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的频率和心跳对上了。
沈知意把护身符从掌心翻到手背，绿光还在闪，像是某种活物在呼吸。屏幕上的倒计时跳成 **01:48:22**，江晚舟的机械脊椎进度条已经爬过一半，液氮舱的密封阀正在合拢。
她没看谢临渊，只把前置摄像头对准左眼尾那颗泪痣，手指一划，直播开启。
标题弹出来的时候，弹幕炸了：《今夜，我们直播拆人体》。
第一帧画面就是Sw-7实验室的实时监控，江晚舟被固定在手术台上，脊椎第三节插着金属探针，屏幕下方滚动着基因序列比对图——99.9%匹配，来源标注为“沈母原始样本”。
“姐妹们。”她声音压着，“这次不带货，也不教你们怎么遮法令纹。今天教点硬核的——怎么从人贩子手里抢回自己的dNA。”
谢临渊在副驾没动，手指在战术平板上滑了三下，三辆货柜车的热成像出现在地图上，正驶向港口方向。
“没批文。”他说。
“我知道。”她把茶盏从包里拿出来，冰美式晃了晃，没洒，“你要是等命令，我现在就改标题——《影后私藏男友违抗军令实录》。”
他扯了下嘴角，推开车门。
风灌进来，带着咸腥味。远处码头的探照灯扫过夜空，像在找什么。
程野的声音从耳机里蹦出来：“三号车拐进老港区了！第七码头，废弃集装箱区，红外显示至少六个高热源点位。”
“改造人。”谢临渊戴上战术目镜，“电磁屏蔽层太厚，无人机进不去。”
“那不还有我？”沈知意把直播画面切到手机后置，镜头扫过远处锈蚀的吊机，“各位，现在是全民作战时间。看到红点就标，看到黑影就骂，谁先发现货柜车，我直播间抽十个免单——奖品是L医生收藏的我遗照明信片。”
弹幕瞬间刷屏。
【左三区b排第七列，顶部有冷凝水！】
【c区通道口有反光，不像金属锈】
【靠，那玩意儿脖子转了180度！】
谢临渊盯着她手机投射的地图，挂钟偏角算法跑了一遍，坐标锁定北纬31.23°，东经121.48°。
“就是那儿。”他抬手，“行动。”
四人小队从暗处散开，沈知意没跟进去，蹲在集装箱顶，手机支架支好，镜头对准下方。
“来，让全世界看看，什么叫科学犯罪现场。”她把峨眉刺别回后腰，顺手把茶盏放在支架旁，“顺便提醒一下，这地方十年前是军方临时冷藏库，电路系统还是老款双线并联——懂的扣1。”
【懂了！红蓝线交叉点就是弱点！】
【主播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演员？】
她笑了下，忽然把直播画面切回自己：“我没忘。但我妈死那天，他们也是这么悄无声息地运走证据的。现在，轮到我了。”
下面传来金属撞击声。
谢临渊已经摸到第一辆货柜车旁，磁力钳夹住锁芯，三秒破开。里面是空的。
“诱饵。”他低声道。
“第二辆在d区。”程野在后方喊，“但红外显示车上没人，只有中心区域有持续低温信号！”
“样本在液氮舱。”沈知意盯着屏幕，“他们怕我们远程解锁，干脆把运输系统做成离线模式——活体验证才能开舱。”
谢临渊抬头，看见她正把茶盏举到镜头前，杯底刻痕对着光。
“Sw-7\/LAb。”她念出来，“这地方的备用电源接口，就藏在控制室地板下第七块砖。”
弹幕立刻炸了。
【我去！这都能记得？】
【主播你重生前到底在实验室被关了多久？】
她没回答，只把茶盏放下，从旗袍袖口抽出一张薄片——是那块金属残片，边缘还带着冰碴。
“程野，切热成像放大，我要看第三辆车底部。”
画面一转，车底有微弱蓝光闪烁。
