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揣着刚赚来的钱，特意绕到国营饭店窗口，要了两根刚炸好的油条。
老师傅用油纸利索地一包，金黄油亮的油条还在滋滋作响，馋得人直咽口水。
她小心捧着热乎乎的油条往家走，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摸着兜里的钱，在心里琢磨：
杜衡那双棉鞋都快磨破底了，得赶紧给他换双新的。
要是空间里的药材真能卖上好价钱，过年时说不定还能扯床新被面。
推开家门，杜衡正在窗前吃力地练习抓握。
见她从外面回来，他诧异地问：“这一大早的，你上哪儿去了？”
“给你买油条去了。”叶蓁蓁把油条递到他面前，油条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
等来到医院治疗室，周医生正在给银针消毒。
见他们进来，他神色如常地打招呼：“今天感觉怎么样？”
“正要跟您说呢，”叶蓁蓁接过话，“他今天早上手指更灵活了些。”
周医生点点头：“那正好，从今天开始，这第二个疗程，要加大电刺激的强度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可能会比较辛苦。”
杜衡的目光落在叶蓁蓁脸上：“只要能治好，再辛苦也值。”
这句话让叶蓁蓁心头一动。
她正想说什么，周医生已经取出了器械：
“那我们这就开始。”
周医生调整着仪器旋钮，“第一次加大电流强度，可能会有些不适，你要有心理准备。”
银针扎进穴位的同时，电流声嗡嗡响起。
杜衡的额头上青筋暴起，瞬间沁出细密的汗珠，手臂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但他始终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叶蓁蓁站在治疗床旁，看着电极片下不断跳动的肌肉，心疼得攥紧了拳头。
“今天就到这里。”
周医生关掉仪器，取下电极，“杜团长果然是条汉子，这样的强度都能忍住不吭一声。”
杜衡虚弱地扯出个笑容，此时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领。
叶蓁蓁连忙上前替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这时，孙医生带着病历本走了进来。
“小叶，你来一下。”
孙医生朝她招手，“今天开始，你做我的助理，跟我一起查房。”
叶蓁蓁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好的，孙医生。”
一旁正在整理药品的王护士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住，脸色瞬间明显沉了下来。
她在这家医院工作了三年，心里一直盼着能当上医生的助理。
“孙医生，”王护士勉强挤出笑容，“叶同志才来没多久，还是个临时工，要不您考虑一下我？”
“不用了。”
孙医生头也不抬地翻着病历，“我看过小叶的记录，很细致。今早就开始吧。”
查房时，叶蓁蓁专注地记录着每位患者的情况，没注意到王护士阴沉的目光。
直到中午去食堂打饭时，麻烦来了。
“哟，这不是孙医生的新助理吗？”
王护士和几个护士坐在一桌，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
“这靠关系进来的就是不一样啊，才来几天就又攀上高枝了。”
叶蓁蓁装作没听见，径直去打饭。却被告知：“今天食堂饭菜没准备够，新来的临时工暂时不能打饭。”
杜衡还在病房等着她送饭，叶蓁蓁心里着急，她干脆回出租房给杜衡下了碗鸡蛋面送到病房。
下午，叶蓁蓁按照孙医生的嘱咐去药房取药，却被告诉：“你要的几种药正好缺货。”
她跑遍整个医院才凑齐药品，回到诊室时已经迟到了半小时。
孙医生皱眉看着她：“怎么迟到了这么久？”
“孙医生，是药房......”
“叶医生，孙医生要三号床病历，你给找一下。”王护士突然出现打断了她。
叶蓁蓁打开档案柜，却发现三床的病历不翼而飞。
她急得满头大汗，最后在垃圾桶里找到了被揉成一团的病历。
“这是怎么回事？”孙医生脸色很不好看。
叶蓁蓁咬咬牙，没有指认任何人：“是我没整理好，对不起。”
下班后，叶蓁蓁疲惫地回到小屋。
杜衡一眼就看出她情绪不对：“怎么了，今天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叶蓁蓁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说，杜衡沉默片刻，说道：
“在医院工作就是这样，你刚进医院就得到重视，难免有人眼红。
你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杜衡的声音沉稳有力：“但若是对方一再挑衅，也不必一味忍让。你靠的是真本事，没必要怕这些。”
叶蓁蓁靠在他肩头，轻轻“嗯”了一声。
第二天一早，叶蓁蓁照常提前来到诊室。
她仔细检查了所有病历，确认无误后才开始准备当天的工作。
王护士进来时，叶蓁蓁主动打招呼：“王护士早，昨天三床的病历我重新整理好了，您要不过目一下？”
这坦荡的态度让王护士有些不自在，她含糊地应了一声。
中午时分，诊室突然送来一个危重病人。
一位老人突发心绞痛，面色青紫，呼吸急促。
孙医生正在手术室，其他医生也都在忙。
“这……这该怎么办啊！”王护士惊呼，却手足无措。
叶蓁蓁一个箭步上前，利落地将老人平放在诊床上。
她一边解开老人衣领，一边快速吩咐：“王护士，快去取硝酸甘油片和氧气袋来！”
王护士愣在原地：“可是......这要等孙医生......”
“来不及了！”叶蓁蓁语气坚决，“人命关天！按我说的做！”
也许是叶蓁蓁眼中的笃定震慑了她，王护士终于行动起来。
在两人的配合下，老人的症状很快缓解。
这时孙医生匆匆赶来，看到病人情况已经稳定，惊讶地问：“刚才是谁做的急救？”
王护士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叶蓁蓁却自然地接过话头：
“多亏王护士配合得好，及时取来了器械和急救药品。”
孙医生赞许地朝王护士点点头：“配合得不错。”
王护士怔怔地看着叶蓁蓁，欲言又止。
下班后，王护士在更衣室叫住叶蓁蓁：“你……为什么要跟孙医生那样说？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