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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社以南二十里,黄巾大营如一片土黄色的疮痍,覆盖了整片秋日原野。虽然新立的营寨连绵数十里,旌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但仔细看去,许多营帐搭建得歪斜潦草,新立的栅栏也显得粗糙不堪。

中军大帐内,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渠帅波才背对着帐门,负手而立。晨光从帐门的缝隙中透入,将他高大的身影拉得极长,投在粗糙的帐壁上,如同一尊沉默的魔神。他一身杏黄战袍纹丝不动,整个人仿佛与这压抑的空气融为一体。

帐下,跪着三个狼狈不堪的身影——彭脱、吴霸,还有刚从山林中逃回的黄劭。

彭脱的铠甲上布满了刀痕与烟熏的痕迹,左臂胡乱包扎的伤口还在缓缓渗出血水,将那粗糙的麻布染成暗红。吴霸满脸烟灰,那头盔不知丢在何处,散乱的头发黏在额前,一双曾经凶悍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惶恐。黄劭更是凄惨,一身文士袍被山林间的荆棘刮得破烂不堪,脸上还带着逃亡时留下的擦伤,那副读书人的斯文早已荡然无存。

三人以额触地,连大气都不敢喘。汗水从他们额头滑落,混合着血水泥土,在铺着兽皮的地面上洇开深色的痕迹。空气中只有他们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以及心脏擂鼓般跳动的声音。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息都如同在滚烫的刀尖上煎熬。

终于,波才开口了。他的声音很轻,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缓缓刺入三人的心脏:

“彭脱……”

仅仅是这两个字,就让彭脱浑身一颤,几乎瘫软在地。他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我记得,”波才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追忆,仿佛在点数着早已刻入骨髓的伤痕,“我前往谯县前,给你留下了多少兄弟?”

彭脱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牙齿都在打颤,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带着哭腔的声音:“十……十二万……大渠帅……”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十二万……”波才轻轻重复了一遍,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让彭脱和旁边的吴霸心胆俱裂,仿佛这轻飘飘的数字蕴含着千钧重压。

“吴霸,”波才的声音转向另一边,依旧冰冷平稳,“这十二万兄弟,信任你们,坚守轩辕关。现在,他们……回来了多少?”

吴霸猛地以头抢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变调:“回……回大渠帅……不……不足……不足三万……” 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经细若蚊蚋,带着无尽的悔恨与恐惧。

“不足三万……”波才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那是一种极力压抑却依旧透出的、深入骨髓的痛楚与难以置信,“十二万兄弟啊……活生生的十二万兄弟……早上还在一起谈笑,晚上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当他的面容完全映入三人眼帘时,彭脱、吴霸、黄劭都吓得魂飞魄散,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那张原本粗犷豪迈、时常带着睥睨天下神情的脸上,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与冰寒。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像是许久未曾合眼,眼神却异常平静,平静得如同暴风雨前死寂的、墨黑色的海面,那目光扫过三人,仿佛能将他们的灵魂都冻结。

“大渠帅!末将无能!末将罪该万死啊!呜呜呜……”彭脱再也忍不住,压抑的情绪彻底崩溃,嚎啕大哭起来,涕泪横流,像个无助的孩子。吴霸也是叩首不止,额头早已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却彷佛感觉不到疼痛,只剩下无边的悔恨。

“你们……还记得吗?记得大贤良师在巨鹿城外,是如何对我们说的?‘此去洛阳,数万兄弟系于尔等,务必小心!’ 记得我们歃血为盟,立下的誓言?攻下洛阳!推翻这腐朽该死的大汉!斩杀那些吸食民脂民膏的狗官!为天下所有像我们一样,被欺凌、被压迫的穷苦人,打开一条活路!”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锥心刺骨的质问,那平静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流露出下面汹涌的痛苦与愤怒:“可现在呢?十二万兄弟没了!他们变成了轩辕关下的孤魂野鬼!我们拿什么去攻洛阳?拿什么去实现我们对大贤良师的誓言?你们告诉我!”

