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仁堂之事,如同插上了翅膀,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沧州城的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赵炳章那个‘儿科神手’竟然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给自己看诊的孩子下毒!”
“喜来乐喜神医才叫厉害!几根银针下去,就把毒给逼出来了!生生从鬼门关把两个孩子抢了回来!”
“医道盟这次脸可丢大了!理事竟然是这等货色!”
“喜神医这才是真正的医者仁心,医术通神啊!”
茶楼酒肆,坊间巷议,处处都在谈论着喜来乐的名字。他之前连败张一手、王魁、柳三娘,更多是在医道圈内引起震动,而这一次,挽救中毒孩童、揭露赵炳章阴谋的事迹,则让他真正走进了寻常百姓的心里,神医之名,如日中天。
原本门可罗雀的喜来乐临时租住的小院,如今变得门庭若市。前来求医问药的患者络绎不绝,有久治不愈的疑难杂症,也有仰慕其名前来调理身体的富户。喜来乐来者不拒,诊金视对方家境而定,贫者少收甚至不收,富者则正常收取,用以维持生活和购买药材。
他凭借精湛的医术、系统辅助以及新解锁的“医道模拟空间”,几乎药到病除,口碑愈发响亮。连带着,他优化后的“温经通络膏”也因其疗效显着、副作用小而开始流传,备受风湿骨痛患者的推崇。
赵婉儿几乎每日都会过来,有时是陪同父亲赵德柱复诊,有时则是以个人名义送来一些精致的点心、时令水果或是上好的笔墨纸砚。少女的心意,如同初春的溪流,清澈而含蓄地流淌着。
“喜郎中,近日求诊者众多,您也要注意休息。”赵婉儿将一碟新做的桂花糕放在院中的石桌上,轻声说道。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白皙的脸上,泛着柔和的光晕。
喜来乐刚送走一位病人,闻言笑了笑,拿起一块糕点尝了尝,点头赞道:“赵小姐手艺甚佳,有心了。”
他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心中并非毫无波澜。但他深知自己身负系统重任,体内“阴阳错”未清,前路更是强敌环伺,实在不是考虑儿女情长的时候。而且,他终究不属于这个时代。
赵婉儿见他只是客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又振作精神,道:“喜郎中,如今您名声在外,虽是好事,但也需更加谨慎。医道盟此次吃了大亏,沈渊盟主……绝非易于之辈。”
喜来乐神色一正,点了点头:“我明白。多谢赵小姐提醒。”
他自然知道沈渊不会善罢甘休。明面上的斗医接连失败,暗地里的阴谋又被戳破,这位盟主下一次出手,必定更加凌厉和隐蔽。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略显嘈杂的声音。只见几个穿着体面的家丁护拥着一顶软轿停在了门口。一名管家模样的人上前,递上一份名帖,语气颇为恭敬,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倨傲:
“喜神医,我家主人久仰大名,特来请神医过府一叙,为我家主人诊治旧疾。”
喜来乐接过名帖,打开一看,上面并未署名,只画着一个奇特的徽记,似龙非龙,似蟒非蟒,透着一股官家特有的威严气派。他心中一动,这绝非普通乡绅富户。
“贵上是……?”喜来乐问道。
那管家微微一笑,声音压低了几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喜神医不必多问,去了便知。我家主人身份特殊,不便张扬。诊金方面,绝不会亏待神医。”
喜来乐眉头微蹙。这种藏头露尾的邀请,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妥。但对方气势不凡,直接拒绝恐生事端。而且,他也想看看,这又是哪路神仙。
赵婉儿在一旁看到那名帖上的徽记,脸色微微一变,凑近喜来乐,用极低的声音急促道:“喜郎中,这是……沧州府通判大人府上的标记!通判主管一府刑名、治安,权力极大,与沈渊交往甚密!此去恐怕……”
通判?官府的人?而且与沈渊关系密切?
喜来乐眼中精光一闪。沈渊的报复,来得比他预想的更快,而且换了一种更“正式”、更难以抗拒的方式!借用官府的势力!
是陷阱?还是真的只是看病?
若不去,便是得罪本地实权官员,以后在沧州必将步履维艰。若去,则等于孤身闯入龙潭虎穴!
那管家见喜来乐沉吟,又加重了语气:“喜神医,轿子已在门外等候,请吧?莫要让我家主人久等。”
语气中,已带上了几分催促和威胁的意味。
喜来乐深吸一口气,瞬间做出了决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倒要看看,这位通判大人和沈渊,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他对赵婉儿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对那管家平静道:
“既如此,请前面带路。”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衣袍,神色从容地走向那顶代表着未知与危险的软轿。
赵婉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双手紧紧绞着手帕,眼中充满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