袁绍想要招降于您。’想来因为这个原因,那袁军将领才未对孩儿痛下杀手”。
关羽看着被自己斩落于追风马下的颜良皱起了眉头,又一昔日战友死于自己刀下,这剩余的路上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会因自己而丧命,不禁单手扶须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关羽见关平无事也不愿意再想太多,便让他牵起追风马随着自己去追赶蔡琰他们,已经做过的事后悔也没用,现在的关羽只能期盼能早一日可以与他二位兄弟相见,尽快结束这充满艰辛的归途。
顾应剑派门下的一名弟子,拱手单膝跪于刘备面前禀告道:“启禀宗主、三宗主,属下得到消息,二宗主关羽正携家眷从并州出发准备来到此地投奔二位宗主。听闻已经斩杀了魏续和杨丑二人,按照脚程推算的话现在应该在黎阳港附近,只是他下一步是走曹操控制的濮阳,还是臧霸将军的泰山郡就不得而知了,属下已经安排翼州分舵的兄弟密切关注此事,如果寻得二宗主自然会为他提供帮助。”顾应剑派作为一个民间组织,他们这些人更容易混杂在百姓中套取情报,而且在刘备精心的调教下,这些门下弟子无论是武艺还是忠诚度都远高于普通士兵。
刘备听到这名弟子汇报,顾不得穿上鞋子便从榻上跑到他身前将其扶起,急切的问道:“你确定得到的消息都是真的?二弟他一路过关斩将在找寻于我的路上”?
“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宗主您一直让属下们留意二宗主的消息,二宗主现在脱离吕布军千里走单骑之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只是我们这里与并、翼、兖三州正处于交战状态,所以消息传递的迟钝了一些”。
相比较于刘备激动的反应,张飞此时却脑子慢了半拍,自己虽然一直也挂念着这个结义二哥,但自从知道他转投吕布被封为汉寿亭侯,并在黑山军之战中单骑救主为其立下汗马功劳之后,张飞就变得非常愤恨自己这个二哥,认为他背弃了三人昔日桃园结义之情。现在听到关羽放弃荣华富贵来找寻他们兄弟二人,这件事对张飞那一根筋的大脑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显然是没有能及时消化了这个消息。
刘备得到肯定答复以后双眼瞬间变得通红,他激动的攥紧拳头,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道:“好、好、好,我们兄弟终于可以再相见了,传令下去全军准备,我要亲率大军前往接应云长归来。翼德,还发什么呆啊?快收拾行装与为兄一起去接你二哥。”他果然没有看错二弟为人,这个共誓生死一心的兄弟真的不远千里来找寻自己,这让他比得到万兵相随,晋升豫州刺史还要高兴百倍。
张飞听到刘备呼喊自己,也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他知道了二哥并没有背弃誓言自然是喜不自胜,立刻变得兴高采烈的就要前往营寨点齐兵将出发。
“诺”。刘备这名门下弟子领命后起身就要走,却突然被一个声音制止。
“且慢。”曹豹突然开口阻止道。然后他看了一眼满脸激动之色,正欲穿戴铠甲佩剑的刘备说道:“刘将军,你们兄弟三人之情曹某深感钦佩,关将军的忠义必定天下皆知,现在曹操正在兖州起兵攻伐我军,你我二人受州牧之托驻守小沛,如果现在带领大军离开此地,如果此时曹操率军来攻则徐州危已。况且大人您并不知道关将军现在何处,我们这样深入敌军腹地盲目去找,恐怕到最后亦是徒劳无功。难道将军真的要为关羽一人,而置徐州二百多万百姓的安危于不顾嘛?如果我们此次能痛击曹贼,那日后将军必然可借此之势号令一方,到时广纳天下之才兴复汉室也未尝不能如愿。这些都是曹某肺腑之言,望刘将军以大局为重,务必要三思啊”!
刘备听完曹豹的话陷入了纠结之中,他右手抓住剑鞘垂首坐立于榻上,左手握拳压在桌案上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虽然不知道关羽会走哪条路,但刘备心里清楚,只要自己出兵濮阳的话,那关羽听到消息后就不必再绕道泰山郡来与自己相会。可是如此一来可能会让曹操大军长驱直入徐州腹地,那么将身家性命托付于己的陶谦将危在旦夕。正如曹豹所说,自己为了关羽一人而放弃眼下的一切值得嘛?
就在刘备左右为难之际,张飞单膝跪立在刘备身前,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膝盖,言辞恳切的说道:“大哥,那可是二哥啊!我们三兄弟发过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自虎牢关下一别,二哥与我们三年不曾相见,如今他不远千里来找寻你我二人,我们怎可因为荣华富贵而有负于他?弟弟不知道那么多救民救世的大道理,弟弟只知道你是我愿生死与共的大哥。如果大哥舍不得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利,不愿随翼德一同前去接应二哥,那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今日到此为止。我不会强求于刘将军你出兵相助,翼德那怕身死也自会前往于二哥相聚。”张飞此时双目含着点点泪光,原本黝黑的脸庞因太过激动笼罩了一层赤红,他以前误会过他二哥,现在他要用实际行动来践行桃花树下的誓言。
刘备听完霍然起身,披风随之拂动飘荡,原本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帝王威仪如惊雷乍现,他一把扯起跪在地上的张飞喊道:“难道大哥在你心里就是那贪图富贵而背信弃义之辈?你与云长纵然是用这天下来换,为兄都丹心依旧视若浮尘。你现速速归营点齐人马,我们即刻发兵濮阳,无论此行是生是死,定然不能负了云长舍身之义”。
刘备兄弟三人的倾心之交被曹豹看在眼里震慑于心,他仿佛见到了一条怒目金龙盘绕于刘备身前,威风凛凛似乎要主宰着天下苍生,此乃真真帝王之相。攀龙附凤是需要付出极大代价的,他曹豹一凡界之子终究不敢以命相随。
“二位将军重情重义实在是让曹某佩服,可是我乃州牧麾下心腹之臣,不能因公废私不顾徐州的安危,刘将军、张将军要走,曹某自然无法阻拦,但陶公所遣四千丹阳精兵需要留在此地以防来犯之敌,请二位将军包涵”。
“你,你。”张飞刚说出两个‘你’字就被刘备打断,然后刘备拱手对曹豹说道:“曹将军所言并无不妥,毕竟这是我们兄弟三人的家事,劳烦您代为转告陶谦州牧,就说玄德有负于他的重托,如果此次能活着寻得二弟回来,必然当面负荆请罪以偿今日之过”。刘备说完这话也不再多言,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曹豹自便。
张飞看到仁义无双的刘备如此大度,当其面也不好再跟曹豹争出个高下,可是他大哥能忍,自己这口气却咽不下去。张飞心里暗道,曹豹啊!曹豹,就冲你和那曹贼同姓,老子日后有机会定要收拾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