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警方的信息暂且不表。
蓬江县一个地下黑势力的小头目秃龙的尸体被发现在外河坝的蓬江岸边。
他的的死,像一块投入蓬江这小池塘的石头,激起了圈圈涟漪,但很快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这种混混的横死,在偏远山区的蓬江县并不算特别惊人的新闻。警方调查了一阵,没有太多线索,案子也就暂时挂了起来。
但这件事,在张大财的心里,却敲响了警钟。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危险和机遇,正接踵而至。他必须更快地积累资本,建立自己的势力。
接下来的几天,张大财像一头蛰伏的猎豹,耐心等待着最有价值的猎物。白天,他坐镇装修一新的“正通典当行”,气派的红木柜台和明亮的灯光,让铺子看上去档次提升了不少。
店员们按照他的吩咐,悄悄将“高价收老物件,不问来路”的风声放了出去,果然吸引来一些形形色色、拿着东西来试探的人。
但大多都是些普通货色,价值不高,张大财估价收购,没有多少赚账。
晚上,他则住在典当行二楼的房间里,赵欣欣过来负责他的起居饮食。这个年轻貌美的温顺女人仿佛找到了人生的主心骨,将小小的二楼收拾得干干净净,每天变着花样给张大财做饭,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难以言喻的情愫。张大财享受着这份久违的宁静与温柔,但心底那根弦始终紧绷着。
他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
这天下午,天色阴沉,乌云低垂,仿佛酝酿着一场暴雨。一个穿着旧工装、神色慌张、眼珠乱转的中年男人,夹着一个用旧报纸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状物体,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典当行。
“老……老板,收……收东西吗?”男人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眼神不敢与张大财对视。
张大财坐在崭新的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品着赵欣欣泡的茶,目光扫过那旧报纸包裹,“什么东西?”
“青铜剑。”
张大财来了兴趣:“哪个年代的?”
“战国时期的青铜剑。”
“战国时期?2000多年前的。打开看看?”
来人缓缓打开青铜短剑,造型古朴,剑身布满斑驳的绿色铜锈,但几处边缘却异常锋利,隐隐透着寒光。最引人注目的是,剑格与剑身连接处,浸染着一片暗红色的、仿佛已经渗入青铜内部的斑痕,如同干涸的血液,给人一种极其恐怖的阴森感。
整个店里的温度,似乎都因这把剑的出现降低了几度。
“老……老板,您看……这……这能值多少?”男人咽了口唾沫,额角渗出冷汗。
张大财没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走到柜台前,没有用手去碰,只是仔细端详。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一股阴寒、暴戾的气息从剑身上散发出来,脑海中更加清晰的出现“血煞”、“怨念”、“横死”的词语。
这东西,绝对是从刚被盗掘的古墓里出来的,而且很可能见过血,甚至是……殉葬品。
“哪来的?”张大财抬起眼皮,目光锐利如刀,直刺那男人心底。
男人浑身一颤,眼神更加慌乱:“祖……祖传的!对,祖传的!”
“祖传的?”张大财冷笑一声,手指虚点着那暗红色的血沁,“这血沁,没个几百年沉不下去,可这土腥味和这新鲜的断口……怕是刚从哪个土坑里爬出来没几天吧?”
男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老……老板,您……您慧眼……我……我也是没办法……”
“废话少说。”张大财打断他,“想当多少?”
男人伸出五根手指,又有些犹豫地缩回两根,试探着说:“三……三万?”
按照市场价,这东西即便有残,但毕竟是战国青铜器,几十万是值的。但这男人显然不懂行,或者急于出手,不敢开高价。
张大财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这东西太扎手,三万风险太高。一口价,一万五,死当。”
“一……一万五?”男人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显然低于他的心理预期,但他似乎极其缺钱,又不敢去找别的买主,最终一咬牙,“行!一万五就一万五!但要现金!”
张大财示意店员点钱,写单票。整个过程,那男人都如同惊弓之鸟,不停地看向门外。
拿到钱,男人数都没数,胡乱塞进怀里,如同丧家之犬般冲出了典当行,瞬间消失在昏暗的街道尽头。
李福明看着柜台上那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青铜剑,忧心忡忡:“老板,这东西……煞气太重了!我瞧着比那玉观音还邪性!以后不再收这些了啊!”
张大财却没有丝毫惧色,反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煞气重?越好!
“你们放心,我自有打算。”张大财深吸一口气,轻松的说。
就在张大财沉浸在巨大收获的喜悦中时,刚刚那个典当青铜剑的男人,正怀揣着一万五千块现金,如同惊弓之鸟般钻进了一条离家不远的小巷子。
他叫朱老五,是个游手好闲的赌棍。这青铜剑,是他前几天跟着一伙盗墓贼在外地打了个下手,顺手牵羊偷来的。他不敢声张,只想尽快换成钱去翻本。
他心里盘算着,有一万五,不仅能还清赌场的债,还能剩下不少再去赌一把,说不定就能翻身……
然而,他刚走到巷子深处,几个黑影就从暗处围了上来。
“朱老五,钱凑够了吗?”为首的一个刀疤脸男人,嘴里叼着烟,冷冷地问道。
朱老五吓得魂飞魄散:“刀……刀哥,再……再宽限两天……”
“宽限?”刀疤脸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老子宽限你多少次了?今天拿不出钱,就用你一只手抵利息!”
“不!不要!我有钱!我有钱!”刘老五慌忙从怀里掏出那沓还没捂热的一万五千块钱。
刀疤脸一把抢过钱,掂量了一下,脸色稍缓,但眼神依旧凶狠:“就这么点?利息都不够!”
“就……就这么多了……”朱老五哭丧着脸。
“妈的!穷鬼!”刀疤脸骂了一句,似乎觉得不解气,又看到刘老五那怂样,想起他之前似乎偷了墓里的东西,眼中凶光一闪,“听说你前几天发了笔邪财?东西呢?交出来!”
“东……东西我卖了!就卖了这些钱!”朱老五慌忙解释。
“卖了?”刀疤脸眼神一厉,“卖给谁了?说!”
“是……是正通典当行的张老板……”朱老五在威逼下,脱口而出。
刀疤脸眯起眼睛,正通典当行?新装修哪家?看来是个肥羊。他看了看手里的一万五千块,又看了看吓得瑟瑟发抖的朱老五,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钱,老子收下了。你嘛……”他使了个眼色。
旁边两个手下立刻上前,捂嘴的捂嘴,勒脖子的勒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