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三号码头区。
阳光穿过港口的老式起重机骨架，在水泥地面上投下几何状的光斑。空气中混合着海腥味、油漆味和人群的喧哗。主展馆前的广场已经人满为患，排队入场的队伍蜿蜒了近百米。
红宝站在观众入口的引导台后，一边机械地重复着“请出示门票”、“直走右转”，一边用眼角余光扫视人群。她今天绑了个高马尾，戴着一副平光眼镜，看起来像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
耳后的通讯器传来初蕊冷静的电子音:“红宝，注意你左侧三点钟方向，穿灰色连帽衫的男性。他在五分钟内第三次看向c3展棚方向，停留时间异常。”
红宝假装整理引导牌，侧身用余光看去。那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瘦高男人，戴着黑框眼镜，手里拿着艺术展的宣传册，但视线却频频瞟向c3展棚——也就是“暗影编织者”团队的“无尽回廊”装置所在地。
“收到。他身边有同伴吗？”红宝压低声音。
“暂时没有发现直接互动者。但四分钟前，他在3号洗手间外与一名穿工作服的中年女性有过短暂接触，两人交换了某种小物件。女性胸口工作牌显示为‘保洁组·李’。”
保洁人员？暗星之眼的渗透果然全面。
“继续监控。”红宝说。
这时，她的视野里出现了姜暮雨的身影。他推着一辆装着灯光设备的小推车，正朝c3展棚的后门方向走去。两人视线短暂交汇，姜暮雨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c3展棚已经排起了长队。“无尽回廊”作为本次展览的亮点之一，吸引了大量好奇的观众。展棚外观被设计成一个巨大的黑色立方体，表面覆盖着哑光材料，几乎不反光，与周围色彩鲜艳的其他展品形成鲜明对比。
入口处立着展品说明牌:
《无尽回廊》- 暗影编织者团队
媒介:镜面、LEd、声音、交互感应
体验时长:约8-12分钟
限制:每次进入不超过6人
温馨提示:装置内空间感可能造成轻微不适，幽闭恐惧症患者慎入
红宝看到那个灰衣男人排到了队伍中段。他看起来很平静，但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宣传册的边缘，频率稳定得像在计数。
“伊人姐，你那边怎么样？”红宝对着衣领处的微型麦克风问。
伊人此刻正在c3展棚对面的小吃摊位区“帮忙”。她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轻微的电流杂音:“人太多了，很难锁定目标。不过我注意到好几个穿深色衣服的人，在不同时间点都往c3方向看。他们彼此之间似乎有眼神交流……等一下。”
短暂的停顿。
“红宝，我看到了那个保洁阿姨。她推着清洁车往c3后门去了。”
红宝心里一紧。姜暮雨刚才也去了后门。
“暮雨哥，注意。”她立刻切到姜暮雨的频道。
没有回应。
“暮雨哥？”
还是沉默。
红宝的脸色变了。她看向c3展棚，排队的人群正常移动着，入口处的工作人员在引导观众分批进入。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但姜暮雨没有回应。
“初蕊，能定位暮雨哥的位置吗？”红宝尽量保持声音平稳。
“信号干扰增强。姜暮雨最后发出的位置信息在c3展棚内部。现在通讯受阻，可能是展棚内部特殊的屏蔽材料，也可能是……”初蕊停顿了一下，“空间异常导致的信号扭曲。”
该死。
红宝看了眼引导台旁的其他志愿者，找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快步离开了岗位。她绕到展棚侧面，找了个相对隐蔽的角落。
“伊人姐，我得进去看看。暮雨哥失联了。”
“太危险了！等我过去——”
“来不及了。”红宝已经解下志愿者马甲，塞进旁边的垃圾桶，“你留在外面，监控情况。如果我十分钟后没有出来，或者发生了什么异常，立刻通知郑会长，按c计划撤离。”
“红宝！”
“放心，我可是九窍灵狐，没那么容易栽。”红宝深吸一口气，身体开始缩小、变形。几秒钟后，原地只剩下一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白猫，眼睛是漂亮的琥珀色。
她弓身，轻巧地跃上一个通风管道，沿着外墙的支架向c3展棚屋顶爬去。
---
与此同时，c3展棚内部。
姜暮雨确实遇到了麻烦。
他推着小推车进入展棚后台区时，一切正常。两个穿着“暗影编织者”团队工作服的外国小哥正在调试控制台，见他进来也只是点点头，用生硬的中文说“设备放那边就行”。
后台区域比预想的要大，用黑色幕布隔成了几个功能区:控制室、设备存放区、休息区。姜暮雨放好设备，假装检查线路，实则用灵觉扫描着周围。
然后他注意到了异常。
控制台上的那个主屏幕，显示的并不是“无尽回廊”内部的实时监控画面，而是一串串快速滚动的数据流。那些数据不是二进制代码，而是某种扭曲的、像楔形文字又像电路图的符号。更诡异的是，屏幕上偶尔会闪过一些模糊的影像片段——不是镜子迷宫，而是一些……肢体？骨骼？还是某种机械结构？
