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军看到项暖如此坚决,只好在后面跟了上去。
两人在村子里七拐八拐,最后来到了一个没有门楼的院落前面,施军说就是这里。
项暖抬头望去,院子里很乱,但中间放着一张小桌子,两个5、60岁的男人正在喝酒。
这边没有喝早酒的习惯,但这两个胡子拉碴,衣冠不整的男人,明显是很颓废的那种。
桌子上放着一个塑料壶,一盘炒花生米,一盆海杂鱼。
这里靠近海边,渔民们是不缺下酒菜的。
“四哥,五哥,我大哥亲自过来了,你们的池子,就按照刚才说的60万,我们要了!”施军点头哈腰地说。
“什么?你们真要了?”其中一个男人的手一哆嗦,杯中的酒洒出去了不少,在桌子上流淌着。
男人心疼地趴在桌子上那个,不停地用嘴吸溜着,活脱脱一个酒鬼的样子。
项暖不由得抽了抽鼻子。
“兄弟,听说你过去是咱们县里的大行长,怎么会来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莫非我们的池子里有石油吗?哈哈!”另一个男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肆无忌惮地笑着。
“四哥,五哥,是吧?别管我过去是干什么的,我把钱都带来了,这次不会再加价了吧?”项暖走到了两个人的小桌前,站定了身形。
“不错,一看就是当过大领导的人,气场这么足!”被喊作四哥的男人眯起了眼睛。
“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下这份苦?”
“四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在这里扎下根去,把虾养好的!”项暖学着江湖人的样子抱了抱拳。
“这位老弟,不是我们哥俩不讲究,非得要坐地起价,而是有个朋友非得要买我们兄弟俩的池子,一下子给到了100万,若不是看在小军的面子上,我们是不可能这个价钱给你的!”被喊作五哥人,把洒在桌子上的酒吸溜干了,这时已经盯上了项暖手里的帆布包。
项暖把帆布包打开,放到了小桌子上,红彤彤的票子,让兄弟俩的眼睛里放出光来。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次性看到过这么多钱了。
当年这兄弟俩也算是这个小渔村的能人,他们承包了很多虾池子,大搞海水养殖。
但是时运不济,一次赤潮,一次风暴潮,就要了他们这些养虾人的命,那些池子被海水污染后,又被冲垮了。
说是虾池子,其实就是手里的一张类似于地契的“海域使用权证书”,已经很多年没有养过虾了。
过去一万元一张也没有人要,但最近两年沿海养殖有复苏的迹象,最多卖2-3万,5万就已经顶天了。
当施军来找他们买的时候,两人不相信这个小子买得起,以为他是来诓骗的,就把他臭骂了一顿。
后来把施军逼急了,他才说出自己在看守所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有钱的“大官”,是县里的大行长,有的是钱,两兄弟才半信半疑的。
昨天他们也悄悄观察了,施军家里确实人来人往,不但有豪车,还有两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
这兄弟俩就动了心思,绝对不能便宜了施军这小子。
直到今天早晨,施军真的找上门来后,他们又坐地起价,涨到了每张12万,想看看施军说的那个背后“大官”的反应。
没想到那人真的上门了。
看到项暖手里的那些钱,四哥猛地喝干了杯中的酒,大声道:“老弟,看来你是个爽快人,那我也不会含糊,这是五个池子的确权证,咱们钱证两清!”
他从一个破塑料袋里,拿出了几张脏兮兮的纸,递到了项暖面前。
项暖接过来以后,确认了一下上面的盖章单位,确实是那个地方,他的心立刻踏实了很多。
于是他拍拍帆布包说:“这里面有50万现金,剩下的10万在卡里,你看是转账还是我们取回来给你们?”
那个叫五哥的熟练地调出了自己的收款码,摆在了项暖眼前。
这下子可把项暖难住了,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使用过手机了,把这茬都给忘了。
“我来吧!”一道甜美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一袭长裙的若言出现了。
四哥和五哥立刻傻了眼,昨天他们远远地看见过若言,没想到走近以后,竟然这么漂亮。
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到了他们这个破院子里,晃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美女,你是?快请坐!喝酒吗?”这哥俩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这两个猪哥样的男人,把若言逗笑了。
她没有搭话,而是用自己的手机,扫了一下五哥手里的收款码,很快10万元就到账了。
加上帆布包里的50万,60万的交易就完成了。
随后项暖起草了一份转让协议书,四哥和五哥都分别在上面签了字。
施军眼光热切地看着项暖,他很希望这上面有他的名字,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项暖犹豫了一下,想到了一件事情,就大大方方地说:“军弟,接受人这边你来签字吧!咱们两个人的股东!”
“嗯!”施军大喜过望,立马冲过来,歪歪扭扭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等施军写完后,项暖也工工整整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以前他的签字都是龙飞凤舞的,但现在他的心境变了,而且是在重要文书上签字,还是能够让别人认得出来才好。
四个人都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双方各持一份,这份交易才算是全部完成了。
“老弟大气!”四哥竖起了大拇指。
他知道自己这份权证的真实价值,这是捡到宝了。
尽管心里有点歉疚,但人穷志短,能多要点就要点了。
“来杯酒吧!”五哥找来了一个玻璃杯,给项暖倒了一杯酒。
“大叔!”若言在背后捅了一下项暖,不想让他大早起的就喝酒。
项暖回头对她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微笑,随后拿起酒杯,和四哥、五哥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啊!”这兄弟俩同时发出了惊呼声。
这个散白酒是当地酒厂生产的,据说是65度,这一杯就二两多,看来项暖的酒量不是一般地好。
“老弟,真爽快,我也干了!”四哥一口气也喝了下去,五哥就怂了,他属于好酒没量那拨的。
渔民都有豪爽义气的一面,今天虽然坑了项暖一把,但不妨碍他们往下交朋友。
这个四哥很快又开了口,“老弟,如果还有池子,你要吗?”
“要,有多少要多少!”项暖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