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同样好奇。
毕竟，她们从未真正见过汐瑶修炼的过程。
虽然沈婉音曾有幸见过汐瑶当场学会功法，但她内心深处总觉得，那大概只是某种极其离谱的巧合，或者是那门功法本就与汐瑶契合。
毕竟，修仙讲究循序渐进，感悟天地。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真的就那么闭眼一会，再睁眼，就完事了呢？
就连柳栖云也忍不住钻出了被窝，乖巧地缩在角落里，瞪大了眼睛看着汐瑶。
哪怕是一株地上的小草，也想要去努力探究，这轮耀眼烈阳，究竟是如何照耀而出如此温暖，如此夺目光芒的。
汐瑶见几人如此好奇，便挥手道：
“跟我来。”
她领着众人来到屋外宽敞的空地上。
汐瑶独自站在庭院中央，背对阳光，对着站在房檐下排排站的三人说道：
“好好看，好好学。”
随后，她伸手中光芒一闪。
一本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古籍出现在她手中。
那是此前从那位白峰主身上爆出来的金币。
《森罗死生爪》
沈婉音一眼便认出了此物，作为元婴长老，她立刻解说道：
“这是一门操弄鬼气，甚至能驾驭幽魂的阴毒术法，与我们漱玉门崇尚的自然浩然之道，以及世间大多数正道功法截然不同……”
汐瑶一边随意翻看着，一边问道：
“所以，不能学吗？”
沈婉音摇了摇头，神色认真了几分：
“秋门主曾说过，功法与武器本身没有好坏善恶之分，关键还是需要看使用的人心。”
“只要不违背道义，皆可为用。”
说到这，她补充了一句：
“当然，那些需要通过屠戮大量凡人和修士性命作为代价才能修习的邪术，就另说了。”
汐瑶问道：
“这个算吗？”
沈婉音扫了一眼那本书散发的波动，肯定道：
“不算。这只是利用天地间游离的死气，并未涉及生祭。”
“那就行了。”
汐瑶点了点头。
既然是合法的，那就没什么顾虑了。
于是。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特意把书举起来看了看，确认自己这一次没有把书拿反后。
汐瑶深吸一口气，神色肃穆地翻开了书本。
与此同时。
只有她能看见的面板，在眼前弹窗：
【消耗绩效点 x 1500】
【开始推演】
【你初习此法，引动周遭死气汇聚指尖。漆黑的雾气翻涌，逐渐凝实成一只惨白的森罗鬼爪。一爪挥出，不仅能撕裂血肉，更能令敌人神魂震颤，初显峥嵘，是为初学】
【随着修习日深，你的双眼开始不受控制地洞穿阴阳。孤魂野鬼的身影在你的视界中徘徊，游灵频频作祟，扰乱心神。每当你试图凝练更强的鬼爪，那死气便会失控崩碎，反而化作厉鬼反噬其主，令你痛苦不堪】
【你不再执着于普通的死气，而是跳出单一思维，引动了《碧落黄泉》中那股至高无上的黄泉死气。当那股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苍凉气息降临时，原本躁动的鬼爪瞬间瑟瑟发抖，那是对上位存在的本能恐惧。你以此为鞭，轻易便驯服了那些桀骜的死气】
【你不断熟练掌握这门技艺，森罗鬼爪如臂使指，宛若你的第三只手，大小随心，收放自如。】
【就在逢魔之时继续修习时，突然虚空骤裂，鬼门大开。一只与你所修一模一样，却庞大无数倍的鬼爪探出，带着不容反抗的伟力将你一把摄入】
【熟悉的感觉袭来，你跌落进心流之境。大地枯黄干裂，满是森森骸骨，天穹唯有死气蔓延。那个不可名状存在再次降临，它那庞大的意志压下，带着前所未有的意志试图将你彻底同化】
【你身后陡然浮现上千只鬼爪，疯狂撕扯着你的躯体】
【你咬牙切齿，凭借对死气掌控，强行将这千只鬼爪扭作一团，生生震散。随后，你对着自己的面门狠狠挥出一爪，一道巨大的森罗鬼爪虚影凭空浮现，瞬间碾碎了你的意识与身躯】
【你从破碎中惊醒，意识回归现实，冷汗淋漓。但那股游离生死的感悟已刻入骨髓】
【森罗死生爪（圆满）】
众人眼睁睁看着汐瑶一本正经地快速翻开书籍。
“哗啦哗啦……”
书页翻动的残影快得连成了一片，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整本书就被她从头到尾翻完了。
尽管之前已经体验过汐瑶那贴贴修炼的神奇之处，但苏青泠看到这一幕，嘴角还是忍不住抽搐。
她觉得汐瑶又在趁机搞怪了。
毕竟，哪有人学习功法是这样学的啊？
这一目十行都算慢了，能学到东西？骗鬼呢？
然而，一旁的柳栖云却完全不这么认为。
她一脸认真看着汐瑶，甚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炭笔，一边观察，一边奋笔疾书：
“记下来……首先，拿书的姿势要这样……翻页的速度要这么来……”
只有沈婉音，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神色变得无比凝重。
这一幕，和此前汐瑶学习那门医道功法时，简直一模一样。
同样的随心所欲，一脸淡然。
难道说……
果不其然。
就在汐瑶合上书本的刹那。
“轰！！”
一股森森死气，毫无征兆地从汐瑶纤细身躯中爆发开来。
温度骤降。
原本明媚的阳光似乎都在这一瞬被扭曲。
无数道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虚幻身影，在汐瑶身边若隐若现，它们扭曲着肢体，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阴森诡笑。
“桀桀桀……”
刚才还一脸认真做笔记的柳栖云，小脸瞬间煞白。
“呀！”
她直接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头瑟瑟发抖。
沈婉音死死盯着汐瑶，感受着这股霸道的死气，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天才？
不，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
她眼中的狂热愈发浓烈，对于汐瑶的研究欲望更是更上一层楼。
好想把她切开看看啊！好想研究汐瑶！
而苏青泠，则是直接瞪大了眼睛。
她不顾那股令人不适的寒意，下意识地走了过去，无视了那些若隐若现的鬼影，死死盯着汐瑶指尖缭绕的灰气。
竟然真的和白芷使出来的气息一模一样！
甚至……
她低头，看着汐瑶脚边。
那些原本生机勃勃的杂草和灵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衰败，最后化作黑色飞灰。
凋零的速度极其之快，完全超越了白芷！
诡异之极。
这一刻，苏青泠终于有些理解了姐姐苏青衣告诫的话语。
也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好奇心作祟，非要亲自观看。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哪怕是她幼时在太玄神洲所听说过的各路绝世天骄，甚至是亲眼所见自己姐姐那种妖孽的经历，都不带这么离谱的！
看一眼就会？翻一遍就熟练？呼一口气就臻至化境。
汐瑶合上功法的声音传来。
苏青泠似乎同时听到了自己世界观碎裂的声音。
碎的满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