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天令残片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让林烬心中一惊,立刻运转真元将其压制下去,同时将自身气息收敛到近乎虚无。
幸好,那灼热悸动只是一瞬间,且似乎被源火和周围岩层阻挡,并未引起下方血骨尊者及其手下的注意。
但林烬不敢有丝毫大意。下方不仅有一名金丹中期的血骨尊者,还有数名筑基期瘟卫长,更别提外面还有四名瘟将和无数瘟卫。一旦暴露,在这相对封闭的地下核心,他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他伏在石幔后的阴影里,如同一块没有生命的岩石,连心跳和血液流动都近乎停滞,只用眼睛和极其微弱的神识观察着下方。
血骨尊者又交代了几句关于加强防御和准备活祭的事情,便挥挥手让手下退去。他自己则走到那翻滚的黑红池水边,伸出一只枯瘦如柴、指甲尖长漆黑的手,探入池中。
池水仿佛有生命般缠绕上他的手臂,丝丝缕缕的黑红气息顺着他手臂向上蔓延,被他缓缓吸入体内。他脸上露出一种近乎陶醉的狰狞表情,身上散发的邪气似乎更凝实了一丝。
“圣胎……快快成长吧……待你成熟之日,便是主上降临之时……这污秽的净泉之力,终将为主上所用,化作颠覆一切的伟力……”血骨尊者低声呢喃,声音中充满了狂热。
林烬听得心中寒意更甚。这“主上”果然所图甚大,不仅要利用被污染的净泉,还要夺取火尊留下的净化本源,培育圣胎作为容器或分身。
血骨尊者汲取了片刻池水邪力,便盘膝坐在池边一个由白骨垒成的蒲团上,开始修炼。那四名瘟卫长则分守池边四个角落,如同雕像般警戒。
时间一点点流逝。林烬耐心等待着。他知道,硬闯绝无机会,必须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或者……找到另一条路。
他的目光仔细扫视着这个地下空间。除了他们进来的那个主通道(有守卫把守),以及连接各处的水道,似乎并没有其他明显的出入口。四壁都是坚实的岩石,刻满了加固和聚邪的阵法符文。
然而,当他目光扫过池子正上方,祭坛底部的结构时,忽然注意到一点异常。
祭坛底部并非完全封闭,而是有一些规整的、碗口大小的孔洞,似乎是用于排水或通气。其中几个孔洞的位置,正好对着他们所在的这个“阳台”平台侧上方的岩壁。
林烬心中一动,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看向侧上方的岩壁。那里,同样有一些细微的裂缝和孔洞,似乎与祭坛底部的孔洞有某种联系。
“难道……有极其狭小的、通往祭坛内部的垂直通道?”这个念头让林烬心跳微微加速。如果真有这样的通道,或许能绕过层层守卫,直接进入祭坛内部,接近圣胎和泉眼核心!
但这也极其危险。通道必然狭窄,难以转身,一旦被堵在里面,就是瓮中之鳖。而且,祭坛内部恐怕也有守卫和阵法。
风险与机遇并存。
林烬没有立刻行动。他继续潜伏,观察着血骨尊者和守卫的作息规律。他发现,每隔大约两个时辰,会有一队瘟卫从主通道进来,替换那四名瘟卫长中的两人,而被替换者会离开片刻,似乎是去休息或处理其他事务。血骨尊者则几乎不动,除了偶尔起身检查一下圣胎状态。
“换班的时候,守卫注意力会有短暂的转移……或许是个机会。”林烬默默计算着。
终于,在又一次换班结束,两名被替换的瘟卫长离开,新来的两人尚未完全熟悉环境、注意力相对分散的刹那——
林烬动了!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游蛇,贴着岩壁,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悄无声息地向上攀去!目标正是侧上方岩壁那些细微的裂缝和孔洞。
他的动作极快,且完全避开了下方视线可能扫过的角度。仅仅两三个呼吸,他已经抵达了目标区域。
果然,在几道裂缝的交汇处,有一个被灰尘和蛛网掩盖的、仅能容一人蜷缩通过的垂直狭缝!狭缝深不见底,向上延伸,隐隐有极其微弱的气流从上向下灌入,带着祭坛内部特有的熏香和血腥混合气味。
就是这里!
林烬没有丝毫犹豫,双手扣住狭缝边缘,身体一缩,便钻了进去。
狭缝内部比预想的还要狭窄,岩壁粗糙湿滑,布满了黏腻的苔藓。他只能靠手脚和后背的力量,一点点向上挪动。下方,血骨尊者依旧闭目修炼,守卫们也未曾抬头,似乎并未察觉头顶岩壁上,正有一个不速之客,沿着废弃的古老通道,向着他们守护的核心祭坛内部攀去。
向上攀爬了约十余丈,狭缝逐渐变得规整,岩壁出现了人工打磨的痕迹,且宽度略有增加。林烬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找对了路。这很可能是一条上古时期用于检修或观测净泉阵法的垂直井道,如今已被遗忘。
他继续向上。又爬了数丈,头顶传来了微弱的光亮,以及隐约的、仿佛无数人低语诵经的嗡嗡声。
祭坛内部,就在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