“我等死罪!死罪啊!大渠帅!我们辜负了您!辜负了大贤良师!”三人哭喊着,除了拼命叩首,用额头的疼痛和鲜血来麻痹内心的恐惧与愧疚,已然说不出任何辩解之词。巨大的负罪感如同沼泽,将他们彻底吞噬。

波才的目光终于重新聚焦,那冰冷刺骨的视线,落在了面如土色、抖如筛糠的黄劭身上。

“黄劭……”他的声音再次变得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冰棱,“我让你盯死宛城方向,护住大军侧翼,保我后路无忧。我给了你多少兄弟?”

黄劭浑身一颤,一股骚臭味隐隐传来,他竟吓得失禁了。伏在地上,声音细若游丝,带着彻底的绝望与哭腔:“五……五万……大渠帅……是五万兄弟……”

“五万兄弟。”波才点了点头,语气平缓得可怕,仿佛在确认一个与己无关的数字,“那你告诉我,现在,跟着你从山林里,像野狗一样逃回来的,还有多少兄弟?”

黄劭的头埋得更低,几乎要钻进地缝里,声音哽咽,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恐惧:“万……万余……” 他说不下去了,只剩下压抑的呜咽。

“万余……”波才轻轻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虽然依旧没有怒吼,但那瞬间迸发出的气势却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向三人,让整个大帐的空气都为之一凝,几乎令人窒息!他死死盯着黄劭,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终于燃起了压抑已久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一字一顿,如同丧钟敲响:“也就是说,四万多兄弟!四万多信任你的兄弟!就这么被你丢在了山野之间,曝尸荒野,成为孤魂野鬼?黄劭啊黄劭!你真是好能耐啊!黄劭!你的谋略呢?你的才智呢?都喂了狗吗?你知不知道,你的惨败导致彭脱、吴霸侧翼门户大开,被两面夹击啊。整整十二万兄弟血染轩辕关。”

“大渠帅!死罪!死罪啊!我对不起四万兄弟!更对不起十二万兄弟啊!”黄劭终于彻底崩溃了,瘫软在地,涕泪交加,秽物沾身,除了本能地求饶,再也说不出任何完整的话来。他深知,波才此刻那平静表面下汹涌的怒火,远比直接的咆哮更可怕千万倍。

波才看着脚下这三个如同烂泥般痛哭流涕、狼狈不堪的败军之将,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彻底消失,只剩下纯粹而冰冷的杀意。他缓缓抬起手,那动作很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声音不大,却如同来自九幽之下的最终审判,在死寂的帐中回荡:

“来人!”

帐外守卫应声而入,甲胄铿锵,如同死神的脚步。

“将这三个葬送我十数万兄弟性命、坏我黄天大业、罪无可赦的狗东西……”波才的手指逐一划过三人,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寒意,“……拖出去,砍了!首级悬挂辕门,传阅各营,以儆效尤!让所有人都看看,败军辱帅,是何下场!”

“诺!”卫士如狼似虎地上前,一把抓住三人的衣领和胳膊,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他们提离地面。

死亡的气息瞬间扼住了三人的喉咙!彭脱、吴霸、黄劭都放弃了挣扎。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死去的兄弟来找他们喝酒了……

“大渠帅!刀下留人!万万不可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猛地冲进大帐,带起一阵疾风,正是渠帅刘辟!他噗通一声重重跪在波才面前,双手死死抱住波才即将挥下的手臂,声音因为极度的急切而嘶哑:

“大渠帅!息怒!息怒啊!杀不得!现在真的杀不得啊!”

波才目光如万年寒冰,猛地射向刘辟,那眼神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刘辟!你要为他们求情?你可知他们葬送了多少兄弟?十几万啊!十几万条人命!拿他们的血,都能染红颍川的河水!”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末将知道!末将的心也在滴血啊!”刘辟抬起头,脸上满是真诚的痛楚与焦灼,语速极快,“彭脱吴霸葬送兄弟,黄劭丧师辱旗,个个都该千刀万剐!可是大渠帅,您看看帐外!看看我们现在的处境!皇甫嵩、朱儁的数万大军就在几十里外虎视眈眈!磨刀霍霍!此刻正是用人之际,更是凝聚人心的时候啊!”

他见波才眼神凌厉依旧,但并未立刻反驳,知道有了一丝转机,立刻压低声音,言辞恳切至极:“大渠帅!您再想想冀州!大贤良师还在等着我们的好消息!等着我们拿下颍川,与他南北呼应,共图大业!若是此刻我们因为愤怒,自斩大将,军心必然震动!那些跟着彭脱吴霸逃回来的将士会怎么想?兔死狐悲啊!其他渠帅会怎么看?万一人心离散,这仗还怎么打?这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白白便宜了那些汉狗吗?大渠帅!三思!三思啊!”