“找到了。”她说，“不是车在走，是舱在移动。他们用磁悬浮底盘避震，防止样本震荡。”
谢临渊立刻带队转向F区。
三分钟后，他们在最后一个货柜前停下。
门缝里透出冷气，锁口是虹膜+指纹双验证，旁边还有个红色按钮，标着“污染自毁”。
“没时间等破解。”谢临渊抬手，峨眉刺甩出，钉进控制面板，电流噼啪炸响。
里面传来机械运转声。
“他们启动了远程接管。”沈知意盯着直播画面，“L医生在激活改造人。”
话音刚落，三个黑影从高处跃下，落地无声，关节处有金属接驳的反光。
高频震荡刀出鞘，刀刃嗡鸣。
谢临渊侧身格挡，一刀砍在对方臂甲上，火星四溅。第二人从背后突袭，他旋身甩出磁力环，卡住对方脖颈数据口，猛地一拽——芯片崩裂，那人瞬间僵直。
第三人直扑运输舱。
沈知意抄起茶盏就砸。
瓷杯撞在那人后颈控制核上，碎裂瞬间，峨眉刺从她袖中滑出，借力弹射，刺入液态金属缝隙。
那人动作一滞。
她冲上前，掌心按在解锁区。
系统提示：“权限不足。”
她反手一刀划破指尖，血滴落扫描区。
“滴——沈氏集团一级权限验证通过。样本舱开启。”
舱门缓缓打开，透明容器里，三支基因样本静静悬浮在液氮中，标签上写着：**SZY-01 \/ 原始母体 \/ 不可复制**。
谢临渊喘着气靠在车边，右肩的旧伤裂开了，血顺着战术服往下淌。
“拿到了。”他说。
“还没完。”她把样本放进防震箱，直播镜头扫过三人倒地的改造人，“他们能被远程操控，说明中枢还在运行。L医生没打算让这些‘作品’活着回去。”
程野突然在耳机里喊：“不对！第三辆车的热源消失了！不是关机，是……融合！”
沈知意猛地抬头。
远处，三个倒地的身影正缓缓聚合，金属骨骼重组，脊椎拉长，胸口浮现出液态核心，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双脊椎战斗体。”她低声道，“他把三个人的神经回路接在一起了。”
谢临渊抬枪，子弹打在核心上，只溅起一圈涟漪。
“普通火力无效。”他咬牙，“得破坏控制节点。”
沈知意盯着那颗液态核心，忽然弯腰，捡起地上一块茶盏残片。
“你疯了？”谢临渊抓住她手腕。
“你忘了？”她反手把残片划过掌心，“他们系统最怕什么？”
血滴落。
一滴，落在控制台边缘。
系统警报突然响起：**检测到未知基因污染，启动紧急封锁程序**。
改造人动作一僵，核心闪烁两下，随即熄灭。
三人同时跪地，像断了线的木偶。
她把防震箱抱进怀里，直播画面最后扫过那颗凝固的液态心脏。
“姐妹们。”她对着镜头笑，“记住啊，下次打架，别光想着出拳——带点血，有时候比刀好使。”
弹幕疯狂滚动。
【主播牛逼！！】
【这波是生物学压制！】
【建议出书：《论血型在实战中的应用》】
谢临渊撕开急救包，往肩上压纱布。
“你早计划好了？”他问。
“没有。”她把直播切到黑屏，手机倒扣在箱上，“我只是想起来，我妈生我那天，护士说——第一声哭，就带着血。”
他没说话，只把磁力手环递给她。
她接过，翻到背面，发现上面刻了一串数字：**1999.12.24**。
和接生记录上的日期一样。
远处，月光正悬在港口上空，圆得像枚硬币。
她抬头看了眼，忽然把防震箱往他怀里一塞。
“走。”她说，“他们很快会派新的。”
他点头，转身要走。
她站在原地没动，低头看掌心的伤口，血还在渗，一滴，落在防震箱的锁扣上。
锁芯轻微震动了半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