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另辟蹊径，商路自成
百草堂前厅的凝重气息几乎要凝成实质，苏墨染攥着手中早已备好的采购合同，指尖泛白，语气里满是焦灼：“云裳，这可怎么办？京里的供应商全断了，城外的集散地也不肯供货，咱们筹备分号的药材缺口那么大，要是短时间内找不到货源，不仅分号开不成，主堂的日常问诊和汤药熬制都要受影响，万一再爆发小规模疫病，咱们连防疫药材都凑不齐啊！”
顾云裳站在窗前，望着街外往来的人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脑海中飞速运转。她深知，此刻慌乱无用，王夫人既然敢出手断她货源，必然是算准了传统供应商都被她拿捏，想要逼得百草堂走投无路。可越是这样，她越不能认输——百草堂不仅是她的心血，更是无数百姓求医问药的指望，绝不能因为这点困境就垮掉。
“墨染，别慌。”顾云裳转过身，脸上已然褪去慌乱，多了几分坚定，“传统供应商断了，不代表我们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他们垄断的是中间的流通环节，可药材的根源在产地，在那些辛辛苦苦种药的药农手里。我们何不绕过这些中间商，直接去产地和药农合作？”
“直接和药农合作？”苏墨染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可……可咱们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啊。各地的药产地分散，路途遥远，咱们不知道哪些产地的药材好，也不知道该和哪些药农对接，更没法保证药材的运输和质量把控，这比找供应商合作难多了。”
“难是难，但并非不可行。”顾云裳走到桌前，铺开一张空白的宣纸，拿起笔一边勾勒一边说，“你想，供应商也是从药农手里收药，再转手卖给我们，中间层层加价，不仅成本高，还容易出现以次充好的情况。若是我们直接对接药农，既能省去中间环节，压低成本，还能亲自挑选药材，保证品质，反而比之前更有优势。”
她顿了顿，看向苏墨染：“你常年打理百草堂的账目和采购，对各类药材的产地和品质都有了解，此事还需你牵头。另外，我想起一个人，他或许能帮我们解决运输和对接的难题。”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一道白衣身影翩然而至，正是月无痕。他近日受萧夜白所托，暗中保护百草堂的安全，此刻听闻厅内的议论，便主动走了进来：“顾姑娘所说的人，想必是我吧？”
顾云裳抬眸一笑，点了点头：“正是月公子。我知道月公子人脉遍布天下，麾下有专门负责走南闯北的商队，熟悉各地的路况和人情，若是能请月公子帮忙对接产地药农，负责药材运输，想必此事能事半功倍。”
月无痕微微颔首，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笃定：“顾姑娘放心，此事我义不容辞。夜王殿下早已吩咐过，但凡百草堂有需，我必倾力相助。各地的药产地我都有了解，江南的白芍、川蜀的黄连、西北的甘草、齐鲁的金银花……这些核心药材的产地，我都能快速对接上当地的药农头领，而且我的商队常年走镖，既能保证药材运输安全，还能顺带帮忙验收药材，绝不会让劣质药材流入百草堂。”
有了月无痕的承诺，苏墨染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她连忙说道：“太好了！有月公子帮忙，咱们就少走很多弯路。我这就整理一份详细的药材采购清单，标注好每种药材的需求量、品质要求和产地优先级，咱们分工合作，我负责核对账目和制定收购价格，月公子负责对接药农和运输，云裳你负责把控药材品质和制定验收标准，一定能尽快凑齐所需药材！”
“好，就这么定了。”顾云裳点头，语气坚定，“收购价格一定要公道，不能亏待药农。咱们不仅要采购药材，还要和药农签订长期合作协议，承诺每年按市场价收购他们的药材，若是遇到灾年，还可以提前预付定金，帮他们渡过难关。这样一来，药农们才有动力给我们提供最好的药材，咱们也能建立起稳定的货源渠道。”
萧夜白此时恰好处理完公务赶回，听闻三人的计划，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云裳，你这个主意太好了，釜底抽薪，不仅能解决眼下的货源危机，还能彻底摆脱对传统供应商的依赖，建立起咱们自己的药材商路。所需的银两、人手，我都会立刻安排，另外，我会让禁军暗中护送商队，确保运输途中万无一失，绝不让王夫人有机会再暗中动手脚。”
四人分工明确，立刻行动起来。苏墨染连夜整理出详细的采购清单和收购价格表，对照着各地药材的市场价，将收购价提高了一成，确保药农们能得到实惠；月无痕则立刻传信给各地的商队分舵，让他们前往指定药产地，对接当地的药农头领，传达百草堂的合作意愿和收购条件；顾云裳则亲自拟定药材验收标准，挑选出几名经验丰富的医师和伙计，组成验收团队，随商队一同前往产地，严格把控药材品质；萧夜白则负责调配银两和禁军，确保各项事宜顺利推进。
