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明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眼底带着明显的疲惫，声音有些沙哑：“昨天大家都没休息好，今天下午就不用来实验室了，都回去好好补补觉，养足精神，明天正常上班就行。”
“主任万岁！”夏冉一听这话，立刻欢呼起来，拉着林默的胳膊就往外跑，连跟陆哲打招呼都忘了。
陈景明和陆哲看着她雀跃的样子，都忍不住摇头苦笑，林默也无奈地对陆哲摆了摆手，被夏冉拽着快步走出了实验室。
刚踏出实验室大门，夏冉就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一亮，满屏的消息立刻弹了出来，全是陆凯发来的。
中间还夹杂着五个未接来电的提醒，红色的数字在屏幕上格外显眼。
她指尖飞快地划过屏幕，看着那些带着关切的文字，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连之前被封锁的烦躁都消散了大半。
手指在拨号键上轻轻一点，电话很快就拨了出去，听筒里传来“嘟嘟”的等待音，每一声都像是在勾着她的期待。
等了大概十几秒，电话终于被接通，听筒里先传来一阵模糊的翻身声，紧接着才响起陆凯的声音。
带着刚从熟睡中被吵醒的沙哑，尾音还拖着点没睡醒的慵懒，连说话都慢了半拍：“喂？冉冉？”
可夏冉完全没听出他声音里的疲倦，满心都是解封的兴奋，语速快得像倒豆子：“陆凯！是我！我们实验室解封啦！终于能出来了！
你都不知道，昨天被急急忙忙叫回去，又封门又收手机，跟关了一天禁闭似的，憋死我了！”
她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期待，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对了对了，晚上要不要一起出来吃饭啊？”
说着，她还下意识地晃了晃身子，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前方的街道，完全没察觉听筒那头的陆凯还在努力揉着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只等着他一口答应下来。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拉着林默往街边走，叽叽喳喳地跟电话那头说着话。
看着夏冉开心的样子，林默也掏出了手机，这才想起昨天和周明分开后，就没再联系过。
他心里琢磨着，不知道周明是不是已经离开蓉城了，便试着拨通了周明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听。
林默皱了皱眉，又拨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他心里泛起一丝疑惑：“怎么不接电话呢？难道是在路上睡着了，没听到铃声？还是有什么别的事？”
他想了想，觉得周明可能只是没看到，等看到未接来电，肯定会回过来，便没再多想。
这时，夏冉也挂了电话，转头对林默说：“陆凯说晚上没问题，到时候再约具体地点。你呢？晚上要不要一起？”
林默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不了，我昨天也没睡好，想先回去补觉，晚上就不出去了。”
“那行，我就不跟你一起走了，我要去趟超市买点东西。”夏冉摆了摆手，转身朝着超市的方向走去。
林默也跟她挥了挥手，然后沿着街边慢慢往自己的住处走，心里还惦记着周明的电话，想着等睡醒了再看看有没有回复。
夏冉转身便径直走向了附近的超市。玻璃门推开时，冷冽的冷气裹着货架上蔬菜的清香扑面而来。
她仔细挑选着新鲜的肋排、水灵的青菜，连陆凯爱吃的番茄和鸡蛋都多拿了几盒，购物篮很快被堆得满满当当。
付完账，她拎着沉甸甸的食材袋快步穿过街道，直到站在陆凯家熟悉的单元楼下，她才长长舒了口气，抬手按响了门铃。
陆凯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看到她手里的食材袋，立刻伸手接了过去：“怎么买这么多？这是打算要养胖我啊？”
他的语气带着惯有的轻松。夏冉翘着嘴角，跟着他走进厨房，将食材从袋子里拿出来摆放好：“反正也没别的事，给你露一手。”
话音刚落，她便熟练地系上围裙。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织出一片暖融融的光斑。
水龙头被轻轻拧开，水流哗啦啦地落在不锈钢水槽里，带着清新的水汽漫开。
紧接着，是土豆放在案板上的轻响，菜刀切过胡萝卜的“笃笃”声。
还有陆凯削土豆皮时，果皮簌簌落在垃圾袋里的细碎动静，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让小小的厨房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陆凯的目光看似落在手里的土豆上，余光却悄悄扫向对面切菜的夏冉。
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脖颈，正专注地切着胡萝卜。
刀刃起落间，胡萝卜丁整齐地落在白瓷盘里，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沉默了片刻，陆凯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语气带着几分随意，状似无意地提起。
“对了，昨天我给你打了几通电话，怎么一直都没人接？当时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担心了好一会。”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聊一件无关紧要的日常小事，手上削土豆的动作也没停，只是眼神微微顿了顿，等着夏然的回答。
听到这话，夏冉切菜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昨天实验室那边临时出了点情况，整个实验室都戒严了。”
她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掩饰什么，补充道：“戒严的时候管得特别严，所有人都不允许外出，连手机都要统一上交保管。
直到今天早上戒严解除，才把手机还给我们。所以昨天没看到你的电话，也没办法回，让你担心了。”
“收手机？”陆凯停下手里的活，转头看向她，“这阵仗可不一般，你们主任没说是什么事？”
提到主任，夏冉把切好的胡萝卜丁倒进碗里，语气里带着几分困惑：“主任也含糊其辞，就说跟一号实验室的研究有关，让我们别多问。我们也不知道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
陆凯没再追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土豆。他指尖轻轻摩挲着土豆皮上的纹路，把夏冉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
戒严、禁足、收手机，所有线索都指向一号实验室。结合他之前偶然听到的零碎消息，一个完整的脉络渐渐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如果一号实验室真的在研发强化基因药剂，那他们肯定需要实验对象。假设冯斌就是其中一个实验对象，会不会是实验出了意外？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凝重起来，比如冯斌在实验过程中出现了异常，于是偷偷拿走了药剂，从实验室逃了出来？
如果实验对象带着还在研发中的药剂逃跑，实验室为了防止消息泄露，也为了追回药剂，肯定会立刻启动紧急预案。
而且实验室的人被紧急召回调查，也可能是为了排查谁跟冯斌的逃跑有关，或者有没有人泄露实验信息。
也正是因为他的出逃，才引发了这场全城范围的戒严和大搜捕，实验室的所有人被紧急召回调查，恐怕也是为了排查冯斌出逃的细节，以及药剂的去向。
陆凯拿起洗好的草莓，递了一颗给夏然：“别想这些烦心事了，先尝尝这草莓甜不甜，等会儿咱们炖个排骨汤，好好补补。”
夏冉接过草莓，咬下一口，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厨房的烟火气里，那些隐藏在戒严背后的秘密，暂时被隔绝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