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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南市的夜晚,灯火璀璨。陆沉的工作室里,墙上贴满了各种案例的照片和笔记,桌上的怀表静静躺着,偶尔发出微弱的光芒。苏念坐在旁边,整理着最新的报道素材,嘴角带着微笑。

“下一个委托,是关于城郊的一座老桥,”苏念递给陆沉一份资料,“有村民说,晚上过桥时,会听到有人喊救命,像是几十年前落水的人。”

陆沉拿起怀表,指尖轻轻摩挲着表盘上的划痕。怀表微微震动,像是在回应他的期待。“走吧,”他站起身,看向苏念,“去寻找下一个真相。”

两人并肩走出工作室,夜色中的城市安静而温暖。044路公交从路边驶过,报站声清晰传来:“下一站,希望站。”陆沉握紧手中的怀表,苏念肩上的相机闪烁着微光,他们的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渐渐融入夜色中。

真相与爱,是他们前行的灯塔。在这座充满故事的城市里,还有许多隐藏的秘密等待被揭开,还有许多被困的意识等待被救赎。而他们的征程,才刚刚开始。

夜桥余响

夜色如墨,晕染开沧南市城郊的轮廓。离开繁华的市区,路灯渐渐稀疏,柏油路变成坑洼的乡间小道,车轮碾过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陆沉握着方向盘,目光时不时扫过副驾驶座上的苏念,她正低头翻看着那份村民提供的资料,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资料里说,这座桥叫‘望归桥’,始建于民国时期,是当时城郊村民进出市区的唯一通道,”苏念的声音打破了车厢内的寂静,她抬起头,眼底带着几分探究,“三十年前,这里发生过一起落水案,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在过桥时不慎坠入河中,搜救了三天三夜都没找到尸体,后来就有了闹鬼的传闻。”

陆沉颔首,指尖轻轻敲击着方向盘:“这些年,关于望归桥的传闻就没断过?”

“嗯,”苏念点头,翻到资料的最后一页,“尤其是最近一个月,有三个晚归的村民都说,在过桥时听到了清晰的呼救声,声音很轻,像是从河底飘上来的,还伴随着水声。有一个村民甚至说,他看到桥栏杆上趴着一个白色的影子,吓得当场摔下了桥,幸好只是轻微擦伤。”

车子驶到小道的尽头,一座老旧的石拱桥出现在眼前。桥身由青灰色的石头砌成,历经岁月侵蚀,表面布满了青苔和裂痕,两侧的栏杆有些地方已经断裂,露出斑驳的水泥痕迹。桥下的河水浑浊,夜色中泛着诡异的暗绿色,微风拂过,水面泛起涟漪,伴随着隐约的呜咽声,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

陆沉熄了火,拿起副驾驶座上的怀表,表盘上的划痕在月光下格外清晰。怀表依旧在微微震动,比在工作室时更加明显,像是在提醒着他,这里确实藏着未被解开的秘密。

“小心点,桥面可能有点滑。”陆沉下车,绕到副驾驶座旁,扶着苏念下来。

苏念点点头,扛起相机,打开夜视模式,对着望归桥拍了几张照片。闪光灯在夜色中亮起,短暂地照亮了桥身,也让藏在桥洞下的几只水鸟受惊飞起,发出扑棱棱的声响。

“这桥看着确实有点渗人。”苏念看着照片里模糊的桥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桥的两端没有路灯,只有远处村庄的零星灯火,勉强勾勒出桥的轮廓,像是一条蛰伏在夜色中的巨蟒,透着几分阴森。

陆沉没有说话,握着怀表一步步走上桥面。脚下的石板凹凸不平,缝隙里长满了杂草,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走到桥中央,怀表的震动突然加剧,表盘上的指针开始不规则地转动,原本微弱的光芒也变得明亮了几分。

“就是这里。”陆沉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怀表,声音低沉,“怀表有反应,说明这里确实有滞留的意识。”

苏念立刻举起相机,对着陆沉周围拍摄,镜头里除了夜色和桥身,什么都没有,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似乎降低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水汽和腐朽的味道。