辟这番话,句句戳中要害,尤其是抬出了大贤良师张角和眼下严峻的局势,像一盆冷水,猛地浇在波才被愤怒和痛楚灼烧的心头。波才举起的手僵在了半空,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他何尝不知刘辟说得有道理?可那十几万兄弟的冤魂,仿佛就在帐中哭泣、呐喊!

而地上原本已经彻底绝望、如同待宰羔羊的彭脱、吴霸、黄劭三人,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微光,找到了唯一赎罪的方式,赌咒发誓:

“大渠帅!刘渠帅说得对!我等罪该万死!死不足惜!但求大渠帅给我们一个机会!一个死在战场上的机会!我们愿为先锋!为死士!宁可死在冲锋的路上,为黄天大业流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再后退一步!用汉狗的血来洗刷我们的耻辱!”

“对!大渠帅!让我们死在战场上!总好过死在自己人的刀下啊!我们愿用这条残命,去换汉狗的人头!”

“大渠帅!求您让我们戴罪立功!若再有负厚望,无需您动手,我们自行了断!”

三人声泪俱下,额头早已血肉模湖,将地面染红,那凄惨而决绝的模样,便是铁石心肠看了也要动容。

波才沉默着,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被强行压制。他的目光地上三个磕头如捣蒜、状若疯狂的败将之间来回扫视。

帐内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压抑的呜咽和额头撞击地面的沉闷声响。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秒都如同在烈焰中煎熬。

良久,久到所有人都以为他即将在沉默中爆发时,波才终于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吸气声在寂静的帐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随即,他缓缓地,将那口浊气连同滔天的杀意一起,艰难地吐了出来。他放下手臂,对如狼似虎的卫士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种极度疲惫后的沙哑:“……放开他们。”

卫士应声松手。彭脱、吴霸、黄劭三人如同虚脱般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彷佛刚从水底被捞起,浑身都被冷汗浸透,脸上混杂着鲜血、泪水与劫后余生的茫然。

“哼!”波才冷哼一声,那声音依旧冰冷,但其中的杀意已然敛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无奈与警告,“看在刘渠帅为你们求情,看在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更看在大贤良师的宏图大业,离不开每一个还能拿起刀枪的兄弟份上……本帅,暂且饶你们三条狗命!”

三人如闻仙音,挣扎着爬起来,不顾浑身剧痛,连连叩首,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感激:“谢大渠帅不杀之恩!谢刘渠帅!我等必誓死以报!若有异心,天诛地灭!”

“记住你们今天说的话!”波才的声音森寒如铁,目光如刀锋般刮过三人,“下次交战,用你们的血,去洗刷耻辱!若敢后退半步,定斩不赦……” 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

“是!是!末将等领命!绝不敢忘!”三人连滚爬爬,相互搀扶着,狼狈不堪地退出了大帐。

处理完这三个败军之将,波才只觉得一阵心力交瘁,那强撑起来的威严瞬间泄去,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他踉跄一步,伸手扶住旁边的帅桉才勉强站稳。接连的惨败,核心力量的巨大折损,像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帐内弥漫的血腥味和压抑气氛,更是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抑郁。

然而,就在这帐内气氛低沉到极点,波才心头的阴郁也积累到顶点之时,帐帘被“唰”地一声猛地掀开!渠帅何仪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红光,与帐内凝重的气氛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大渠帅!捷报!天大的捷报啊!”何仪声音洪亮,带着扬眉吐气的喜悦,瞬间打破了帐中的死寂。

波才猛地抬起头,疲惫而阴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何仪?你……何事如此?” 他几乎不敢相信,在这种时候,还能有什么“捷报”。

何仪快步上前,难掩激动之色,声音因兴奋而微微提高:“大渠帅!成了!按照您的神机妙算,我们在长社设下的埋伏,成了!袁绍、鲍鸿两部汉狗,果然中计入彀!”

波才的瞳孔微微一缩,身体不自觉地前倾:“仔细说!”

