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122毫米榴弹炮!”爆破手“铁锤”的耳朵很尖,他立刻分辨出了炮弹的型号,“妈的,‘将军’那老东西是真下血本了,这玩意儿可不便宜。”
我透过望远-镜,清晰地看到李天豪防区的一处前沿阵地,陷入了一片火海。
“将军”的报复,来得比我想象的更快,也更猛烈。他根本没有给李天豪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用炮弹,宣告了自己的态度。
“秃鹫”队长走到我身边,沉声说道:“李天豪肯定会反击。他也不是个肯吃亏的主。”
“当然。”我放下望远-镜,“如果他不反击,那我们的戏,还怎么唱下去?”
李天豪被“将军”堵在“深渊”里,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又被莫名其妙地炮轰,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绝对会十倍、百倍地报复回去。
果然,没过多久,李天豪的防区,也响起了炮声。虽然规模和火力,比不上“将军”那边,但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双方的炮弹,在夜空中你来我往,像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中间那片原本平静的缓冲地带,彻底变成了一片焦土。
“林澈,情况如何?”我接通了通讯。
“如你所料,双方已经打疯了!”林澈的声音里难掩兴奋,“李天豪动用了他藏在‘深渊’里的喀秋莎火箭炮,对‘将军’的炮兵阵地进行了覆盖式打击。‘屠夫’那边损失惨重,他现在正叫嚣着要发动地面进攻,踏平‘深渊’!”
“‘将军’同意了吗?”
“还没有。‘将军’虽然愤怒,但还没完全失去理智。他知道强攻‘深渊’的代价。他让‘屠夫’先稳住阵脚,继续炮击,同时派出了几支精锐小队,试图渗透进李天豪的防区,进行破坏和刺杀。”
“渗透小队?”我的眼睛亮了。
这正是我等待的机会。
“没错,大概有五支小队,每队十人左右。他们已经出发了。”
“把他们的渗透路线,实时发给我。”
“你要做什么?”林澈立刻警觉起来,“孤狼,你别乱来!现在局势已经够乱了,你再插一脚,很容易暴露!”
“我就是要让他们乱上加乱。”我冷笑道,“光是炮战,还不够热闹。我要让他们见见血,是真正的刺刀见红。”
“你疯了!你要去伏击‘将军’的渗透小队?”
“不。”我摇了摇头,“我不伏击他们。我要‘帮’他们一把。”
“什么意思?”林澈彻底糊涂了。
“你很快就知道了。”我没有多做解释,直接切断了通讯。
我转身看向“秃鹫”小队的三人。
“准备一下,我们有新任务了。”
“又来?”“铁锤”的脸垮了下来,“我们刚干了一票大的,不歇会儿吗?”
“想休息,等进了棺材,有的是时间。”我瞥了他一眼,然后看向“秃鹫”队长,“从现在开始,我们换个身份。”
我从背包里,拿出了几件东西。
是几套“将军”部队的军服,还有他们的制式武器。这些,都是李婉儿提前准备好的。
“穿上它。”我说道,“从现在起,我们是‘将军’的人。”
“秃鹫”队长看着那些军服,瞬间明白了我的意图。
“你……你要伪装成‘将军’的人,去攻击李天豪的巡逻队?”
“不。”我再次摇头,“我们不去攻击李天豪的巡逻队。”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去攻击‘将军’自己的渗透小队。”
“你……你说什么?”“秃鹫”队长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们伪装成‘将军’的人,去打‘将军’的人?”
“没错。”我点了点头,“而且,还要留下一两个活口。”
“为什么?!”“铁锤”忍不住叫了出来,“这他妈有什么意义?自己人打自己人?”
“当然有意义。”我看着他们,像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你们想,一个‘将军’的渗透小队,在潜入李天豪防区的路上,遭到了另一伙穿着同样军服的人的伏击。他们死伤惨重,侥幸逃脱的活口,回去会怎么报告?”
“秃鹫”队长顺着我的思路想下去,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们会说……他们遭到了自己人的攻击。他们会说,队伍里,有内鬼!有李天豪的奸细!”
“没错。”我打了个响指,“‘将军’本来就因为被坑而满心猜忌,现在再发生这种事,他会怎么想?他会觉得,自己的队伍里,已经被李天豪渗透得像筛子一样。他会不再相信任何人。”
“一个疑神疑鬼的指挥官,一支互相猜忌的部队,他们的战斗力,会大打折扣。而李天豪那边,如果得知‘将军’的渗透小队还没到他家门口,就自己打起来了,他又会怎么想?”
“他会觉得‘将军’是个无能的蠢货,会更加肆无忌惮。”“秃鹫”队长补充道。
“这就叫,火上浇油。”我总结道。
这个计划,比刚才炸掉哨站,还要阴险,还要歹毒。
“魔鬼……你就是个魔鬼……”“铁锤”喃喃自语。
我没有在意他的评价,直接将一套军服扔给了“秃鹫”队长。
“换上。林澈已经把其中一支渗透小队的路线发过来了。我们时间不多。”
“秃鹫”队长接过军服,入手的分量,让他感觉无比沉重。他知道,一旦穿上这身衣服,他们就彻底被绑上了我这条疯狂的战船,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干了!”他最终咬了咬牙,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他的两个手下,也默默地行动起来。
很快,我们四人,就都换上了“将军”部队的军服。从外表看,已经没有任何破绽。
“出发。”
我带头走出了山洞,消失在夜色中。
一场精心策划的“黑吃黑”,即将在丛林里上演。而我,就是这场戏的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