“你听到了吗?”苏念突然抓住陆沉的胳膊,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陆沉凝神细听,果然,在风声和水声之外,隐约传来一阵微弱的呼救声:“救命……救我……”声音纤细,带着哭腔,像是一个女孩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被河水淹没了大半。

他握紧怀表,闭上眼睛,指尖的力道加重。脑海中瞬间涌入一股杂乱的信息,像是破碎的片段,有女孩的笑声、河水的轰鸣声、还有人焦急的呼喊声。画面断断续续,难以拼凑完整,但那种窒息的恐惧和绝望,却清晰地传递过来。

“是那个落水的女孩。”陆沉睁开眼睛,眼底带着几分凝重,“她的意识被困在这里了,三十年来,一直重复着落水时的恐惧。”

苏念的心脏猛地一揪,看着桥下浑浊的河水,仿佛能想象出当年那个女孩坠入水中时的无助和绝望。“为什么她的意识会滞留这么久?一般来说,意外身亡的意识,要么会消散,要么会被引导往生,很少有滞留三十年的。”

“可能是有执念。”陆沉缓缓走向桥栏杆,怀表的光芒越来越亮,照亮了他脚下的石板,“她的意识里,有强烈的不甘和求救的欲望,或许,当年的落水案并不是意外。”

这句话让苏念愣住了:“不是意外?资料里说,当时村民都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滑下去的,因为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桥面很滑。”

“传闻不一定是真相。”陆沉低头看着桥下的河水,怀表的震动越来越剧烈,仿佛在呼应着河底的某种力量,“我刚才接收到的意识片段里,除了她的呼救声,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模糊,像是在争吵。”

苏念立刻拿出录音笔,按下录音键:“我们再仔细听听,说不定能录到什么。”

两人站在桥中央,静静地听着。夜色渐深,呼救声越来越清晰,偶尔还夹杂着模糊的争吵声,像是一男一女在争执什么。苏念的录音笔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屏幕上的波形图不断跳动,证明着这些声音并非幻觉。

“好像是在说‘钱’和‘对不起’。”苏念凑近陆沉,压低声音说道,“那个男人的声音很凶,像是在逼迫她什么。”

陆沉点点头,闭上眼睛,试图再次接收更多的意识片段。这一次,画面比之前清晰了一些。他看到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女孩,站在桥中央,脸上满是恐惧,对面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对着他,看不清面容,只能听到他愤怒的吼声:“你把钱藏哪里了?快叫出来!”

女孩不停地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没有拿你的钱,你相信我……”

“还敢狡辩!”男人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女孩的胳膊,“今天你不把钱交出来,就别想走!”

女孩挣扎着,脚下一滑,身体向后倒去,坠入了冰冷的河水中。她在水里拼命挣扎,伸出手求救,看着桥上男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最后被无尽的黑暗和冰冷吞噬。

“啊!”陆沉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刚才的画面太过真实,那种窒息的感觉仿佛身临其境。

“怎么了?”苏念连忙扶住他,脸上满是担忧。

“我看到了案发时的场景,”陆沉喘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不是意外,是那个男人推她下去的,他们在争执钱的事情。”

苏念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这么说,当年的落水案其实是谋杀?那为什么没有人发现?”

“可能是因为没有尸体,也没有证据。”陆沉看着桥下的河水,眼底带着几分沉郁,“那个年代,城郊的监控很少,村民们又都以为是意外,所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那个男人应该是当时就跑了,没有被怀疑。”

怀表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震动也变得微弱了许多,像是女孩的意识耗尽了力气。陆沉握紧怀表,轻声说道:“她的执念太深了,不仅是想要求救,更是想让那个男人付出代价,想让真相被揭开。”

“我们一定要帮她。”苏念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收起录音笔,“明天我们去附近的村庄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的目击者,或者了解一下那个女孩和那个男人的身份。”

陆沉颔首,看着桥下的河水,轻声说道:“她的意识暂时平静下来了,应该是知道我们会帮她。”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手电筒的光束。两人警惕地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蓑衣的老人,拄着拐杖,一步步走了过来。老人的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浑浊,却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你们是谁?晚上来望归桥干什么?”老人的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苏念连忙上前,露出礼貌的微笑:“大爷您好,我们是市里来的记者,听说望归桥有一些传闻,想来采访一下,了解一下情况。”她一边说,一边拿出记者证递给老人。