三日后，月无痕的商队分批出发，奔赴各地药产地。第一批商队前往江南白芍产地，刚到当地，就受到了药农们的热烈欢迎。原来，当地的药农常年被中间商压价，辛苦种出来的白芍，只能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供应商，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如今听闻百草堂愿意以高于市场价一成的价格收购，还承诺签订长期合作协议，药农们个个喜出望外，纷纷主动将家中最好的白芍拿出来，争相与百草堂签订合作协议。
验收团队严格按照顾云裳制定的标准，逐一检查药材的品质，剔除劣质、霉变的白芍，只留下品相完好、药效充足的优质药材。药农们见百草堂收购价格公道，验收严格却不苛刻，对百草堂愈发信任，不少药农还主动带领商队前往深山，采摘野生的白芍和其他珍贵药材，以更优惠的价格卖给百草堂。
与此同时，前往川蜀、西北、齐鲁等地的商队，也传来了好消息。各地药农纷纷响应，积极与百草堂合作，不仅供应了充足的药材，还主动分享了药材种植的经验，承诺日后会按照百草堂的要求，种植更优质的药材。月无痕的商队则发挥自身优势，开辟了多条便捷的运输线路，采用马车、漕运相结合的方式，将各地的药材快速、安全地运往京城，确保药材不会在运输途中变质。
短短半个月时间，第一批优质药材便陆续运抵京城百草堂。看着库房里堆积如山的白芍、黄连、甘草、金银花等药材，苏墨染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激动地对顾云裳说道：“云裳，太好了！第一批药材就有这么多，而且品质比之前从供应商那里采购的还要好，成本却降低了近两成！照这个速度，不出一个月，咱们就能凑齐所有分号所需的药材，甚至还能储备一批防疫物资，再也不用担心货源问题了！”
顾云裳走到库房内，拿起一束晒干的金银花，放在鼻尖轻嗅，香气清新浓郁，药效充足。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也是药农们信任的结果。咱们一定要坚守承诺，始终以公道的价格收购药材，以严格的标准把控品质，绝不能辜负药农们的信任，也不能辜负百姓们的期望。”
周老者此时也来到库房，看着眼前的优质药材，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顾丫头，你这一步走得太对了！绕过中间商，直接对接药农，不仅解决了货源危机，还建立起了稳定的药材供应链，这可比依赖那些趋炎附势的供应商靠谱多了。日后，咱们百草堂的药材，不仅品质有保障，价格也能更亲民，百姓们求医问药，就更方便了。”
萧夜白站在一旁，看着顾云裳忙碌的身影，眼中满是宠溺和骄傲：“云裳，你总是能在绝境中找到出路。如今咱们有了自己的药材商路，再也不怕王夫人搞鬼了。接下来，咱们就按照计划，尽快开设分号，将医术和防疫知识传承下去，让百草堂的名声，传遍天下。”
顾云裳点了点头，心中满是坚定。她知道，虽然眼下的货源危机已经解决，但王夫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往后的路，依旧不会平坦。可她不再畏惧，因为她有苏墨染、月无痕这样的伙伴，有萧夜白的支持，有药农们的信任，更有百姓们的期盼。这些，都是她最坚实的后盾，让她有勇气面对一切困难和挑战。
而此刻，靖安侯府内，王夫人正端坐在厅堂之中，听着心腹嬷嬷带来的消息，脸色铁青，手中的茶杯被她死死攥住，几乎要被捏碎。
“夫人，不好了！”嬷嬷神色慌张地说道，“百草堂那边，不知道找到了什么门路，竟然绕过了咱们拉拢的那些供应商，直接去各地药产地，和药农们签订了合作协议，如今已经有大批优质药材运抵京城了！而且，他们采购的药材品质，比之前从供应商那里买的还要好，成本却低了很多，不仅没有被断货击垮，反而越来越红火了！”
“什么？！”王夫人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溅，茶水浸湿了地面，“怎么会这样？那些药农难道疯了吗？放着好好的供应商不合作，反而去和顾云裳那个贱人合作？！我花了那么多黄金，拉拢了那么多供应商，竟然还是没能断了她的货源，反而让她找到了更好的门路，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歇斯底里地大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怨毒。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算计了半天，不仅没能扳倒顾云裳，反而让她彻底摆脱了对传统供应商的依赖，建立起了自己的药材商路，这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还有……还有一件事，奴才不敢说。”嬷嬷低着头，声音颤抖地说道。
