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东方基地管理委员会的初步洽谈,在林蔷看似懒散、实则寸土不让的“协商”下,达成了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框架。杂货铺保持了其独立的“咸鱼”本色,而东方基地则获得了一个潜力巨大、能力特殊的“外挂”合作伙伴。
接下来几天,便是眼镜发挥其“技术顾问+法律专家(自封)”作用的时刻。他埋首于一大堆由基地方面提供的、措辞严谨到令人头晕的合作协议草案中,逐字逐句地分析,用他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逻辑,寻找着任何可能存在的模糊条款、隐藏义务或者价格陷阱。
“老板,第三款第七条,‘优先供应’的定义存在歧义,建议明确为‘在同等条件下,杂货铺应优先考虑东方基地的采购需求’,并附加‘基地需在约定时间内确认需求及支付款项,否则优先权自动失效’的条款。”
“第五款,‘战略性协助’的触发条件,我建议加入能量等级和威胁规模的量化标准,避免对方滥用条款。”
“价格附表这里,关于番茄的‘优惠价’,基准定义模糊,我建议直接锁定为当前市场价的八五折,并约定每季度根据物价指数复核调整…”
眼镜一边在光屏上标注,一边向林蔷汇报。他那平静无波的语调里,难得地带上了一丝属于技术宅攻克难关的兴奋。
林蔷听得连连点头,大手一挥:“准了!就按你说的改!咱们可以吃点小亏,但不能当冤大头!”
胖子则对协议里关于“基地食堂每月优先采购一百公斤各类新鲜蔬果”的条款最为上心,掰着手指头算:“一百公斤…老板,咱们农场现在产得出吗?会不会影响咱们自己吃?要不…把黄瓜的份额减少点?那玩意儿产量高…”
林蔷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瞧你这点出息!放心,饿不着你!眼镜,把胖子这句话记下来,作为‘员工士气与食品安全是保证供应的前提’的注解,加到补充条款里去!”
小刀依旧安静,但她会默默地把眼镜标注出的、修改后的协议条款打印出来,整理得一丝不苟,放在林蔷手边,方便她最后拍板。
经过几轮不见硝烟、却暗藏机锋的细节拉锯战,最终版的《东方基地与蔷蔷杂货铺战略合作框架协议》终于敲定。签字仪式没有大张旗鼓,就在行政中心的一间小会议室里完成。林蔷在协议上签下自己大名的时候,感觉比赚了一万晶核还累。
协议生效的第二天,东方基地官方公告栏和几个主要的信息发布频道上,便出现了一条简短却分量不轻的通知:“即日起,东方基地正式与‘蔷蔷杂货铺’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该杂货铺将成为基地特许指定物资供应商之一,享有相应权益并承担约定义务。”
与此同时,一块崭新的、材质做工明显比杂货铺自己刷漆的牌子,被基地工作人员送到了车上。牌子是合金材质,边缘光滑,上面清晰地刻着“东方基地官方合作伙伴”的字样,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特许物资供应商:蔷蔷杂货铺”,旁边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官方认证的激光防伪标识。
“哇哦!官方认证!”胖子捧着那块牌子,激动得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用袖子擦了又擦,“老板,咱们这算不算端上铁饭碗了?”
林蔷接过牌子,掂量了一下,手感沉甸甸的。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铁饭碗?不,咱们这是金饭碗,还是自己铸的!胖子,去找个最显眼的地方,把这块牌子挂上!要让人大老远就能看见!”
“好嘞!”胖子兴高采烈地去找工具和合适的位置了。
眼镜推了推眼镜,看着那块牌子,冷静地分析:“挂牌后,我们的公众关注度和潜在客户信任度预计将提升百分之两百以上。但同时,也意味着我们将受到更严格的审视和潜在的…商业嫉妒。”
林蔷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怕什么?关注度高才好做生意!嫉妒?让他们嫉妒去!有本事他们也种出这么好吃的番茄,造出咱们这么牛的车啊!”
她走到车窗外,看着胖子笨拙却又认真地试图将牌子挂在驾驶室上方最醒目的位置,内心oS:【嘿嘿,有了这块‘免死金牌’…不对,是‘官方认证’,以后在东方基地的地盘上,看谁还敢轻易打咱们的主意!做生意也能更理直气壮地涨价…呃,是合理定价了!】
小刀不知何时也站到了窗边,看着那块在阳光下反射着金属光泽的牌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有些旧的兔子玩偶,伸出小手,轻轻拍了拍兔子的脑袋,仿佛在分享这个好消息。
牌子挂好了,“东方基地官方合作伙伴”几个大字熠熠生辉,与旁边那歪歪扭扭的“蔷蔷的杂货铺”原始招牌形成了鲜明而又和谐的对比。
林蔷满意地看着这“新旧结合”的招牌,拍了拍手:“好了!从今天起,咱们就是有‘编制’外衣保护的野生咸鱼了!胖子,开车!目标不变,清河市饮料仓库!咱们去给咱们的‘官方合作伙伴’身份,弄点‘官方特供快乐水’庆祝一下!”
“出发!”胖子吼了一嗓子,发动了车辆。
杂货铺再次上路,车头上那块崭新的招牌,在废土的尘埃与阳光下,格外引人注目。这条咸鱼,如今算是半只脚踏入了“体制内”,但它游弋的方向和方式,却依旧由它自己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