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打量他的眼神，像在评估一件商品：“你这张脸，倒是能值点钱。”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黄澄心里，可看着布包里的压缩饼干，想着舒淇饿肚子的模样，他还是咬着牙答应了。
第一次接待客人时，他冲进厕所吐了半个时辰，胃里翻江倒海，心里的骄傲碎得满地都是。
他曾厌恶靠脸吃饭，如今却只能借着这张脸，换一口活命的粮食。
可当他攥着换来的食物，看着舒淇狼吞虎咽的样子，又觉得值了。他告诉自己，末日里活着最重要，尊严算什么？
只要能让舒淇和孩子活下去，他做牛做马都愿意。
“吱呀”一声，破木板被踩得作响。黄澄猛地抬头，就见五个异能者站在面前，为首的壮汉正用戏谑的眼神打量着他，像在看一件垃圾。
“哟，这不是以前的水系大佬吗？怎么现在跟条丧家犬似的？”
壮汉一脚踹在黄澄的断腿上，剧痛瞬间席卷全身，黄澄蜷缩在地上，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你们想干什么？”他沙哑着嗓子问，手悄悄摸向藏在怀里的碎玻璃，那是他唯一的武器，是他留着以防万一，保护舒淇的最后手段。
瘦高个蹲下身，一把抢过他怀里的布包，打开一看，嗤笑出声：“就半块饼干？真够寒酸的。不过没关系，咱们带你去个好地方，说不定能让你换点‘好东西’。”
他的目光在黄澄脸上扫过，突然咧嘴一笑，“没想到这废物脸还挺俊，要是带回去，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黄澄心里一紧，猛地想起舒淇还在不远处的窝棚里等他。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矮胖男人死死按住肩膀，脸被按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呛得他剧烈咳嗽。
“放开我！”他嘶吼着，眼眶通红，“我老婆怀着孕，求你们放过我们！”
“老婆？孕妇？”玩毒针的女人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残忍的笑。
“正好，我们正愁没找着乐子呢。先去搜搜你的窝棚，要是你老婆长得还行，今天就让你好好‘观赏’一番。”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黄澄最后的希望。他看着眼前几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恶意，突然明白了，醉生梦死倒了，这些人找不到值钱的东西，就把主意打到了他们这些底层人身上。
他曾引以为傲的容貌，他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一切，在这些强者眼里，不过是可以随意玩弄、交易的玩物。
“不准碰她！”黄澄猛地扑上去，用头撞向壮汉的膝盖。壮汉吃痛，怒喝一声，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黄澄重重摔在断墙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视线瞬间模糊。
他仿佛看到舒淇正扶着肚子，担忧地朝他跑来，又仿佛看到了末世前的自己，穿着干净的服务员制服。
端着盘子穿梭在餐桌间，虽然平凡，却活得有尊严，不用像现在这样，连保护家人的资格都没有，连自己的脸都成了别人眼中的“筹码”。
“真是不自量力。”壮汉吐了口唾沫，挥手示意其他人。
“把他拖走，再去搜他的窝棚。要是真有孕妇，今天就好好乐呵乐呵，正好试试‘孕母’的滋味。
至于这小白脸，等咱们玩够了他和他老婆，再把他们卖到别的场子去，还能换几袋压缩饼干。”
冰冷的地面磨得黄澄的皮肤生疼，他被两个异能者像拖死狗一样拖着走，断腿在地上划出长长的血痕。
脸上的污垢被泪水冲开，露出底下苍白却依旧俊朗的皮肤，可这张曾让他引来无数关注的脸，此刻只换来异能者们更加戏谑的嘲笑。
他看着天空中灰蒙蒙的云，心里只剩下彻骨的绝望。
他以为自己能靠牺牲换来家人的平安，却没想到，在这吃人的末世里，弱者连被牺牲的资格，都要由强者来决定。
窝棚的方向传来舒淇惊恐的呼喊，黄澄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由眼泪混着血水流下来，滴在冰冷的废墟上，瞬间干涸无痕。
他曾经的骄傲、他的容貌、他的异能，在绝对的强权面前，碎得连渣都不剩。
拖拽的力道越来越沉，黄澄的意识在剧痛和眩晕中反复沉浮。
他能听到异能者们粗俗的笑谈，能感受到断腿处的血肉蹭过碎石的撕裂感，更能清晰地听到窝棚方向传来的、舒淇带着哭腔的呼救。
那声音像无数把尖刀，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放开我老婆！”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喉咙里涌上浓烈的血腥味。
可回应他的，是矮胖男人重重的一拳砸在脸上：“闭嘴！再叫就撕烂你的嘴！”
拳头落在脸颊上，火辣辣地疼，几颗牙床瞬间麻了。
黄澄偏过头，透过模糊的视线，看见窝棚的破布帘被猛地扯掉。
舒淇正被两个异能者拽着胳膊拖出来，她的头发凌乱不堪，脸上满是泪痕，一手死死护着隆起的肚子，一手徒劳地挣扎着：“放开我！黄澄！黄澄！”
当她看到被拖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黄澄时，哭声骤然尖锐起来：“你们对他做什么了？求你们放过我们，放过孩子……”
“放过你们？”玩毒针的女人走到舒淇面前，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细细打量一番后，嗤笑出声。
“长得倒还算清秀，可惜没那个小白脸好看，还怀着个累赘。不过没关系，玩腻了再处理掉就是。”
“不准碰她！”黄澄疯了一样扭动身体，手腕被异能者攥得生疼，几乎要断了。
他看着舒淇眼中的恐惧和绝望，看着她因为挣扎而痛苦皱眉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他曾经也是众人眼中的“好看”，也曾凭着这张脸拒绝过不想要的生活。
可现在，这张脸成了别人眼中的“筹码”，而他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人，正因为他的无能，要落入地狱。
“别急啊，小白脸。”瘦高个蹲在他面前，用脚尖碾着他的脸颊。
“等我们玩够了你老婆，说不定会赏你一口饭吃的，毕竟你这张脸，还是能值点东西的，我们也想试试你。”
黄澄猛地偏头，一口咬在瘦高个的脚踝上。
“嘶——你找死！”瘦高个吃痛，抬脚狠狠踹在他的头上。
这一脚力道极大，黄澄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嘴里满是铁锈味。
“住手！”舒淇突然尖叫起来，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抓着她的异能者，朝着黄澄扑过来。
“你们别打他！要抓就抓我，我跟你们走！”
可她刚跑两步，就被壮汉揪住后领，像拎小鸡一样拽了回去。
“想护着他？”壮汉冷笑一声，抬手一巴掌甩在舒淇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在废墟里格外刺耳。
“一个怀崽的贱货，也配跟我谈条件？”
舒淇被打得偏过头，嘴角溢出血丝，却依旧倔强地看着黄澄，眼神里满是心疼和绝望。
黄澄看着这一幕，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所有的牺牲都是徒劳的。
他以为忍辱负重就能换来家人的平安，却忘了在这末世里，弱者的妥协只会换来更残忍的践踏。
他曾经的骄傲、他的异能、他引以为傲的容貌，在绝对的暴力面前，一文不值。
“我跟你们走……………。”黄澄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破旧的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