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八点，四人在餐厅碰头。
顾洲看起来精神不错，已经和秦渊在楼下吃着早餐了，“陆医生，你脸色不太好啊。”
“还行。”陆明羽在对面坐下，要了杯黑咖啡，“我查了不少资料，有点发现。”
顾洲正往吐司上抹着果酱，闻言抬头，“啥发现？”
陆明羽摊开笔记本，把昨晚整理的信息简要的说了一遍。
顾洲边吃边听，等陆明羽说完，他眨眨眼，“所以……你觉得林教授可能用了一些方法治疗这些学生？”
“从现有信息看，可以这么推测。”陆明羽谨慎地说，“但我们没法确定他的治疗具体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个过程是否……符合伦理。”
顾洲想了想，忽然笑了。
“其实我觉得吧。”他咬了口煎蛋，语气随意，“就算真和林教授的治疗有关，那也不是坏事啊。你们看沈婷婷，以前那样子多阴郁，现在多开朗，画画还得奖了。对她来说，结局是好的就行，过程什么样，也许没那么重要。”
秦渊端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侧过头，看着顾洲的侧脸。顾洲还在专心吃着煎蛋，好像刚才那句话再平常不过。
“沈婷婷是自愿变成现在这样，还是被动变成这样，不该由旁人来评价好坏。”秦渊的声音很平静，“如果这种改变并非她本意，那再好的结果，也是错的。”
顾洲被这话噎了一下，他有些错愕的抬起头。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但又觉得秦渊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几秒钟的停顿后，他凑过去，扯了扯秦渊的袖子。
“我就随口一说。秦大佬你别生气啊，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没生气，只是提醒你。”
“知道了知道了。”顾洲笑嘻嘻地应着。
陆明羽看两人没起争执，松了口气，才接着开口。
“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先核实林教授治疗的具体内容。只有弄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能判断这些改变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还不简单？”顾洲擦了擦嘴，“直接问问林教授呗。他那么热心，又愿意帮咱们，肯定会跟咱们说的。”
吴大爷摸了摸下巴，“那个林教授虽然看起来是个普通人，但是咱们摸不清他的底细，分不清好坏。万一他真有问题，咱们这么一问，不是打草惊蛇了？”
陆明羽点点头，“吴大爷说得对。心理咨询师通常会有治疗记录，可能是手写笔记，也可能是录音，用来跟进病情和反思治疗过程。”
“如果我们能私下找到这些记录，应该能发现更多线索。”
“私下找？”顾洲挑眉，“搞那么麻烦？林教授就是一个普通人，咱们这四个人还怕他一个？”
“正因为他是普通人。”陆明羽推了推眼镜，“我们才更应该谨慎，如果这件事和他无关，就不该把他牵扯进来。”
顾洲撇撇嘴，显然觉得这么做太麻烦，“行吧行吧，你们说了算。那咱们怎么找？去他办公室翻还是去他家？”
“先从办公室开始。”陆明羽说，“那么多学生资料他未必都会带回家，下午他应该有课，我们可以趁那个时间去。”
“行，那就这么着吧。”
众人就此决定了下午去林徊办公室找治疗记录。
午后，四人再次来到蜃楼大学。
下午两点多的太阳正烈，林徊下午两点半有课，预计到四点结束，这段时间足够他们去办公室里翻找了。
“等会儿咱们怎么进去？”吴大爷边走问边。
顾洲连头都没回地笑了笑，“这还不简单，秦大佬撬锁老手了，再让萧白用他的能力把咱们隐藏起来不就行了。”
吴大爷脚步顿了顿，侧头看他，“小顾，你现在可以啊。这冥渡珠算是让你玩儿明白了，里面那些朋友的能力，你用的挺顺手？”
“那当然，我也是有成长的好吧。”顾洲晃了晃手腕，“再说了，他们不就是这么用的吗？需要的时候交出来帮个忙，完事儿了再回去。”
吴大爷听他这么说，眉头皱了下，“话是这么说，但用法总要有个度。你如果滥用冥渡珠的能力，拿里面的怨灵当工具使唤，那可没什么好果子吃。这些东西，毕竟不是普通物件。”
“哎，吴大爷您太操心了。”顾洲摆摆手，“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必要的时候才用吗？咱们现在要去调查，这就算必要的时候。”
顾洲说完，满面春风地继续往前走。
吴大爷落后两步，走到秦渊身边，“秦小子，你得多盯着点小顾。他最近是成长了不少，但这心性也越来越浮躁了。”
“冥渡珠是个法器，里面的怨灵虽然愿意帮他，但如果他习惯了这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用法，哪天万一失控，或者被反噬，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秦渊看着顾洲的背影，低声应道，“我会看着他。”
“那就好。”吴大爷叹了口气。
说话间，四人已经走到了文学院楼下，这栋红砖老楼在午后的阳光里显得很安静。
陆明羽先上楼确认了一下，他走到林徊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确定里面没人。
“不在。”他下楼跟众人汇合，“可以行动了。”
四人绕到楼后一处僻静的墙角，这里有几棵大树遮挡，平时很少有人过来。
顾洲抬起手腕，催动冥渡珠召唤出萧白。
“白老板，帮个忙，用你的能力把我们几个隐藏起来，大概半个小时左右。”
萧白点点头，没多问。
他抬起右手，掌心朝上，一股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很快将四人笼罩在内。
陆明羽试着往外走了几步，和路过的学生打招呼，结果人家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可以了。”
他们这才赶紧上了楼，到了林徊办公室门口，秦渊伸手按在门锁上，像以前一样毫不费事的咔哒一声，用鬼力打开了门锁。
四人闪身进去，萧白也跟着飘了进来。
“分开找。”吴大爷说，“找治疗记录，病历本，笔记本之类的。小顾你翻文件柜，陆医生看书架，我搜桌子。秦小子……你看着外面点。”
分工明确，四人立刻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