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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救救我的朋友!”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躲在角落的萨沙却一口气穿过塔露拉和阿丽娜两人,死死抱住我的大腿。
在眼神交汇的刹那,这个向来卑微怯懦的少年眼中,竟迸发出如此璀璨的光芒,几乎要闪瞎我的钛合金狗眼。
虽然不明白其中缘由,但看到年幼的浮士德抱着我的腿痛哭求救,我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此刻说不出话来的我内心突然闪过知名漫画里的台词:“如果人生有五次就好了。这样我五次都可以住在不同的城市,五次都可以品尝不同的美食,吃的饱饱的,五次都可以尝试不同的工作,然后,五次都可以遇上你。”
帮助他们,彼此互为依靠。
可惜——
当塔露拉脸色阴沉着推开扭曲的木门后,屋内的景象让我们所有人都感觉呼吸骤停。
首先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霉菌与血腥味的恶臭。唯一的窗户被破布堵住,只漏进几缕惨淡的光线,照出地上斑驳的污渍。墙壁上满是抓痕与不明来源的暗色印记,角落里散落着沾血的源石碎片,像是一地破碎的星辰。
年幼的梅菲斯特——伊诺,正蜷缩在房间中央。他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的淤痕与结痂的伤口。最令人心惊的是他脖颈上那道可怕的伤口,血肉模糊的创面与深色的血痂、源石结晶残忍地交织在一起……
他已经是感染者了。
阿丽娜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塔露拉的脸色从平和转为铁青,由铁青转为可怕的滚滚杀意,再用一种任谁都瞧得出来的压抑力量,强自回到平和的脸色。贵族出身,又接受过正规战斗训练的她,一眼就看到了伊诺喉咙所受的伤。
这切口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一刺,深度,角度,都是无可挑剔的恶毒。
它能确保伊诺再也唱不了歌,让他患上源石病,成为乌萨斯最低贱的感染者。
我们终究来晚了一步。
伊诺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听到开门声时只是机械地抖了一下,甚至没有抬头。
“打扰了。”
我淡淡说,却没有打扰的歉意,径直越过女人发臭的身躯,走进客厅。
女人愣了一下,刚想冲过来动手,却被塔露拉从背后扭转手臂,粗暴按在地板上。
我和萨沙终于走到半死的伊诺面前,蹲下。
“很痛吗?”
还沉溺在恐惧的伊诺,只是恐惧地抽搐。
“伊诺!醒醒!是我,我是萨沙!还有这个人!他是来帮我们的!和我们梦里面看见的一样!”萨沙一把抱住他。
被塔露拉牵制的胖女人在我们身后破口大骂。
伊诺缓缓抬起头。
“啊,是你……”
伊诺又呆住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摇了摇头,想再看清楚一点。
当他的目光终于聚焦在我身上时,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微光。
“你终于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我被吓到了,“我们见过吗?”
伊诺却笑了出来。
那笑容与未来如出一辙——天真纯粹的表象下,浓烈的杀意在眼底静静流淌。
他站起身,那双原本空洞的眼睛此刻泛着不祥的微光。他绕开我,径直向被塔露拉压制在地的女人走去。
连塔露拉都被他身上纯粹的杀意所震慑,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女人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她长期虐待的孩子。伊诺在她面前蹲下,歪着头,露出一个天真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你知道吗?”他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诉说一个秘密,“源石会说话。它们告诉我……很多有趣的事。”
他的指尖泛起诡异的白光。随着这个动作,女人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她的眼睛瞬间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
“不……不要……”她艰难地求饶,但伊诺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几个衣衫褴褛的村民摇摇晃晃地走进来,他们的眼神空洞,皮肤下的源石结晶正发出不正常的亮光。显然,他们都是矿场里的感染者。
“看,”伊诺轻声说,“他们都愿意帮我。”
塔露拉迅速拉扯我和阿丽娜到她身后,手已经按在剑柄上。
“小心,他在用源石技艺操控他们!”
被源石技艺影响的感染者们像提线木偶般围拢过来。女人发出凄厉的惨叫,但在源石能量的控制下,连挣扎都显得徒劳。
伊诺站在原地,脸上依然挂着那抹纯净的微笑,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
“住手!”塔露拉厉声喝道,剑已半出鞘。
但伊诺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笑着问:“怎么?你想要替我原谅她吗?”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让塔露拉愕然一愣。
——她确实没有资格。
塔露拉非常人,动作只是迟疑了片刻。
但已经化身魔鬼的伊诺又岂会放过眼前的女人。
就在这片刻的寂静中,女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嗖。
随着血屑一线飞逸,更浓厚的血腥味在房间内弥漫开来。
“……太好了。”
伊诺身体一晃,眼中的银光开始闪烁不定。显然,初次使用如此强大的源石技艺已经让他力不从心。
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影,我还是下意识上前抱住了他。
“太好了,你终于来了,我们一直在等你。”
他在我怀中咧开一抹苍凉的微笑。
我呆呆看着他的眼睛,和很久以后的未来一样,梅菲斯特环住我的脖子,附在我耳畔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