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观众区,穿过几条走道,来到后院一间僻静的房舍外。
此乃乔禹平日处理事务之所。刘风抬手轻叩门扉。
房内传来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何人?”
“是我,刘风。”刘风应道。
屋内静默一瞬,随即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房门被拉开,露出了乔禹那张带着惊喜与些许憔悴的脸庞。
他见到刘风,如见亲人,连忙躬身行礼,语气中带着激动与一丝委屈:
“掌柜!您终于回来了!先前宗门突然搬迁,我还以为……还以为宗门要将这九霄宫舍弃不顾了!”
刘风伸手虚扶,迈步走进房间。
只见屋内玉简堆积如山,账本摊开,显是乔禹一人支撑得十分辛苦。
他温言道:“乔管事辛苦了。宗门迁移乃战略之举,这九霄宫乃重要财源与据点,岂会轻易舍弃?我此次前来,正是要与你商议后续之事。”
乔禹闻言,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地,脸上疲惫之色都扫去几分,忙将刘风与萧兰让至上座,亲自斟上灵茶。
刘风与乔禹相对而坐,萧兰静坐一旁,品着灵茶,听着二人交谈。
刘风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目光落在乔禹脸上,开口道:
“乔管事,我有一事,想听听你的看法。”
“掌柜请讲,属下必定知无不言。”乔禹连忙正色道。
“合欢宗现已迁至南疆根基初定,我想在南疆的核心之城,另开一家九霄宫,你觉得此议如何?”
乔禹闻言,心中一沉,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第一个念头便是:果然,宗门的重心彻底南移,这沧州界城的九霄宫,怕是要沦为弃子了。
自己多年苦心经营,难道最终落得个看管旧宅,逐渐没落的下场?
一股酸涩之意涌上心头。
但他不敢表露分毫,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
“掌柜宏图大略,属下佩服。沧州九霄宫如今确实收益尚可,但南疆乃宗门新根基所在,潜力无穷。若在那里开设新宫,凭借掌柜的手段,定然能迅速打开局面,收益超越此地指日可待。”
他这番话虽是奉承,却也出自真心,只是语气中的失落难以掩饰。
刘风仿佛未觉,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说道:
“嗯,你所言在理。既然要开新宫,自然需要得力人手和能撑场面的招牌。我打算将红菱、琴清、鱼玲珑这几位姑娘一并带往南疆。”
乔禹的心又是一紧。
红菱的舞姿惊鸿,
琴清的琴音绕梁,
鱼玲珑的歌喉婉转,
这三位都是曾在花魁大赛上夺魁的顶尖人才,是九霄宫真正的镇宫之宝,吸引客流的核心。
掌柜这是要将沧州九霄宫的精华彻底抽空啊!
如此一来,界城这边的生意恐怕会一落千丈。
他只是一个管事,面对掌柜的决定,又能说什么?
只得垂下眼睑,掩住眸中的黯淡,低声应和:
“掌柜英明。有三位花魁坐镇,南疆新宫定能一炮而红。”
房间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乔禹感觉自己的肩膀都沉重了几分,仿佛已经看到了此地日后门庭冷落的景象。
刘风将乔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心中不由暗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他话锋一转,抛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乔禹,除了她们,还有一人,我也想请他一同前往南疆。就是不知,他本人是否愿意?”
乔禹一愣,下意识抬头,心中疑惑:宫中还有哪位重要人物值得掌柜如此郑重其事地询问意愿?
他想了想,实在猜不出,便道:“掌柜亲自相邀,乃是天大的福分,宫中上下,岂会有不愿之理?却不知掌柜欲带何人同往?”
刘风看着乔禹的眼睛,嘴角微扬,缓缓说道:
“我想请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知乔管事你,是否愿意随我同赴南疆,担任那南疆九霄宫的大掌柜,全权负责一切事宜?”
“啊?”乔禹彻底呆住了,眼睛瞬间睁大,不可思议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掌……掌柜的,您是说……我?让我去当南疆新宫的大掌柜?”
刘风含笑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正是。你在此地经营多年,能力、经验皆是有目共睹。将新宫交给你,我方能放心。却不知,你是否舍得离开这经营已久的沧州,去南疆开辟一番新天地?”
巨大的惊喜砸在了乔禹身上,之前的失落被冲刷得无影无踪。
他突然站起身,连忙深深一揖到底,声音坚定,充满了兴奋:
“愿意!属下愿意!多谢掌柜知遇之恩,属下必定竭尽全力,以报掌柜信任!属下一切行动,皆以掌柜马首是瞻!”
他方才还以为自己被边缘化,没想到转眼间竟被委以如此重任!
南疆新宫的大掌柜,这意味着更大的舞台,更重的权责!
这简直是梦寐以求的机会。
看着乔禹激动不已的样子,刘风满意地笑了。
他需要的是一个既有能力又忠心可靠的得力干将,乔禹无疑是最佳人选。
这番先抑后扬,既考验了乔禹的心性,也让他更加感恩戴德。
“好!既然如此,此事便定下了。”刘风抬手虚扶,“你尽快将这里的事务交接给可靠副手。筹备工作需尽快提上日程,具体细节,我们稍后再详谈。”
似乎想到了什么,刘风接着说道:
“你把三位花魁叫到前厅去,我在那里等她们,虽说南疆是更好的出处,但是我们九霄宫毕竟是以人为本,还得遵循下人家的意思。”
“是!属下遵命!”
乔禹领命而去,脚步都比往日轻快了几分。
刘风则与萧兰移步至九霄宫前厅的一处雅间等候。
侍女奉上香茗,茶香袅袅中,萧兰仍对刚才所见的时装秀津津有味,与刘风的谈话中充满了浓厚兴趣。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环佩轻响。
随即,雅间的珠帘被侍女轻轻挑起,三道倩影依次而入。
为首者一身红衣,身段火辣,正是舞魁红菱。
其后跟着一位气质空灵、怀抱一张古朴瑶琴的女子,虽以薄纱覆面,仅露出一双清澈眼眸,却更添几分神秘之美,正是琴清。
最后一位女子嗓音娇柔,未语先笑,是歌魁鱼玲珑。
三女见到刘风,齐齐行礼,声音清脆悦耳:“见过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