而那两个工作人员，他们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敲击的节奏，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规律性，像是在输入指令，又像是在演奏某种乐曲。
姜暮雨悄悄从腰囊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纽扣大小的侦测器，贴在了控制台底部。侦测器会记录这里的所有能量波动和操作日志。
他正准备离开后台，去装置内部看看，那个保洁阿姨推着清洁车进来了。
“小伙子，麻烦让让，这边要打扫一下。”阿姨笑眯眯地说。
姜暮雨侧身让开。就在保洁车经过他身边的瞬间，他闻到了一股极其微弱的、甜腻中带着铁锈的味道——和旧纺织厂地下室的“影蚀之尘”残留味道很像，但更淡，更像是一种……香水？
他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阿姨辛苦了。”
“没事没事，应该的。”阿姨推着车往设备存放区走。
姜暮雨转身准备离开后台。但就在他掀开黑色幕布，要踏出去的那一刻——
幕布后面不是来时的通道。
而是一条向下的、螺旋状的金属楼梯，深不见底。楼梯两侧的墙壁上嵌着发出暗红色微光的灯条，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
空间被扭曲了。
他立刻尝试后退，但身后的幕布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冰冷的金属墙。没有退路。
通讯器里传来刺耳的电流杂音，然后彻底沉寂。
姜暮雨站在原地，没有慌乱。他首先检查了一下腰囊里的东西——都在。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定空盘。
青铜圆盘上的磁石指针正在疯狂旋转，完全失去了方向感。盘面上的星空图和刻度也在微微扭曲，像是被高温炙烤的影像。
“空间锚定失效……这不是简单的空间折叠。”姜暮雨眯起眼，“是亚空间接驳，而且是高稳定度的接驳点。暗星之眼在这里造了一个真正的‘后门’。”
他收起定空盘，取出破界锥的残件。
暗沉的金属短棍握在手中，传来冰凉的触感。姜暮雨将一丝星辉之力注入其中，棍身表面的蚀刻纹路开始泛起微弱的银光，断裂的尖端甚至隐约延伸出一寸左右的光锥虚影。
“那就看看，你们到底藏了什么。”
他踏上了螺旋楼梯。
楼梯很深，转了足足五圈才到底。越往下，那股甜腻的铁锈味就越浓。空气变得潮湿、沉闷，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楼梯尽头是一个宽敞的金属大厅。天花板很高，悬挂着发出惨白色光芒的工业照明灯。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由透明材料围成的圆柱形舱体，直径超过五米，高度接近天花板。
舱体内充满了淡绿色的液体。而液体中浸泡着的……
是人。
十几个，也许二十几个，赤身裸体的人。他们双眼紧闭，口鼻连接着呼吸管，身体上贴着密密麻麻的电极和管线。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能看到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
他们漂浮在液体中，缓慢地、无意识地旋转着。
而在舱体周围，立着七八台复杂的仪器设备，屏幕上的数据和影像快速滚动。四五个穿着白大褂、但白大褂下隐约可见灰色制服的人正在操作仪器，记录数据。
姜暮雨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人体实验。
暗星之眼在用活人进行某种实验。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灵觉扫过大厅。除了舱体和仪器区，大厅两侧还有几个封闭的房间，门上标着“样本处理室”、“数据分析室”、“备用电源”等字样。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空的透明容器，大小刚好能装下一个蜷缩的成年人。
而大厅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镶嵌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暗红色的晶体。那些晶体正在缓慢脉动，像是活的心脏，每一次脉动都散发出微弱的能量波动，与整个空间的结构共振。
空间稳定器。这就是为什么这个亚空间能如此稳固地锚定在现实世界的原因。
姜暮雨的目光回到那个巨大的舱体。他想起了星轨测绘仪上，那个在市中心地下检测到的、被压制的淡金色星辰力光点。难道说……这些人和那个有关？
就在这时，大厅另一侧的门开了。
