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提升啊,可这玩意儿……怎么说提升就提升?我感觉我现在的精神力已经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多了。但每次多收容一个,压力确实会大一点……”
话音刚落,一只微凉的手掌贴上了他的后颈。
顾洲一愣,侧过头,对上秦渊平静的目光。
一丝精纯的鬼力顺着掌心缓缓渡入,像是清凉的溪流,梳理着他有些紊乱的精神力。
那感觉很舒服,不过这才不自觉地放松了紧绷的肩膀。
“秦大佬,还是你服务周到啊。”他笑嘻嘻地说。
秦渊瞥他一眼,收回手,语气淡然,“收费的。”
“收费?”顾洲故意问,“怎么收费?我现在可穷了,工作室还没开张呢。”
秦渊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气息拂过他的耳畔,“你说呢?”
顾洲被他看得耳朵发烫,正想说什么,前排传来吴大爷的咳嗽声。
“那什么,咱们还在车上呢。”吴大爷头也不回地说,“这也不是你俩双人床啊,注意点影响。”
顾洲脸一红,赶紧坐直身体,抓抓头发转移话题,“咳咳……对了陆医生,咱们工作室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陆明羽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我之前想过几个,你觉得‘栖灵事务所’怎么样?”
“栖灵事务所?”顾洲摸了摸下巴,“栖是栖园的栖,灵是灵异的灵……不错诶,挺贴切的。”
吴大爷也点点头,“栖字好,有栖息、安居的意思。灵字点名咱们得业务范围,这名字可以。”
顾洲看向秦渊,“秦大佬,你觉得呢?”
“尚可。”秦渊难得点头。
“那就这个了!”顾洲一拍大腿,“栖灵事务所,正式成立。”
他兴致勃勃地开始分配起了角色,“以后我就是调解主任,秦大佬是武力顾问,吴大爷是特约调解员,陆医生就是心理评估师……”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补充道,“哦对了,咱们还有个特聘外援,钟公务员!”
吴大爷嘿嘿一笑,“你这安排得还挺明白。”
“那当然。”顾洲得意地说,“咱们这是一个完整的团队,各司其职。”
车子在高速上平稳行驶,窗外的景色从山区逐渐变成平原,房屋多了起来,人烟也渐渐稠密。
顾洲看着窗外,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陆明羽,“对了陆医生,钟暮给你的那个令牌,他教你怎么用了吗?”
陆明羽一边开车一边回答,“他说持有令牌,呼唤他的名字,他就能感知到。”
“就这么简单?”顾洲有些意外,“不需要什么咒语或者仪式?”
“不需要。”
“那还挺方便的。”顾洲想了想,“不过话说回来,他给你这个,是不是说明……”
他故意拉长声音,一脸八卦地看着陆明羽。
陆明羽推了推眼镜面不改色,“说明什么?”
“说明他很看重你啊。”顾洲笑嘻嘻地说,“吴大爷不是说了吗,这玩意儿很珍贵,不是随便给的。”
陆明羽没接话,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但顾洲眼尖地发现,他耳朵有点红。
“哎呀,陆医生害羞了。”顾洲故意逗他。
“我没有。”陆明羽声音平稳。
“你有,你耳朵红了。”
“你看错了。”
“我没看错。”
陆明羽难得和顾洲斗了几句嘴,最后还是吴大爷打圆场,“行了小顾,别逗陆医生,人家脸皮薄,哪像你。”
顾洲刚想反驳,就被秦渊捏住脸。
“陆明羽在开车,不要打扰他。”
“知道了知道了。”
等他们回到栖园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吴大爷和陆明羽在门口道了别,各自回家。吴大爷临走前还叮嘱顾洲好好休息,别明天又喊累。
顾洲拖着行李箱上楼,这次他学乖了,一进房间就把自己收拾干净。
洗澡,换睡衣,一套流程走完,才舒舒服服地瘫在床上。
“这会总不能再把我拎起来了吧。”
秦渊在他身边坐下,瞥他一眼,“进步了。”
“那是。”顾洲翻了个身,侧躺看着他,“话说回来,秦大佬,我怎么觉得你每次都这么干净?咱们一起爬的山,一起走的土路,你为什么衣服上连点灰都不沾?”
他伸手摸了摸秦渊的衣袖,料子柔软,确实干干净净。
“这不公平。”顾洲抱怨,“我每次回来都灰头土脸的,你就跟出门散了个步似的。”
秦渊看他一眼,嘴角微扬,“想让我洗澡?”
顾洲一愣。
“那下次……一起?”秦渊看似语气平淡,好像说了很普通的一句话。
顾洲耳朵一热,赶紧摇头,“不了不了,栖园的浴缸也没那么大……”
他说完这句话,感觉有点怪,又赶忙补充,“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洗就行了,不麻烦您老……”
秦渊轻笑一声,没再逗他。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听得见窗外隐约的虫鸣。
顾洲躺了会儿,忽然想起什么,翻身下床。
“怎么了?”
“找东西。”顾洲蹲在行李箱边翻找,从夹层里摸出个小布包。
他走回床边,打开布包,里面是那枚白玉扳指。后来吴大爷捡起来后还给他的。
“我想去看看胡霖安和萧白。”
秦渊点点头,“别太久。”
“知道了。”顾洲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秦渊伸手将他揽进怀里,让他靠着自己胸口。
顾洲的意识渐渐沉入冥渡珠,呼吸变得平稳。
冥渡珠内的空间比之前又有了变化。
他往前走了几步,看见胡霖安和萧白。
胡霖安还是那身民国军官的打扮,站得笔直。萧白则换了一套衣服,不是之前那身红衣戏服,而是一件月白色的长衫,料子看起来柔软,衬得他气质晴朗。
两人并肩站着,正低声说着什么。
萧白的神情很平静,眼神清明,和之前在祭坛上那疯狂的模样判若两人。
“哟,都在呢。”顾洲笑嘻嘻地走过去。
胡霖安转头看见他,点点头,“顾先生。”
萧白也看过来,眼神里带着歉意和感激,“顾先生,之前……对不住,谢谢你。”
他的声音很好听,清朗温和,还带着一点戏曲演员特有的咬字韵味。
“没事没事。”顾洲摆摆手,“那会儿你也不清醒,不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萧白轻声说,“在这里,那股怨气好像被压住了。虽然偶尔还会有些混乱,但比之前好太多。”
他说着看了眼身边的胡霖安,眼神温柔,“而且有霖安在。”
胡霖安握住他的手,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情绪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