老人接过记者证,借着手电筒的光芒看了看,又递了回来,眼神中的警惕少了几分,但依旧带着一丝担忧:“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晚上很危险,你们还是早点离开吧。”

“大爷,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陆沉走上前,语气温和,“关于三十年前那个落水的女孩。”

提到那个女孩,老人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叹了口气:“唉,都过去三十年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他走到桥栏杆旁,看着桥下的河水,眼神中带着几分悲伤,“那个女孩叫阿月,是村里老陈家的女儿,乖巧懂事,可惜了。”

“阿月?”苏念立刻拿出笔记本,快速记录着,“大爷,您当时在场吗?知道她是怎么落水的吗?”

老人摇了摇头:“我当时不在桥上,但那天晚上我在家门口乘凉,听到了桥上的争吵声,还有女孩的哭声。后来就听到‘扑通’一声,再之后就没声音了。”

“您看到那个和她争吵的人了吗?”陆沉追问。

老人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那天晚上下着大雨,视线不好,我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黑色的衣服,具体长什么样看不清。后来阿月落水后,那个身影就跑了,朝着市区的方向。”

“您知道阿月和那个人为什么争吵吗?”苏念问道。

“不清楚,”老人摇了摇头,“不过那阵子,村里流传着阿月家里藏着一笔钱,说是她在外打工的父亲寄回来的,数额不小。还有人说,有人看到过陌生男人来找阿月,像是在逼她什么。”

这和陆沉从意识片段里看到的内容吻合,更加印证了当年的落水案是谋杀,而且很可能和那笔钱有关。

“大爷,那笔钱后来找到了吗?阿月的父亲呢?”陆沉问道。

“没找到,”老人叹了口气,“阿月落水后,她父母疯了一样地找她,也找过那笔钱,但什么都没找到。她父亲受不了打击,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她母亲也带着遗憾改嫁了,再也没回过村里。”

听到这里,苏念的眼眶有些湿润。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因为一场谋杀而支离破碎,而凶手却逍遥法外三十年,难怪阿月的意识会滞留在这里,带着这么深的执念。

“大爷,谢谢您告诉我们这些。”苏念收起笔记本,对着老人鞠了一躬,“我们一定会查明真相,还阿月一个公道。”

老人看着他们,眼神中带着几分欣慰,又带着几分担忧:“你们年轻人有冲劲,但也要注意安全。那个凶手当年没被抓到,说不定还在附近,你们千万要小心。”

“我们会的,谢谢您。”陆沉对着老人点了点头。

老人又叮嘱了几句,才拄着拐杖,慢慢朝着村庄的方向走去。看着老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苏念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看来当年的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苏念轻声说道,“那个男人很可能是为了钱才杀害了阿月,而且他很可能就是村里或者附近的人,知道阿月家里有这笔钱。”

陆沉颔首:“明天我们再去村里详细打听一下,尤其是当年和阿月家有过接触的人,还有那个陌生男人的线索。另外,我们可以去派出所查一下当年的案卷,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信息。”

“嗯,”苏念点头,看向桥下的河水,“希望我们能尽快找到真相,让阿月的意识得到解脱。”

陆沉握紧手中的怀表,表盘上的光芒已经变得微弱,像是在回应着苏念的话。夜色中,望归桥静静地矗立着,河水依旧在低声呜咽,仿佛在诉说着三十年前的悲剧。

两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桥边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坐下,苏念整理着刚才的录音和笔记,陆沉则闭目养神,试图再次和阿月的意识建立连接,获取更多的线索。但可能是刚才消耗太大,阿月的意识变得很微弱,再也传递不出清晰的画面,只有断断续续的呼救声,在夜色中回荡。

直到凌晨时分,天快要亮了,呼救声才渐渐消失。陆沉睁开眼睛,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眼底带着几分坚定:“走吧,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下,白天再过来。”

苏念点点头,收起相机和笔记本,和陆沉一起回到车上。车子驶离望归桥,朝着市区的方向而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苏念在脑海中梳理着线索,试图拼凑出当年的真相;陆沉则在思考着,如何才能找到那个隐藏了三十年的凶手,让阿月的执念消散。

