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的光屑刚从衣角散尽,相柳指尖就凝了缕淡金——不是净世莲华的暖,是裹着空间涟漪的劲,碰着冰壁时,竟让千年玄冰悄无声息裂了道细缝。望舒站在他身侧,袖口沾的青木灵气还没敛,风一吹,竟让洞口的冰碴子化成了小水珠,滴在枯草根上,竟冒出丝极细的绿。
冰芸长老的冰杖先敲了敲地,杖头冰珠晃着光:“残灵认了你们,这力就不是负担,是锚。”她把冰晶符塞进望舒手里,符面的雪纹贴着掌心暖,“极北的风会盯着幽冥,你们只管往前走。”
冰罡没多话,只拍了拍相柳的肩——冰甲撞着黑袍,响得脆:“等你们号令,雪魂族的刀,随时能出鞘。”
相柳点头时,指腹蹭过望舒攥符的手,两人没再多说,转身踏进传送阵。光裹上来的瞬间,望舒回头望了眼冰谷,极光还挂在穹顶,像给他们铺的路。
传送阵落在南荒边缘的林子里,刚落地,望舒就捂住了心口——不是疼,是青木本源在颤,像被什么脏东西扎了。风里裹着股焦味,混着淡淡的血臭,抬头往中原方向看,能看见远处的黑烟,连云都染成了灰。
“走,绕着巡逻队走。”相柳的灵识早铺了出去,三股幽冥教徒的气息在三里外晃,他攥住望舒的手腕,往密林深处带。脚下的落叶踩上去“咯吱”响,偶尔能看见断墙——墙缝里卡着半块孩童的布偶,布上的血早黑了,枯井里飘着残骨,连只啄食的鸦都没有。
望舒的指尖凝着缕绿光,碰了碰断墙上的血痕,绿光刚沾上去就“滋啦”响,化成了烟。“他们在抽地里的生机。”她声音发紧,眼里的光暗了点,“再这么下去,连草都长不出来了。”
相柳没说话,只是走得更快了。灵识突然顿了——不是幽冥的邪味,是更阴的血煞气,像条蛇,缠在四周的树上,连风都绕着走。他猛地停下,把望舒往身后护:“有埋伏,血煞宗的人。”
话音刚落,“嘶嘶”的箭声就炸了!数十支绿毒箭从树影里射出来,箭头泛着黑,直扑两人面门!同时,地上“咕嘟”响,数条血链破土而出,缠向他们的脚踝,血珠滴在落叶上,竟把叶子烧出了洞!
“躲着干什么?”相柳低笑一声,指尖的空间劲突然散开来——毒箭刚到他身前三尺,就像撞进了软棉花,速度慢得能数清箭羽,绕着圈坠在地上,“咔嚓”断成了两截。血链更惨,刚碰到空间壁垒,就像被冻住的糖,脆生生裂了。
“谁在装神弄鬼?”相柳并指成刀,往左侧树后划了下——空间刃没声没影,却听得见“噗嗤”声,一个穿红袍的邪修跌出来,胸口的伤口还在冒血,骨幡掉在地上,“咔”地断了。
望舒这时也动了,双手结印,青木灵气裹成个绿罩,罩上的纹像活的,顺着光转。绿罩一散,周围的血煞气就像遇了太阳的雪,“滋滋”化了烟。树影里的邪修们慌了,血遁术刚要发动,就被绿光照得血气翻涌,跌在地上直抽搐。
相柳的身影早飘了出去,像阵风似的在树间闪。红袍邪修的惨叫没断过,有的被他一掌拍在胸口,血煞气顺着七窍往外冒;有的想逃,刚踏出去一步,就被空间劲定在原地,连动根手指都难。没半炷香的功夫,林子里就静了,只剩风吹树叶的声。
望舒走过去时,相柳正弯腰捡邪修怀里的玉简——上面记着“截杀相柳、夺建木残灵”的字,墨还没干。“他们早盯着我们了。”他把玉简捏碎,眼里的冷又重了点。
地宫入口的山坳终于到了。相柳按青沅教的法子叩击石壁,“咔嗒”声刚落,石门就滑开,青沅的脸探出来——手攥着玉简,头发都乱了,看见他们就松了口气,声音发颤:“可算回来了!”
进了地宫,石坚他们早候在传承殿,个个攥着刀,眼里亮着光,见了相柳,齐齐躬身:“军师!”
青沅没敢耽搁,指着墙上的灵力地图:“你们走后,幽冥就动了!黑森林那边聚了不少人,巫咸族传信说,他们在找结界的缝;轩辕边境屯了百万兵,看那样子,是要帮幽冥挡我们;还有这些红点……”她指着地图上颤着的红点,“全是生灵被抽干的地方,像在搞献祭,邪气得很!”
相柳盯着地图,指腹按在黑森林的标记上:“他们要补邪魔的通道。”他回头看望舒,她正好也望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袖口——青木灵气裹着暖,像在给他打气。
“石坚,你带弟兄们加固地宫禁制;青沅前辈,麻烦你联系巫咸族,让他们盯紧幽冥的动静;我和望舒……”相柳顿了顿,眼里的光沉了下来,“我们得去黑森林,不能让他们把通道撕开。”
传承殿的光映着两人的影子,缠在一起,像再也分不开。外面的风暴还在聚,可他们知道,只要并肩走,就没有跨不过的坎。这场仗,他们必须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