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恋爱了。
虽然是偷偷的,但不得不说,背着一群人搞地下恋情的感觉……还怪刺激的。
那天被萧辰这小子一番话堵死了所有退路,我实在是逃无可逃,只能半推半就地答应了,但前提是——打死都不能公开。
他对此倒是没什么所谓,毕竟这原本也是他最先提议的。
只是我没想到,他之所以不在意,是因为他胆大包天到压根儿就不需要名分上的许可。
这家伙仗着“门主亲信”的身份,这几天简直为所欲为。
萧辰最擅长的把戏,就是板着一张公事公办的脸,对卫彻他们宣布“有机要向门主单独汇报”。等门一关上,前一秒还满脸严肃的他,下一秒就会把我抱进怀里,低头埋在我颈窝里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问:“半天没见,想我了没?”
有时在空无一人的回廊拐角,他会突然伸出手,不由分说地将我的手指纳入他的掌心,用他指腹上的薄茧细细摩挲。有时则是在我低头看文件时,他路过身旁,会若无其事地俯身,在我额上印下一个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的轻吻……
起初我浑身不自在,每次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紧张,没想到才过了两三天,我竟已经能在他靠近时,下意识地放松身体,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只属于我的亲密。
这个转变快得连我自己都感到心惊。
这天下午,萧辰留在书房帮我处理公务,我则一如往常地摸鱼,窝在沙发里玩着手机。
当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停止,那熟悉的脚步声便响了起来,一步步朝我走来。
沙发的一侧应声陷下,他高大的身躯带着令人安心的压迫感,将我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长臂环住我的腰,稍一用力,我便跌入一个温热的怀抱,整个人被他圈着坐在了腿上。
似乎是有些累了,他抱着我,像在吸猫一样,将脸深深埋进我的颈窝,贪婪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温热的气息带着他身上清冽的松木香,尽数喷洒在我敏感的肌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我脸上一热,忍不住小声问:“干嘛……”
他没抬头,声音闷闷地从我颈窝传来,带着一丝鼻音:“充电。”
我的心底漾开一丝甜蜜的笑意,嘴上却故意逗他:“这样就能充吗?”
他拉过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然后又将我们交握的手送到唇边,虔诚地、缓慢地吻上我的指节,低声道:“嗯,但还有点不够。”
萧辰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我的唇角。他的视线,灼热而专注,毫不掩饰地在我唇上流连。
我的大脑瞬间宕机,连呼吸都忘了。
要、要亲了吗?这么快?
等等,电视剧里一般是怎么亲来着?
眼睛是该睁着还是闭上?闭上吧,不然四目相对也太尴尬了。
那嘴呢?要不要张开一点?天啊,我完全没经验啊!他会不会嫌我笨拙?
我的脑子在疯狂尖叫,身体却僵硬得像块石头,别说回应了,连闭眼都做不到。
救命,我想躲,可他捏着我下巴的手牢牢地固定着我,我无处可逃。
我的脸颊烧得厉害,感觉连空气都变得滚烫而粘稠。手里的手机早已成了冰冷的摆设,整个世界仿佛都虚化成了模糊的背景,视野里只剩下他逐渐抬起的脸,和他那双深邃眼眸里清晰映出的、我惊慌失措的倒影。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就在那双唇即将覆上的瞬间——
叩!叩!
那两声敲门声,突兀又强硬,将这满室的旖旎与暧昧撞得粉碎。
我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猛地弹起,魂飞魄散地从他身上逃离,手脚并用地窜到沙发另一头坐好,后背挺得笔直,一颗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萧辰不耐地朝门口瞥了一眼,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显然对这不合时宜的打扰极度不满。
然而,当他转回头看到我正襟危坐、却连呼吸都忘了的滑稽模样时,紧绷的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最终化作一声极轻的低笑。
我吓得要死,忙给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几乎是同一时间,门被推开,幽荧和影蛛一身风尘仆仆,神情肃穆地走了进来。
影蛛一抬头,看到我通红的脸,关切地问:“门主,您的脸怎么这么红?是哪里不舒服吗?”
“啊?没、没事。”我心虚地摆手,“可能是屋里有点热。”
幽荧的目光我身上盖着的羊绒毯上停顿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我心里叫苦不迭。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临门一脚的时候!亲到一半的吻就这么飞了,我白激动了半天!
我清了清嗓子,强行把话题拉回正轨,试图用严肃的语气掩盖刚才的一切:“咳咳,你们怎么回来了?”
“门主,”影蛛的声音清脆利落,“我们经过多方探查,终于在南洋锁定了一处荒废的小岛。”
我立刻坐直了身子:“有上去查探吗?发现了什么?
影蛛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暂时无法登岛。”
我有些不解:“为什么?”
幽荧接过了话头,解释着:“派去探路的先遣队回报,岛周围全是暗礁,风浪也异常大,我们的大船根本无法靠近。他们换乘小艇,结果撞上了暗礁,差点翻了。万幸的是,人都安全撤回来了。”
什么鬼地方,本来就是个鸟不拉屎的位置,还又是暗礁又是浪的,幸好没有人员伤亡。
我沉吟片刻,追问道:“那空中呢?不能直接飞过去吗?”
“动静太大了,”幽荧摇了摇头,“我们此行一直有尾巴跟着,贸然动用大型载具,无异于直接向对方宣告我们的位置。况且,先遣队乘船绕岛一周后确认,岛上全是原始雨林和礁石群,根本没有可供飞行器降落的平坦区域。”
我更好奇了:“连岛都没上去,你们怎么能如此肯定,那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一谈及情报工作,影蛛就像变了个人,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神采飞扬的活力:“我从附近岛屿的土着口中打探到,那座废弃小岛上,曾有一座古老的瓷窑。而且——”
她说到这里,特意加重了语气:“非常巧的是,那座岛因历史上常有抹香鲸出没,岸边时常能捡到珍贵的龙涎香,所以被当地人称作龙涎屿。”
巧了么这不是。
又在南洋,又有瓷窑,名字里还带个“龙”字,巧合得简直像是为我精心打造的圈套。
我挠了挠头,深刻怀疑这是前门主龙老、前前门主龙老老,甚至还有前前前门主龙老老老,三代人合力为给新任门主添堵而设下的挑战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