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伊要去办理入学后续事宜,刘风知道分别的时刻到了。
他看向云欢伊,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化作简单一句:“宗主,保重。有事玉符联系。”
云欢伊微微颔首,美眸中映着刘风的身影,满是不舍。
毕竟初来中原这陌生之地,便要与他分开,心中难免空落。
但转念一想,五行学院与那道佛学院相距不远,两人想要见面,随时都可以,并非什么天涯永隔。
这般想着,心中那点身处异乡的离别愁绪便淡去了不少。
她迅速收敛心绪,对刘风展露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
“我知道了,你也万事小心。”
说完,两人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刘风并未在五行学院外多作停留,他也要早点入学。
出了五行学院,他飞上高空,辨明方向后,他身形一动,踏上黑洞,身影已从原地消失,朝着道佛学院而去。
不过片刻功夫,刘风便已抵达目的地。
与五行学院那宛若仙家城池的磅礴气象相比,这道佛学院看起来……着实简朴了许多。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座占地颇广,但围墙略显古旧的大院。
院子围着内部两栋风格迥异的高楼。
整体氛围透着一股返璞归真的宁静。
学院门口的情况更是奇特,左边站着一位手持念珠、闭目默诵经文的僧人,右边则是一位抱着拂尘、似睡非睡的道士,两人如同两尊门神,却又各自安静,互不打扰。
刘风走到右边,对着那位抱拂尘的道士微微一礼,客气道:“这位道友有礼了,在下刘风,特来寻贵院道门话事者。”
那道士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用拂尘的木柄随意地指了指敞开的院门,含糊道:
“自己进去吧。”
刘风闻言不由莞尔,这么随意的吗?
连通报询问都省了。
不过他也乐得省事,再次拱手一礼,便迈步走进了院门。
进来之后,视野开阔了些。
方才在外所见的两栋高楼清晰矗立,右边那栋飞檐斗拱,透着清静无为的道韵,楼身有着两个古朴大字——道门。
左边那栋则宝相庄严,隐隐有檀香与梵音缭绕,楼身同样有着二字——佛门。
两栋高楼之间,矗立着一堵高大的围墙,将两者泾渭分明地隔开,围墙中间有一扇对开的朱红大门,此刻紧紧闭合着。
偶尔,能从佛门高楼那边隐约传来低沉的念经声,更添几分幽寂。
与五行学院内部人流如织、朝气蓬勃的景象相比,这里简直冷清得过分。
宽阔的院落和道路上,只是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道袍的小道士安静地行走,或是扫地,或是捧着经卷匆匆而过,几乎听不到喧哗之声。
刘风拦住一位路过的小道士,和声询问道:
“这位小道长,请问不知道门的话事人现在何处?”
小道士倒是比门口那位道士热情些,停下脚步,仰头看了看那栋道门高楼,指了指楼顶方向,认真答道:
“居士是找掌教真人吗?若真人在院里,便通常在第七层静修。若不在……贫道也不知真人云游何处去了。”
“多谢小道长。”刘风道了声谢。
待小道士离开后,他看向那高耸的道门楼阁,也不走楼梯,心念一动,脚下黑洞再现,刹那间,出现在了高楼第七层的入口处。
刚踏入七楼,一股陈旧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与楼下几层虽简朴但还算洁净的状况不同,这第七层仿佛许久无人踏足,光线昏暗,角落里结着蛛网,桌椅书架上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显得有些破败和寂寥。
刘风不由腹诽:那道佛学院掌教,好歹也是邀请自己前来的人物,住处竟是这般模样?
难道这里连个打扫伺候的童子都没有?
还是说那老道性子古怪,不喜旁人打扰,连带着自己的居所也任其蒙尘?
他放开神识,仔细扫过整个第七层。
除了他自己,再无任何生命气息和灵力波动。
“看来来的不是时候。”刘风心中难免有些失望。
那老道并不在此处,自己这趟算是扑了个空。
他站在满是灰尘的楼阁中,四下环顾,思索着是留下等待,还是暂且离去?另做打算。
正当刘风站在满是灰尘的七楼,犹豫着是留下等待还是暂且离去之际,学院外的天际,一道流光由远及近,伴随着一阵略显急促的破空之声。
仔细看去,那并非什么华丽的飞舟,而是一头毛发杂乱、看起来有些年岁的青驴。
驴背上坐着两人,前面是一位道袍都快洗出油光的老道,正是凡虚子。
他身后,则探出一个小脑袋,扎着两个羊角辫,眼睛乌溜溜的,正是跟在老道身边的小丫头。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小丫头带着疑惑的清脆声音:
“老头,你确定没算错?那位大哥哥,真的来我们这道佛学院了?”
凡虚子一手抓着缰绳——其实也就是一截破绳子,一手捋了捋那几根稀疏的胡须,尽管骑着驴,却硬是摆出了几分仙风道骨……。
他笃定道:“不错!老夫推演天机,算定的一线机缘,便是那身负变数的刘风会自行上门。只是这天机混沌,具体何时到来,却是算不真切。我们紧赶慢赶回来,就是怕错过了这最后的机缘啊!”
说到后面,语气里也不免带上了一丝急切。
小丫头点了点头。
跟着老头出来云游快一年了,天天听他念叨着什么“道门兴起的机缘就在南疆”、“变数已生,不可错过”,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如今总算回来了。
“吁——”
青驴晃晃悠悠地落在道佛学院那略显古旧的大门前。
凡虚子刚跳下驴背,目光一扫,就看到右边守门的那位道士正抱着拂尘,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嘴角似乎还有一丝晶莹。
凡虚子本就心急,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步,斥责道:
“守拙!你这憨货,就是这么给老道我看家的?”
名叫守拙的道士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待看清来人,脸上的睡意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和委屈取代。
“掌教!您可算回来了!”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凡虚子身边,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竟一把抱住凡虚子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
“掌教真人啊!您再不回来,咱们道门……咱们道门就要散架了!那些有点天赋、修为精进些的弟子,都快被其他四大学院挖光了!如今院里都快没人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