回到市区时,天已经亮了。两人没有回工作室,而是找了一家早餐店,简单吃了点东西。

“我上午去派出所查案卷,”陆沉喝了一口豆浆,对着苏念说道,“你去村里打听一下,重点问问当年和阿月家有关系的人,还有那个陌生男人的线索。”

“好,”苏念点头,“我们保持联系,有什么发现立刻通知对方。”

吃完饭,两人兵分两路。陆沉开车前往沧南市城郊派出所,苏念则打车回到望归桥附近的村庄。

城郊派出所不大,设施也比较陈旧。陆沉说明来意后,接待他的是一位姓王的老警察,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看起来很和蔼。

“三十年前的案卷?”王警官皱了皱眉,“时间太久了,可能已经归档了,我得去档案室找找。”

“麻烦您了,王警官。”陆沉说道。

王警官点了点头,转身去了档案室。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抱着一个布满灰尘的档案盒走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找到了,就是这个。”王警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当年这个案子是我接手的,可惜没什么线索,最后只能按意外落水结案。”

陆沉打开档案盒,里面的案卷已经有些泛黄,纸张边缘也有些破损。他仔细翻阅着,里面记录着案发时间、地点、证人证言,还有当时的搜查记录。

正如老人所说,当时的证人证言大多是说阿月是不小心落水的,只有一位村民提到听到了争吵声,但因为天气原因,没能看清对方的样貌。搜查记录显示,警方当时对阿月家、望归桥及周边地区进行了全面搜查,没有找到阿月的尸体,也没有找到所谓的那笔钱。

案卷里还有一张阿月的照片,是她十五岁时拍的,梳着两条麻花辫,笑容腼腆,眼神清澈,很难想象这么一个乖巧的女孩,会遭遇那样的悲剧。

“王警官,当年有没有怀疑过是他杀?”陆沉问道。

“怀疑过,”王警官叹了口气,“毕竟有村民听到了争吵声,而且阿月的父母也说,阿月很懂事,不会轻易去危险的地方。但没有证据,没有尸体,也没有嫌疑人,最后只能按意外处理。”

“当年有没有排查过村里的人?尤其是和阿月家有经济往来,或者有矛盾的人?”陆沉追问。

“排查过,”王警官点头,“当时排查了村里所有的成年男性,尤其是高大的、穿着黑色衣服的,但都没有找到可疑人员。那个年代,交通不便,信息也不发达,嫌疑人很可能作案后就逃离了沧南市,所以一直没能抓到。”

陆沉皱了皱眉,难道那个凶手真的已经离开了?那线索岂不是断了?

“对了,”王警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当时我们在阿月家的床底下,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印记,像是一个符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们当时以为是小孩子画的,就没在意,现在想来,说不定和案子有关。”

“符号?”陆沉立刻来了精神,“案卷里有记录吗?或者有照片?”

“有照片,”王警官在档案盒里翻了翻,找出一张黑白照片,递给陆沉,“就是这个。”

照片上的印记有些模糊,但能看出是一个不规则的符号,像是一个“火”字,又像是一个扭曲的“人”字,刻在床板的底部,很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陆沉看着照片上的符号,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拿出手机,把照片拍了下来,打算回去后再仔细研究。

“谢谢您,王警官,这些对我们很有帮助。”陆沉把案卷整理好,还给王警官。

“不用客气,”王警官看着陆沉,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如果你们真的能找到真相,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当年这个案子,我一直觉得不对劲,可惜没能查出来。”

“我们会尽力的。”陆沉对着王警官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派出所。

离开派出所后,陆沉立刻给苏念打了个电话,把案卷里的情况和那个奇怪的符号告诉了她。

“符号?”苏念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我在村里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认识这个符号。”

“好,”陆沉说道,“你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

挂了电话,陆沉开车前往望归桥附近的村庄,打算和苏念汇合。一路上,他一直在思考那个符号的含义,总觉得这个符号是解开案子的关键。

与此同时,苏念正在村里挨家挨户地打听情况。村民们对三十年前的案子还有些印象,但大多都是道听途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线索。直到她找到一位当年和阿月关系很好的老奶奶,才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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