“说！有什么不敢说的！”王夫人怒视着嬷嬷，语气冰冷，“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事情！”
“是……是那些供应商，”嬷嬷小心翼翼地说道，“他们之前和百草堂签订过长期合作协议，协议里明确规定，若是单方面断绝合作，需要支付巨额违约金。如今他们跟着夫人，断绝了与百草堂的合作，百草堂那边已经派人过来，要求他们支付违约金，若是不肯，就要将他们告到官府，追究他们的违约责任。那些供应商害怕惹上官司，纷纷来找奴才，要求夫人帮他们支付违约金，不然……不然他们就要反悔，重新和百草堂合作了！”
“什么？！”王夫人如遭雷击，愣在原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当初只想着拉拢供应商，断了顾云裳的货源，却忘了他们和百草堂签订过长期合作协议，还要支付巨额违约金。那些供应商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若是她不帮他们支付违约金，他们定然会立刻反悔，重新投靠百草堂，到时候，她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要白白赔上一大笔黄金，这简直是雪上加霜！
“一群废物！都是废物！”王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外，声音中满是怨毒，“我花了那么多黄金拉拢他们，他们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要反过来让我帮他们擦屁股！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可生气归生气，王夫人也清楚，若是不帮供应商支付违约金，他们一旦反悔，不仅她的算计彻底落空，还会让顾云裳看笑话，甚至可能泄露她拉拢供应商的事情，到时候，萧夜白和顾云裳定然不会放过她。无奈之下，她只能咬着牙，吩咐嬷嬷：“去！从府里的库房里拿出黄金，帮那些废物支付违约金！告诉他们，若是再敢反悔，或者泄露半句今日之事，我定要他们满门抄斩！”
“是……是奴才明白！”嬷嬷躬身应道，连忙转身去安排。
王夫人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上的茶杯碎片，眼中满是绝望和怨毒。她费尽心机，算计了半天，不仅没能扳倒顾云裳，反而让她愈发风光，自己却赔了一大笔黄金，落得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
“顾云裳！萧夜白！”王夫人咬牙切齿，声音中满是恨意，“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这一次，我输了，但下一次，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我会让你们亲眼看着，你们所珍视的一切，一点点被我摧毁，我会让你们坠入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厅堂内，一片死寂，只有王夫人沉重的呼吸声，和她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恨意。她知道，自己这一次的算计，再次落空了，而且输得一败涂地。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认输，不甘心看着顾云裳和萧夜白风光无限。她暗暗下定决心，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继续复仇，哪怕是鱼死网破，也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而此刻的百草堂，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百姓们听闻百草堂不仅解决了货源问题，药材品质更优、价格更亲民，纷纷前来求医问药，百草堂的名声，也愈发响亮。顾云裳和萧夜白，正忙着筹备分号的开业事宜，他们知道，虽然王夫人的算计再次落空，但这场较量，远远没有结束。可他们不再畏惧，因为他们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有了足够的底气，去面对未来的一切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