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还觉得这泥胎很有意思,无论我做什么动作,它都要尝试着重复一遍,动作看上去有些笨拙,逗得三女捧腹大笑。
不过没多久我便意识到了这家伙有多麻烦,无论我去哪里,它都要跟在身边,寸步不离。
就这我勉强还能忍受,直到一次蹲茅坑时,他也跟着蹲到边上,望着地上的腌臜之物,一脸疑惑。
我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想办法将它甩掉,不能让泥胎影响我们后面的计划。
不过在所有的办法都尝试过后,我终于打算放弃了,这家伙就像狗皮膏药似的,似乎就认准了我。
于是我只能想办法跟它交流,经过多种努力后,我发现他只能明白一些简单的肢体动作。
我们继续出发时,我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甩掉泥人的办法,在我将它用绳子捆得严严实实后,我连忙带着队友走远。
直到我们走出很远,依旧没见泥胎赶上来,我心里不免有些自鸣得意。
文静突然指着前方的一处岩壁道,“快看那是什么?”
只见身旁的岩壁竟缓缓隆起,一道身影径直从坚硬的石壁中脱离出来。
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我忍不住爆了了粗口,“靠!还能这样?”
泥胎从石壁里蹦出来后,兴奋地围着我跳跃,它似乎很享受这个“游戏”。
我尝试着让它再表演一次,泥胎重新被五花大绑后,突然趴到地上,身体竟缓缓融入地面,绳子也脱落后掉在了地上,画面再一转,泥胎又再次从石壁上钻了出来。
我没想到这泥胎竟然能够在泥土和岩石里穿梭自如,能够亲眼目睹这种超自然现象,我们一时兴奋不已。
真不愧是得天地造化而生的幸运儿。
文静眼波流转,计上心头,开口说道,“如果我们能够利用好它这一能力,这将成为我们手里的一大杀手锏。”
我明白了文静的意思,只是一时我也无法正常和泥胎正常沟通,而且因为队伍里有内奸的缘故,我也不能让那个人知道我的想法。
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做事畏手畏脚的感觉,我也万般无奈。
直到夜深人静,我一个人值夜,在确定所有人都已入睡后,我绞尽脑汁,尝尽了各种办法总算让泥胎明白,它如果想跟着我就只能藏在石壁或地下,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再显露出来。
泥胎似懂非懂,尽管不太甘心,但还是按照我的吩咐隐入了地面。
而在泥胎在隐蔽起来后,我仔细检查了一番,也看不出任何破绽。
第二日一早,我无精打采地吃着早点,两个黑眼圈尤为显眼。
闵柔好奇道,“你不会和泥胎玩儿干瞪眼对坐了一夜吧,对了,它人呢?
我故意扯着嗓子大声道,“我也不清楚,也许觉得无聊就离开了吧。”
……
深邃的洞道伴随着阴冷的风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你永远无法想象前面会出现什么。
出发半小时后,前方便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还未靠近,冰冷的水汽就迎面扑来。
本来我还奇怪在这喀斯特地貌区域,怎么没有地下水系,原来地下河深藏在地底。
这是一段偶然显露出真容的河道,首尾两端皆隐藏在山体之内,近百米宽的河道上,湍急的地下水以风卷残云之势呼啸而过,水汽升腾,阴风阵阵,虾蟹绝迹,飞鸟难渡。
“这怎么过去?”
张玉看着眼前汹涌澎湃的湖水,出声问道。
此刻,我也犯了难,水汽打在脸上,就像有人拿着水枪对着身上喷射,这种难度,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过去。
就在我们不知所措时,小武哥突然抬脚向水面踏去。
“小武哥,小心!”
阿依急声提醒。
小武哥竟然双脚踏实,身体并没有往河底坠去,稳稳地站在了水面之上。
“不对劲儿,这水底有问题。”
我走至岸边,果然看到小武哥的脚下,停放着一口红色的棺材,红棺被河底伸出来手臂粗细的铁链整个捆缚住,仅仅露出棺盖与水面平齐。
而且不止如此,每隔一米多的距离,便有一口同样的红棺飘浮在水面,因为有着铁链的束缚,棺材不时晃悠着。
“我们可以踩着棺材过去。”
小武哥不声不响的话语如同石子落入静止的湖面,瞬间激起数道波澜。
“不行,这太冒险了!”
魏叔开口拒绝,就连他都没有把握从晃动的棺材上走到对面。
“小武哥,你在开玩笑吧?”
闵柔难以置信地望着小武哥,提出了质疑。
小武哥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由我先牵着绳子过去,固定在对岸,然后用在对岸用滑轮拉着你们过去。”
小武哥的办法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我原打算让小狐狸带着钢丝绳跳过去,就跟上次过鬼步桥时一样的方法,若是不小心踩空,我也能拉着钢丝绳将它拽回来。
不过对面空空如也的岩壁实在找不到可以缠绕绳索的地方。
这么看来,也只能由小武哥冒险尝试了。
我将绳索扣在小武哥的安全带上,仔细检查过后,小武哥一个助跑,再次站在了红棺上,身体如蜻蜓点水一般在棺材上跳跃而过,不多时便安全到达了对岸。
“真是艺高人胆大!”
对于小武哥矫健的身手,大家无不赞赏,我也只有羡慕的份儿。
等他打好锚点,我也在对岸这边固定好了绳头,待他固定好绳索后和滑轮后用力将滑轮推了过来。
张玉好安全带后,第一个被小武哥轻松地拽了过去。
循环往复,队友们一个个都顺利达到了对岸,就剩我与秦山了。
当我吊在绳索上,望着身下随着水流涌动的红棺,心中诡异的感觉上升到了极点。
棺盖上的铁链被水流拉扯得哗哗作响。
一种说不出的恐慌感凭空出现在脑海中,我四下打量着,却找不出这种感觉的来由只能暗自祈祷不要出现什么意外。
终于顺利达到了岸上,秦山也做好了准备挂好了安全绳,绳索在秦山三百多斤的体重下重重下坠,只能弯曲着双腿避开水面。
随着秦山缓缓向岸边靠近,心中那不寒而栗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死死拽住手里的弓弩,紧盯着湖面,手心里的汗液已经湿透了弩身。
“砰 砰 砰”,我甚至能够听到体内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咔嚓”,一声,临近岸边红棺上的铁链突然断裂,棺材失去束缚后从水里弹出了水面,棺盖掉落后,一只浑身漆黑,身形娇小的不知名生物从棺材里一跃而出,爬到了秦山肩上。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瞳孔突然猛地放大,拿着弓弩不敢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