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挣扎着从碎石堆中站起，浑身浴血，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已经骨折。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火辣辣的疼痛，元婴中期随手一击的威力，几乎要了他半条命。凡力在体内疯狂运转，修复着创伤，但速度远跟不上新伤增加的速度。
牧奴统领如同闲庭信步般走来，金色面具下的目光带着俯视蝼蚁般的冷漠与残忍。
“凡界的韧性，倒是出乎本座的预料。”他停在陈砚数丈之外，似乎并不急于立刻下杀手，反而享受起猎物垂死挣扎的过程，“可惜，终究只是蛮力，在真正的仙道伟力面前，不堪一击。”
他缓缓抬起手，黑色灵力再次凝聚，这一次，不再是随意一击，那凝聚的力量让周围的空间都开始微微扭曲，显然打算彻底终结陈砚。
“乖乖交出通道石，本座或许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些，甚至……留你一丝残魂。”统领的声音带着蛊惑与威胁。
陈砚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染血的脸上露出一抹桀骜而疯狂的笑容：
“想要？自己来拿！”
他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再次主动冲了上去！将残存的凡力尽数灌注于尚能活动的右臂，一拳轰出，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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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顽不灵！”
牧奴统领冷哼一声，屈指一弹，一道凝练至极的黑色指风如同毒蛇出洞，瞬间击碎了陈砚的拳风，去势不减，直接洞穿了他的右肩！
“噗！”
血花飞溅！
陈砚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踉跄后退，右肩出现一个恐怖的血洞，整条右臂也暂时废了。
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大到让人绝望。
“本座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多久。”统领似乎失去了耐心，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陈砚面前，一只覆盖着黑色灵力的大手，如同铁钳般，轻易地扼住了陈砚的脖颈，将他整个人提离了地面！
窒息感瞬间传来，强大的灵力如同无数根钢针，顺着脖颈涌入陈砚的经脉，疯狂破坏，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凡界蝼蚁，就这点本事？”统领将陈砚提到与自己平视的高度，面具后的眼神充满了讥讽与不屑，“连让本座认真一点的资格都没有。”
陈砚双手无力地扳动着统领的手臂，脸色因缺氧而变得青紫，视线开始模糊，意识也在逐渐沉沦。
真的要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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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绝不能！
就在陈砚的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刹那，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石村淳朴的村民、张老秀才期盼的眼神、铁牛憨厚的笑容、柳清鸢决绝的背影、阿木捧着通道石时那双信任的眼睛……还有，那些被修仙者视作草芥、挣扎求存的无数凡人！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不甘与愤怒，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凡界，不是养料场！
与此同时——
“陈砚哥哥！”
一声带着哭腔的呐喊，从大殿后方传来！
本应已经离开的阿木，不知何时竟然跑了回来！他小小的身影站在废墟边缘，双手高高举起那枚漆黑的通道石，泪流满面，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石头！帮帮陈砚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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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在这一刻发生了！
当阿木那蕴含着最纯粹、最急切愿望的呼喊声响起，当他体内那稀薄的帝王血脉与守护凡界的执念通过声音传递而出时，他手中那枚原本只是微微发热的完整通道石，骤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如同黑洞般深邃却又温暖无比的耀眼光芒！
“嗡——！！！”
漆黑的通道石仿佛瞬间活了过来，它挣脱了阿木的小手，悬浮到半空之中，一道凝练的、蕴含着十枚碎片本源之力的黑色光柱，无视空间的距离，瞬间跨越整个大殿，精准地笼罩住了被统领扼住咽喉、濒临死亡的陈砚！
“什么？！”牧奴统领脸色剧变，他感觉到一股庞大、古老、完全不同于灵力的力量，正蛮横地介入，甚至隐隐对他形成了压制！
而被黑光笼罩的陈砚，身体剧烈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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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一股浩瀚如海、精纯至极的凡界本源力量，正通过通道石疯狂涌入他几乎干涸的身体！这股力量是如此的亲切，如此的包容，与他自身的凡力同根同源，却又远远超出了他以往认知的层次！
破碎的经脉被瞬间修复、拓宽！枯竭的凡力如同江河决堤般汹涌重生！骨骼在嗡鸣，血肉在雀跃，灵魂在震颤！
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涌上心头，仿佛某种一直存在的枷锁，在此刻轰然破碎！
系统提示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烁，最终定格：
【通道石共鸣！凡界意志加持！】
【凡力境界突破极限！】
【踏入‘凡圣境’！】
凡圣境！这是上古之后，凡界修行者所能达到的传说之境！肉身成圣，凡力通神，其战力，足以媲美修仙者的元婴期！
“吼——！！！”
陈砚猛地睁开了双眼，眼中不再是人类的瞳孔，而是燃烧着如同实质的纯金色火焰！一股丝毫不弱于牧奴统领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轰然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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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牧奴统领惊骇失声，他清晰地感觉到，手中扼住的不再是一个垂死的蝼蚁，而是一头即将挣脱束缚的洪荒巨兽！那磅礴的力量，甚至让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他想加大力量，直接捏碎陈砚的脖子，却发现自己覆盖着灵力的手掌，竟然被一股更加霸道、更加纯粹的力量死死抵住，无法再寸进！
“你的手，该松开了。”
陈砚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他完好无损的左手，快如闪电般扣住了统领扼住自己脖颈的手腕。
统领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传来，他那足以捏碎法宝的手腕，竟然发出了“咯吱”作响的声音，剧痛传来！
“你……！”他又惊又怒。
陈砚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扣住其手腕的左手猛地向下一掰，同时被洞穿的右肩不知何时已然愈合，右拳紧握，那凝聚了凡圣境全部力量、闪烁着刺目金芒的拳头，如同彗星袭月，狠狠砸向了牧奴统领的胸口！
“这一拳，为了凡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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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一声闷雷般的巨响在大殿中炸开！
牧奴统领体表的护体灵力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撕裂，陈砚的拳头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噗——！”
一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黑血，从金色面具的下方狂喷而出！
牧奴统领的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难以置信。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胸骨在这一拳下尽数碎裂，更有一股狂暴无比的凡力顺势侵入体内，疯狂破坏着他的经脉与元婴！
他整个人如同破麻袋一般，被这一拳蕴含的恐怖力量轰得离地倒飞出去，连续撞穿了数堵宫殿厚墙，最终消失在弥漫的烟尘之中，只留下一路触目惊心的血迹。
陈砚稳稳落地，周身缭绕着淡淡的金色光晕，如同战神临世。他看了一眼自己毫发无损的拳头，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仿佛能与天地抗衡的浩瀚力量。
凡圣境！
他抬起头，冰冷的目光穿透烟尘，锁定牧奴统领飞出去的方向。
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