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马看着怪兽优生思想的四人消失后，，眉头拧成了一个结，空地上尘埃落定，只留下战斗后的狼藉和一片复杂的寂静。
沈夜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脸上又挂回了那副略带戏谑的表情，他走到失马身边，肘了下这个似乎还沉浸在过往思绪中的前·怪兽使。
“喂，失马大叔。”
沈夜语气轻松，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侃。
“你以前的队友，都是这种款式的？一个装深沉的眼镜男，一个一点就炸的红毛火药桶，还有一个睡不醒的，外加一个闷葫芦。”
他掰着手指头数落着，“啧啧，难怪你跑路了，跟这帮歪瓜裂枣一起搞什么怪兽优生，想想都头疼，理解，非常理解。”
失马从复杂的回忆中被拉回现实，听到沈夜这番毫不客气的评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
“是理念不合！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是理念问题，我不知道你看到了多少，又猜到了多少，但不知道就别乱说。”
“理念不合？”
沈夜嗤笑一声，摊了摊手。
“行吧，你说啥是啥，反正我现在觉得，单干挺好，清净。”
他也懒得深究失马那点陈年旧事，只要不影响他在这个世界觅食和找乐子就行，他冲着失马随意地挥了挥手。
“走了，回去补觉，打一架还挺累。”
说完，他也不等失马回应，双手插兜，吹着不成调的口哨，晃晃悠悠地朝着城市的方向走去。
失马看着沈夜吊儿郎当离开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沈夜力量强大，行事难以预测，亦正亦邪，真是个巨大的变数。
他又看了一眼十驾他们消失的方向，心中沉重，看来，平静的日子彻底结束了。
另一边，麻中蓬、宝多六花和山中历也面面相觑，今天的信息量有点大，不仅确认了失马先生过去属于那个反派组织，还目睹了沈夜强悍的战斗力以及他和对方充满火药味的交流。
蓬挠了挠头，感觉脑子有点乱：“那个，我们也走吧？”
历连忙点头：“对对对，赶紧回家吧，我吓都快吓死了。”
梦芽则沉默地点了点头，三人也各自散去，只留下失马一人在废墟中，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第二天放学时，大部分同学已经离开，麻中蓬正在收拾书包，准备去打工，却看到南梦芽磨磨蹭蹭地走到他的座位旁，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麻中同学。”
梦芽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嗯？南梦芽同学，有事吗？”
“我……”
梦芽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看向蓬，眼神里带着歉意。
“我是来道歉的，为前几天……约你又爽约的事情，对不起，我当时心情很乱，做了很过分的事。”
蓬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露出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啊，那个事啊……没关系的，南同学，后来沈夜那个家伙也太冲动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
梦芽摇了摇头，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但歉意依旧。
“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道歉也不给我道是吧？”
沈夜不知何时靠在了教室门框上，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两人，他显然是刚好路过，顺便凑个热闹。
梦芽僵了一下，似乎对沈夜有些畏惧，她转向沈夜，依旧低着头，但声音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沈夜同学，对不起。上次是我不对。”
“这还差不多。”
沈夜满意地点点头，也没想深究，他本来就是随口一说，他看向蓬，调侃道。
“行啊蓬，魅力不小嘛，能让南同学专门来道歉。”
蓬被他说得有点尴尬，赶紧岔开话题，小声对梦芽说：
“南同学，你……为什么总是要做那种约定又爽约的事情呢？如果不想去，一开始不约就好了啊。”
这个问题他憋在心里好久了。
梦芽沉默了片刻，她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重：“我姐姐……她去世了。”
蓬和沈夜都愣了一下，蓬是惊讶和同情，而沈夜则是挑起了眉，似乎觉得这个理由很……无厘头。
“她之前和我有一个约定，但是……她没能履行，就因为意外去世了。”
梦芽继续说道，语气平静，却透着悲伤。
沈夜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
“不是，等等，你姐爽约了，跟你随便耍别人有什么关系？你这逻辑是跟哪个下水道学的？她失约了，所以你就要让全世界的人都尝尝被爽约的滋味？你这不纯属神经病吗？”
他的话刻薄又直接，像一把刀子，梦芽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翕动了一下，却没说出话来。
“沈夜！你别说了！”蓬赶紧拉住沈夜的手臂，把他往教室外面推。
“走走走，你不是要回家吗？赶紧走！”他真怕沈夜再说出什么更伤人的话。
沈夜被蓬推着，也没反抗，只是回头又瞥了一眼僵在原地的南梦芽，丢下一句：
“行，我走，你这烂好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说完，他耸耸肩，自顾自地走了。
蓬把沈夜推走后，赶紧跑回教室，对梦芽歉意地说：“对不起啊南同学，沈夜他说话就那样，你别往心里去。”
梦芽摇了摇头，低声说：
“没关系，他说得，也许没错。”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转而说道：“我和我姐姐……以前关系其实并不算很好，她的死因，警方说是意外溺亡，但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麻中同学，我想调查姐姐去世的真相，你愿意帮我吗？”
蓬看着梦芽眼中恳求而执着的目光，想到她失去亲人的痛苦，以及独自背负的疑惑，心中一软，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帮你！”
于是，在这天傍晚的教室里，一次道歉意外地促成了一次共同调查的约定。蓬和梦芽开始低声讨论起从哪里入手，比如去图书馆查旧报纸，或者问问当时可能知情的人。少年少女的身影被拉长，他们或许还没意识到，这次调查将把他们引向一个远超想象的漩涡。
教室外的走廊尽头，沈夜其实并没走远，他靠墙站着，以他远超常人的听力，轻松地把蓬和梦芽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调查姐姐的死因？还拉上蓬那小子……”
沈夜撇撇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
“经典日系校园剧情展开啊，下一个环节是不是该一起躲雨、共享耳机、然后顺理成章地拉小手了？”
他想象了一下蓬和梦芽一起在图书馆查资料、在街头巷尾询问路人、最后可能还涉及点危险场景，然后感情极速升温的画面，觉得既老套又……嗯，大概率会发生。
“恋爱果然是这类世界的标配催化剂。”
沈夜得出了结论，觉得有点无聊，又有点莫名的说不上来的感觉，他看着窗外并肩走出校门的蓬和梦芽，摸了摸下巴。
“啧，看别人成双成对的，搞得我都有点想找个伴儿玩玩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甚至下意识地想到了怪兽优生思想里那个总是一副没睡醒样子的女生貉。
“那个女的，看起来挺安静的，不像红毛那么吵，说不定有点意思？”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掐灭了，他自嘲地笑了笑：
“想啥呢，我现在这情况，朝不保夕的，说不定哪天就被光之国那帮家伙追上门，或者被哪个世界的土着神给当入侵者处理了，还找伴儿？嫌麻烦不够多吗？”
他甩了甩头，把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到脑后。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尽快给吸收力量变强。
至于这个不如归台市的少男少女心事，还有那些怪兽使之间的恩怨情仇，就当是漫长旅途中的一点调味剂吧，偶尔看看戏还行，深入参与就免了。
“还是一个人自在。”
沈夜最终下了定论，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向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