走进来三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干瘦老者，穿着灰色的中式长衫，手里拄着一根黑色的手杖。他的眼睛很小，但异常明亮，看人的时候像手术刀在解剖。
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像个助理。女的很年轻，看起来二十出头，短发，穿着合身的灰色制服，腰间佩着一把造型奇特的短刀。
三人的太阳穴位置，都有那个暗红色的纹身——但老者的纹身更复杂，像一朵盛开的、扭曲的花。
老者径直走到舱体前，抬头看着里面漂浮的人体，满意地点点头:“‘星髓共鸣者’的适配率提高到了37%，比预期高两个百分点。很好。”
助理推了推眼镜:“主教大人，但能量抽取效率依然不稳定。实验体-9号和-14号出现了排异反应，神经链接在昨晚中断了。”
“排异的直接销毁，数据存档。”老者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处理过期食品，“我们需要的是能稳定提供‘星髓共鸣’的容器，不是残次品。”
年轻女子开口，声音清脆但冰冷:“三号码头区的空间锚点还能维持七十二小时。之后就需要转移，或者……”
“或者我们找到更高效的共鸣源。”老者接过话头，转身，目光突然投向姜暮雨藏身的楼梯口阴影处，“比如……不请自来的客人。”
姜暮雨心里一沉。
被发现了。
他没有再隐藏，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手中的破界锥已经蓄满了星辉之力，尖端的光锥虚影凝实了一寸。
大厅里的工作人员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他。有人按下了警报按钮，但没有任何警铃声——显然，警报是静默的。
老者打量着他，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审视:“姜暮雨。姜氏守夜人第七代传人。我们观察你很久了。”
“暗星之眼的主教之一？”姜暮雨反问，同时灵觉扫过整个大厅——六个武装人员正从两侧的门后走出，手中的武器已经充能完毕，暗红色的光在水晶枪口汇聚。
“你可以叫我‘影枢主教’。”老者微微颔首，“负责‘影界通道’和‘星髓共鸣’项目。年轻人，你能找到这里，说明你确实有几分本事。但很可惜，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用活人做实验，抽取他们的精神能量，制造空间通道。”姜暮雨的目光扫过舱体中那些苍白的人体，“这就是你们的‘艺术’？”
“艺术？”影枢主教笑了，笑声干涩，“不，这是科学。是进化。这些实验体……他们天生具有微弱的星辰共鸣体质，是万里挑一的特殊人群。我们只是开发他们的潜能，让他们成为连接现实与影界的‘桥梁’。至于过程中产生的排异和损耗……任何伟大实验都有代价。”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狂热:“想象一下，一个稳定的、可控的影界通道！我们可以从影界抽取无尽的‘虚无能量’，可以制造理论上无限大的亚空间，可以……探索宇宙真正的底层结构！这些凡人的牺牲，在如此宏大的目标面前，微不足道！”
“疯子。”姜暮雨只说了两个字。
影枢主教的笑容消失了。他抬起手杖，轻轻点了点地面。
“拿下他。要活的。姜氏守夜人的血脉……或许能成为完美的‘星髓共鸣者’。”
六名武装人员同时开火。
不是那种粘稠的能量束，而是六道暗红色的、如同实质的光矛，速度快得惊人，封死了姜暮雨所有闪避角度！
姜暮雨没有闪避。
他左手结印，虚空中浮现出三面半透明的银色光盾，呈三角状护在身前。光矛击中光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火星四溅。光盾表面出现裂痕，但勉强挡住了这一轮齐射。
几乎同时，姜暮雨右手挥出破界锥。
断锥尖端的光锥虚影骤然伸长，化作一道银色的弧光，横扫向最近的三个武装人员！
那三人显然没料到这种反击速度。其中两人勉强后撤，但第三人的武器被弧光直接斩断，连带持枪的手臂也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暗红色的血液喷溅而出——那血里，有细密的银色光点在闪烁！
“破界之力？！”影枢主教眼神一凛，“你竟然能动用姜家的破界锥……虽然是残件。有意思。”
他不再旁观。手中黑色手杖举起，杖头镶嵌的暗红色宝石光芒大盛。
大厅的灯光瞬间黯淡。
取而代之的，是从地面、墙壁、天花板的每一处缝隙涌出的……阴影。
那些阴影如有生命般蠕动、汇聚，化作无数黑色的触手，从四面八方缠向姜暮雨。触手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空气变得冰冷粘稠。
影界侵蚀！
姜暮雨立刻激活了虚影衣。黑色的丝绸长袍无声地覆盖在他身上，表面的银色纹路如水银般流动。触手碰到袍子的瞬间，像是抓到了光滑的鱼，纷纷滑开，无法着力。
但他也被困住了。触手越来越多，几乎填满了大厅的每一寸空间。武装人员退到了触手外围，枪口依然锁定着他。