“我军细作与潜伏的力士里应外合,夜半纵火,火借风势,瞬间吞没全城!袁绍、鲍鸿措手不及,麾下一万三千人马陷入火海与混乱之中,自相践踏,死伤无数!”何仪说得眉飞色舞,“据战报,此战绞杀官军超过两万!鲍鸿那汉狗头目,当场葬身火海,烧得尸骨无存!袁绍仅率百余残兵,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回皇甫嵩大营!长社已成一片焦土白地!我军大获全胜,缴获兵甲辎重无数!”

“什么?果真?袁绍、鲍鸿……一万三千人马……近乎全军覆没?长社烧了?” 波才霍然起身,因为激动,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脸上的阴霾和疲惫在这一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酣畅淋漓的捷报冲散了大半!他一把抓住何仪的手臂,连声追问,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千真万确!大渠帅!”何仪肯定地重重点头,又详细描述了火烧长社、袁绍狼狈逃窜的经过,以及清理战场时看到的汉军惨状。

“好!好!好!哈哈哈!”波才连说三个“好”字,最终化为一阵痛快淋漓的大笑!他紧紧握着何仪的手,抑郁之气一扫而空,多日来积压在胸口的块垒仿佛瞬间被击碎,脸上露出了自轩辕关败报传来后的第一个真正畅快、甚至带着几分狰狞的笑容,“何仪!干得漂亮!干得漂亮啊!此战大涨我军士气!狠狠挫了汉军的锐气!你立下大功了!当居首功!”

他用力拍着何仪的肩膀,眼中重新燃起了炽烈如火的战意与野心:“皇甫嵩老儿!朱儁匹夫!此刻怕是气得吐血了吧!折了鲍鸿,吓破了袁绍的胆!看他皇甫嵩还能嚣张几时!看他那‘名将’的招牌,还挂不挂得住!哈哈哈!”

何仪也畅快笑道:“全赖大渠帅神机妙算,运筹帷幄!末将只是依令行事,不敢居功!”

“不必过谦!此战,你调度有力,当记大功!”波才心情大好,在帐内来回踱步,原本有些句偻的嵴梁重新挺得笔直,目光变得锐利如鹰,充满了慑人的光彩,“好!太好了!经此一败,汉军必然胆寒,不敢再小觑我等!”

他猛地站定,看向帐内众人(包括闻讯赶来的其他一些头目),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传令下去!将长社大捷的消息,立刻通传全军!要让每一个弟兄都知道,汉狗死伤惨重!我波才,依然能带领他们打胜仗,取功名!重赏此次参战将士,提振全军士气!”

“大渠帅妙计无双!”

“此战大涨我黄巾军威!”

“跟着大渠帅,必能成就大业!”

帐内众人纷纷出声,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和振奋,之前的压抑气氛被一扫而空。

波才享受着众人的赞誉,胸中豪气顿生,他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悬挂的地图上,手指重重地点在代表皇甫嵩大营的位置,声音带着一股迫人的煞气:“诸位!汉军新败,士气受挫,正是我军一鼓作气,扩大战果之时!我意已决,要乘着现在我军士气正盛,主动出击,大军开拔,直接攻打皇甫嵩大营!与其等他来攻,不如我先发制人!”

此言一出,帐内先是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热烈的响应。

而刚刚退到帐外,尚未走远的彭脱、吴霸、黄劭三人,也听到了帐内的捷报和波才的决定。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一股急于证明自己、洗刷耻辱的疯狂。三人不约而同地再次冲进大帐,不顾浑身伤痛,齐齐跪倒在地,声音因激动而嘶哑:

“大渠帅!末将等请为先锋!”

“大渠帅!给我等一个机会!让我们带头冲锋!”

“我等愿以残躯,为大军开路,万死不辞!”

波才看着脚下这三个急于表功赎罪的败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决然取代。他深知,此刻正是用人之际,也需要给其他观望者一个信号。

“好!既然你们有此决心,本帅便成全你们!彭脱你为左路先锋!吴霸你为右路先锋!各领两万人马,明日拂晓,率先出击,直扑汉军营寨!若再败……提头来见!”

“黄劭,你在中军准备支援。”

“末将等领命!必不辱命!”三人轰然应诺,眼中燃烧着混合着恐惧、疯狂与决绝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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