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所带领的木叶小队在铁之国挣扎于幻境的时候,远赴雪之国的卡卡西终于来到了雪峰之巅。
风花小雪看着眼前曾经救过她两次的男人终归是没有拒绝他的请求。
毕竟,那位春野樱除了请她担任学院的影视课老师外,并没有再言其他。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接下来的事与我无关。”
说完,风花小雪先一步迈进了学院。
卡卡西看着以学院为中心的绿意,眼睛不免有些放松,以他的身体素质也不能适应长期身处雪地。
过分的白有些刺眼,让人感到不适,但猛然跳动的心脏很快将卡卡西从这种状态中唤醒。
现任雪之国的女王走后,学院外围就只剩下他与对面的负责人。
轻柔的风代替了刺骨的寒,剧烈的反差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幻术,可这里没有被迫吸入的孢子。
卡卡西想起了《雪之国没有春天》里的内容:
彻骨的冷会让人感知错乱,忽略痛觉,失去听觉。
它是痛苦的麻醉剂,更是清醒的催化剂。
这些感知会在踏进“春天”的那一刻重新恢复。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只可惜……他是忍者。
对忍者而言,再钻心的痛苦都找不到麻醉剂来消解,只能硬生生地承受。
可即便早已习惯了这份清醒,此刻的重逢,还是让卡卡西感到猝不及防。
“欢迎来到学院。”
“卡卡西老师。”
春野樱未戴任何遮挡面容的面具,就站在学院门口,笑意盈盈望向这位总是“经常迟到”的老师。
各大忍村的目光纷纷聚焦在铁之国的关键时刻,她特意出现在这里,为的就是与卡卡西见上一面。
望着眼前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卡卡西张了张嘴,最终却化作一片沉默。
……
《忍生》已经很久没更新了,被小樱带着参观了整座分院后,卡卡西突然想到了这件事。
【身为忍者,就要忍常人所不能忍。——蔓樱】
七岁那年,父亲冰冷的身躯躺在面前,年幼的卡卡西在葬礼的细雨里,第一次真正触摸到这个字的重量。
那时他不懂,究竟要“忍”到何种地步,才会像父亲那样在唾弃与冷眼中自杀。
父亲错了,如果他是个纯粹的忍者,就该遵循忍者守则,不该救忘恩负义之人。
可如果不是,又何必“忍”,为什么不反抗,不抽出刀让那些人永远闭嘴。
“虽然在忍者的世界里,违反规定的人会被称为废物,但是,不珍惜同伴的人连废物都不如。”
直到带土在坍塌的岩石下说出那句“不珍惜同伴的人连废物都不如”,卡卡西才终于明白,父亲从来没有错。
可等他想通这一切时,带土的体温早已消散。
紧随其后,琳的身影也永远定格在了那把贯穿胸膛的苦无之上。
大概是琳去世后,卡卡西发现他再也没有办法直视镜子里的自己。
他不想的,不想亲手杀死同伴,不想再让双手沾满鲜血,不想再失去。
可水门老师温柔的叮嘱、玖辛奈师娘爽朗的笑声、佐助的决然离去、还有小樱……
他好像差一点就要走出来,可很快又越越陷越深。
望向窗外,卡卡西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平静的面容,他已经分不清,当年父亲究竟是在恪守忍者的“忍”道,还是在用沉默无声地反抗。
凝滞的空气里,卡卡西终于缓缓将目光转向小樱。
她的身后,还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水梨和绫踏入屋子的刹那,便毫不犹豫地摘下了面具,露出那两张令他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这并非他们初次相见,自那场轰动忍界的演唱会后,卡卡西便已然洞悉了“星河乐队”与“繁星”之间的联系。
此刻再度碰面,他也只是微微一怔,便恢复了平静。
倒是小樱在学院的身份让他捉摸不透。
“你离开村子和‘繁星’有关系吗?”
小樱离开村子的时候他正因为宇智波鼬的月读折磨,躺在病床上休养,完全清醒后,他就接连失去了两个弟子。
“可以这么说。”小樱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宁次叛逃后,凯总是红着眼眶,在他面前来回踱步,嘴里反复念叨着“繁星把人拐跑了”。
此前,卡卡西从未想过,小樱的离村居然也受了“繁星”的影响。
“不当忍者也没关系,只要活着就好。”
这句话再次从喉间溢出时,带着比以往更深的喟叹,那些在深夜辗转反侧时反复咀嚼的担忧,此刻化作师生间最简单的祈愿。
阳光在窗棂间游移,将小樱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她忽然抬起头,直视着卡卡西蒙着护额的眼睛,“老师,我就是‘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