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竹灯再一次陷入沉默,刘奉叹了口气:“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啊……”竹灯低垂着头眨眨眼,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呗,“就是……”竹灯继续犹豫着开口,剧本她已经想好了。
“那天不小心听到了,”竹灯有些难为情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她的头仍旧低垂没有抬起来,“你很失落,明明都是亲生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何总会那么对你……啊,我不是想要多管闲事。”
说到后面一句话,竹灯惊慌着抬头看向刘奉,双手交叉在一起扯动着,她又将视线移开,刘奉没有开口,竹灯迟疑了一下继续说:“我做咖啡的时候看到,何总对你很冷漠,但是对你的弟弟很好很好。”
竹灯顿了顿,继续混乱着胡说八道:“你看,你也很爱你的家人。然后我就想,哪有人能这么对自己亲生的孩子,就……”竹灯开始嗫嚅着含糊不清,因为她为自己准备的剧本结束了。
听到竹灯为自己打抱不平,刘奉嗤笑出声,开口就是嘲讽:“你看,我就说你这么善良,很容易被人欺负吧。难怪他们平时总是把工作推给你这个老好人。”
这关她什么事?竹灯呆愣了一瞬,话题怎么就扯到她身上了。
还有,禁止人参公鸡奥。
而且,再怎么说她都不觉得善良两个字和自己搭边诶。
“哎,你怎么这么蠢啊……”刘奉再一次评价完毕,走近站在竹灯身后,抬手揉了揉竹灯顺滑地黑发。
“啊,你不要碰我的头发呀。”竹灯侧头躲开,似乎是很不好意思。
事实上她此刻面容狰狞了一瞬,妈的,洗手了吗你?
刘奉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我妈是个很复杂的女人,我已经对我所有的亲人不抱有期待。”
竹灯听不懂,她只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对你那么坏,你怎么证明她是你的亲生妈妈?”
“说你傻都是夸你,你简直就是个白痴。”刘奉无语地掩住自己的双眼,似乎不想面对竹灯。
这头蠢肥猪骂谁呢?竹灯简直惊呆了,但此时此刻她必须继续演下去:“再怎么样也不能说这么伤人的话呀。”
你大爷个四舅奶的。
“你等着。”说完,刘奉转身上楼。
竹灯站起身,借此机会在一层溜达,明亮的地方倒是都没什么奇怪的,快速转一圈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竹灯坐回了刚刚的位置。
不对,她记得一层有个卫生间来着,怎么没看到,再站起身,竹灯转到身后,木制的推拉门映入眼帘,原来在这里,这个卫生间并不明显,很容易让人觉得这是个置放物品的木架子,因为旁边连接着黑棕色的木架放置着许多艺术品。
推开木制拉门,漆黑的卫生间一点都不透光,沐浴露的香味倒是立刻飘了过来,还挺好闻,竹灯摸索着想要开灯。
“你在做什么?”刘奉如幽灵般突然出现在身后,平静地开口问道。
竹灯被吓了跳,心脏都跟连着重重颤抖了一下,身后这家伙比鬼都吓人。
“呼……”竹灯转身,抬头看着刘奉,对方身上又传来了黏腻浓厚的狗味儿,她不自觉微微蹙眉,“吓死人了啊!”
这种情况决不能怂,竹灯主动争取主动权:“看不出来吗,当然是想要上厕所。”
“你怎么不开灯?”
竹灯闭上眼,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一秒钟后她灿烂地笑着道:“因为不是我家,我也在尝试找开关啊。”
下一秒,‘啪嗒’声响起,厕所的灯光应声而亮,刘奉熟练地将灯打开,他张嘴道:“多来几次就熟悉了。”
说完他站在门口不动弹。
这恶心的油腻男,下流的眼神让竹灯感到不适,她决定有时机一定要让他吃苦头。
抬手将对方推出去后,竹灯立刻拉上门反锁,然后转身开始打量探索这陌生的新版块,保险起见,她专门为这里存了个档。
十分有格调的卫生间,即便开了灯还是显得有些昏暗,灯光模糊又暧昧,竹灯左右打量着,一时间看不出什么有异样的地方。
其实她没想到竟然能因为好奇对方是否为何珍安亲生的这一问题而进入这里来着。
竹灯走到了淋浴间,陶瓷浴缸里空空如也,最里面的台面上放着一个小罐子,竹灯想要看看里面地东西,于是单膝跪在浴缸边缘伸手够了过去,打开罐子一看,里面只是普通的浴盐而已。
就当竹灯想要收回膝盖时,尖锐的瓷砖突然硌了她的小腿一下,低头看去,小腿被割破,鲜血从伤口处流出,竹灯眉头微隆,没管伤口而是蹲下身看了眼瓷砖,是可以打开的瓷砖,此刻微微露出了点缝隙。
竹灯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她在卫生间的时间有些长了,于是打开背包,回档到了反锁卫生间门的那一刻。
这一次她直奔瓷砖,小心翼翼地将其挪开后,里面是浴缸的外层,竹灯掏出手电筒仔细地照亮着其它黑暗的区域角落,并没有立刻发现什么,竹灯不死心,将手电筒下移,终于是在垂直的瓷砖内层,看到了一个按钮。
绝对有什么通道或者密室,竹灯的直觉告诉自己。
但是她没有足够的时间进去,她该出去了。
按了一次冲马桶的按钮后,竹灯还煞有介事地洗了手,才打开反锁的门走了出去。
差点撞到刘奉的怀里,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他那个石墩一般的肚子上。
他竟然一直站在门口,竹灯堪堪止住脚步,抬起头对上刘奉的眼睛,不解道:“你站在这里干嘛。”
说完像是在宣泄自己的不满一般将手上的水甩到了对方的身上。
“不是说怎么证明我是我妈亲生的?”刘奉扬了扬手中的照片。
竹灯的目光随着照片晃了晃,哎呀,过于激动差点把这事儿忘了。
照片被竹灯接了过来,年轻面容的何珍安虚弱地躺在医院的床上,怀中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应该是刘奉,身边站着四位老人,以及刘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