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羽音讯全无,电话那头永远是冰冷的不在服务区提示音。
顾洲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还坐得住,更别提等到天亮了。
“不行,我等不了了。陆医生是去找钟暮才失踪的,我必须去找他问清楚。”他说着就要往炕下跳。
秦渊伸出手,用力按住他的肩膀,“我去,你留下。”
“不行。”吴大爷立刻反对,脸色严肃,“秦小子,你的煞气连他那屋子都进不去,里面什么情况两眼一抹黑。如果陆医生失踪真跟他有关,你一个人太莽撞了。”
“那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陆医生可是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的。”顾洲急得眼睛都红了。
吴大爷何尝不急,他眉头紧锁,猛地一跺脚,“妈的,要去就一起去。咱们三个,他就一个,就算震动起手来,也不见得就怕了他!”
秦渊看向顾洲,后者眼神里全是坚持和担忧。如果把顾洲单独留下,他更不放心。沉默片刻,他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跟紧我。”
三人刚拉开偏房那扇破木门,就和从外面回来的丁老三夫妇撞了个正着。
外面漆黑一片,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两口子手上也没提个灯笼火把什么的,吴大爷心里咯噔一下。
“丁老弟,这乌漆嘛黑的,你们这是从哪儿回来的?”
丁老三眼神闪烁,含糊地应道,“啊……就,就去看了看明天祭祀要用的东西。”他媳妇则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们。“你们这大晚上的,是要去哪儿?”
“我们朋友不见了,得去找找。”顾洲压着焦躁解释。
丁老三脸上立刻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语气也硬了些,“晚上不能乱跑!冲撞了什么,坏了明天的祭祀,我们可担待不起!你们也会倒霉的!”
秦渊眼神一寒,周身气息骤然变冷,显然已经没了耐心。
吴大爷赶紧打圆场,拉住秦渊的手臂,对丁老三陪着笑脸,“定老弟,我们晓得轻重,就在村里转转,绝不走远,找到人就回来,绝不给你们添麻烦。”
丁老三和他媳妇对视一眼,没再说什么,侧身进了主屋,很快关上了门。
“这对夫妻,还有他们那个没露过面的儿子,肯定都有问题。”顾洲压低声音,快步跟着秦渊和吴大爷往外走。
“不像好人。”秦渊言简意赅地给出了结论。
夜色浓重,月光被薄云遮挡,只能勉强视物。
幸好吴大爷记路,只要走过一遍的地方他就认的,带着秦渊和顾洲熟门熟路的找到了钟暮居住的那个独立的小院子。
但此时,院子里一片漆黑,寂静无声,压根不像是有人在家的样子。
秦渊在院门外站定,再次尝试将一丝煞气探入,但在触及院落范围的瞬间,就被一层无形的屏障彻底隔绝。
“就是这里。”秦渊收回煞气,语气肯定,“里面有阵法,隔绝内外。先前柳清荷的域被打回,源头恐怕也是此地。”
就在此时,秦渊猛地将顾洲往自己身后一拉,目光锐利地看向房屋一侧的阴影角落。
“谁?”
阴影里,一个人影缓缓走了出来,正是钟暮。
他依旧穿着那身整齐的衣物,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偶然散步归来。他看着如临大敌的三人,语气还算客气。
“几位深夜到访,有什么事?”
秦渊的态度就没那么好了,没有理会他的客套,直接质问,“这么晚,钟先生不在家中,又在忙些什么?”
钟暮双手插在口袋里,只是淡淡回应,“我的行踪,似乎无需向几位报备。”
“都什么时候了还打哑谜!”吴大爷急了,他见不得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钟老弟,我们那个同伴,陆医生,就是下午来找过你那个,他失踪了,这可是人命关天啊!”
钟暮闻言,一直没什么波澜的脸上,第一次明显地蹙起了眉头,“陆先生失踪了?”
“他下午说是来找你,然后人就没了!”顾洲紧紧地盯着他,“钟先生,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钟暮摇了摇头,“我今天与二位交谈后便外出了,也是刚刚才回来,并没有再见过陆先生。”
秦渊审视着他,判断他话语的真伪。
钟暮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沉吟片刻,主动提供了线索,“后山有一处地方,怨气比其他地方浓重,我本来计划就是今晚过去探查。如果陆先生遭遇不测,哪里……或许会有线索。”
他看向三人,提出建议,“我可以带路,但那里很危险。”
秦渊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到底是什么呢?到灰岩村有什么目的?”
钟暮与他对视,平静地回答,“我的身份,与顾先生类似。来此的工作,便是消除此地的异常。”
顾洲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同行?也是处理灵异事件的?这年头干这行都这么卷了吗,竞争都跑到这山旮旯里来了?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顾洲深吸一口气,看向秦渊和吴大爷,“不管危不危险,咱们都得去,陆医生等不起。”
秦渊知道他着急,但还是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身边又带了带,这才对钟暮冷声道“你带路。若有诈,我先斩你。”
钟暮面无惧色,甚至微微颔首,“可以,我也希望陆先生能安全。”
达成暂时的同盟后,钟暮也不再多言,转身便朝着村子后方那被命令禁止靠近的后山方向走去。
他的步伐很快,却异常稳健,对黑暗中的山路似乎颇为熟悉。
秦渊紧紧拉着顾洲的手腕,吴大爷则警惕地注意着周围,四人沉默地穿行在愈发浓重的夜色与山林阴影中。
越往后山走,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阴冷起来,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心头。周围的树木也变得扭曲怪异,夜枭的啼叫声偶尔响起,更添几分诡异。
“快到了。”前方的钟暮忽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
他指了指前方开始有了些灯火照明的地方,“那里就是祭祀的地方,有人在那里看守,不能直接过去。”
顾洲趴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勾着头小心翼翼地往那边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