影枢主教缓缓走近，手杖指向姜暮雨:“放弃抵抗吧。这里的空间结构已经被我完全掌控，你的破界锥只是残件，撕不开真正的影界领域。投降，加入我们，你能看到更广阔的世界。”
姜暮雨没有说话。他在计算。
破界锥的全力一击，应该能撕开一道通往现实的缝隙，但需要时间蓄力。虚影衣能暂时免疫物理和能量攻击，但对这种影界侵蚀的防御有限。定空盘在这个被完全掌控的空间里效果大打折扣……
就在他准备拼一把时——
“喵呜！”
一声尖锐的猫叫从头顶传来！
紧接着，一道白影从天而降，正落在那个巨大的舱体顶部！是红宝！她不知怎么找到了这个亚空间的薄弱点，从通风管道钻了进来！
“暮雨哥！”红宝恢复人形，双手各握着一颗银色弹丸，直接砸向舱体旁边的两台仪器！
“砰！砰！”
弹丸炸开，化作两团银色的电网，覆盖在仪器表面。屏幕瞬间黑屏，电路板爆出火花。淡绿色的液体舱内，几个实验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
“干扰设备！”年轻女子脸色一变，拔刀就要冲向红宝。
但姜暮雨抓住了这个机会。
破界锥全力刺出！
目标不是影枢主教，也不是武装人员，而是大厅一角——那里镶嵌着一枚暗红色的空间稳定器晶体！
“给我——破！”
银色光锥暴涨至三尺长，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刺入晶体内部！
“咔嚓……轰！！！”
晶体碎裂的巨响。整个大厅剧烈震动起来！灯光疯狂闪烁，地面和墙壁出现蛛网般的裂痕。那些阴影触手像是失去支撑，开始溃散、消散。
空间稳定器被破坏了一个节点，整个亚空间的结构开始失衡！
“你！”影枢主教怒喝，手杖重重顿地。他脚下的阴影如沸水般翻涌，化作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要将他和其他人吸入其中——他要撤退，带着这个亚空间里的一切！
但姜暮雨更快。
他冲到舱体旁，破界锥划出一道银线，斩断了连接舱体的几根主要管线！淡绿色液体开始泄漏，舱体内的实验体纷纷下沉。
“红宝！救人！”
红宝已经撕开了舱体侧面的一个应急检修口，伸手去捞最近的一个实验体——那是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脸色苍白如纸。
“想走？”影枢主教眼神冰冷，手杖指向姜暮雨，“那就……留下吧。”
他身后的年轻女子突然拔刀前冲！刀身划过空气，带起一片扭曲的残影，那不是物理攻击，而是直接切割空间！
姜暮雨侧身，刀锋擦着他的肩膀划过。虚影衣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下面的皮肤传来灼痛——空间切割的伤害，虚影衣无法完全免疫。
但这一刀，也给了红宝时间。
她已经拖出了两个实验体，用银色的灵力丝线将他们缠住，背在背上。白狐的形态更利于负重和移动。
“暮雨哥！空间要塌了！”
整个大厅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墙壁上的裂痕扩大，天花板开始掉落碎片。那些没有破坏的稳定器晶体一个接一个地过载、爆炸！
影枢主教已经退入了黑色漩涡，大半身体已经消失。他用最后的眼神看了姜暮雨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好奇和贪婪。
“我们会再见面的，守夜人。”
漩涡闭合。
大厅里只剩下一片狼藉，和那些还在仪器旁不知所措的工作人员。
“走！”姜暮雨抓起红宝，破界锥再次刺向墙壁——这次，他要强行撕开一条返回现实的通道！
银光迸发。
墙壁被撕裂出一道扭曲的、不断波动的裂缝。裂缝外，隐约能看到码头区的天空和人影。
“跳！”
两人带着两个昏迷的实验体，纵身跃入裂缝。
在他们身后，整个亚空间轰然崩塌。
---
c3展棚外。
排队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因为那个巨大的黑色立方体——整个展棚——表面开始出现无数细密的裂痕！裂痕中透出不祥的暗红色光芒！紧接着，整个立方体像被无形的大手挤压，开始扭曲、变形！
“快跑！要塌了！”
“怎么回事？！”
“艺术效果吗？！”
人群惊叫着四散奔逃。工作人员试图维持秩序，但很快也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就在这时，立方体侧面突然炸开一个大洞！两道身影从中冲出，还带着两个像是“装置道具”的人体模型（在旁人看来）。
正是姜暮雨和红宝。
他们落地后头也不回，朝着码头区外围狂奔。几秒钟后，整个c3展棚在一声沉闷的巨响中彻底坍塌，化作一堆扭曲的金属和塑料残骸，扬起漫天灰尘。
远处，伊人看着这一幕，脸色苍白。
通讯器里终于传来姜暮雨的声音，带着喘息:“伊人，按c计划，立刻撤离。我们在3号仓库屋顶汇合。”
“收到！”伊人转身就跑，混入混乱的人群中。
码头区警铃大作。安保人员、消防车、警车从各个方向涌来。
但真正的危机，已经暂时解除了。
至少这一次。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