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三点,太极宫承天门外,灯火通明。
承宇身着青色官袍,手持象牙笏板,在官员队列之中等候入朝。
他身为工部郎中,第一次参加常朝。
钟鼓声响起,宫门洞开。
百官依序步入宏伟的太极殿。
山呼万岁之声震彻殿宇。
李世民端坐御榻之上。
承宇深吸一口气,出列躬身:“陛下,臣工部郎中承宇,有本启奏。”
刹那间,殿内目光投向了承宇。
“讲。”李世民的声音平静。
“臣恳请陛下准臣,工部辖下设‘百工研习所’,广纳良工,系统研习,改良并推广新式农具,织机等利器,并可择优刊印图册,发付州县,令天下工匠皆可仿制,以期强我大唐根基!”
殿内一阵骚动。
魏征第一个出列,笏板直指承宇:“陛下!臣闻承郎中所谓‘格物’,不过奇技巧器!若使工匠习得奇技,恐滋生怠惰之心,轻视农桑!更遑论刊印图册?若使机密外泄,为番邦所学,岂非资敌之举?此乃舍本逐末之论!”
承宇正要回应,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魏大夫此言差矣!”程咬金大步踏出,“俺老程是个粗人,就知道承宇小子弄的那个新犁,俺庄子上用了,牛省力气,地翻得深!当兵打仗要锋利刀剑,种地吃饭要得劲农具,天经地义!”
房玄龄缓步出列:“陛下,魏公之忧在于防微杜渐,卢国公之喜在于见其实效。承郎中所言‘格物致用’,其心可嘉。然如何兴其利,除其弊,需有周全之策。”
“陛下,格物之利在于‘用’。然用之有度,管之有道。譬如新式纺车,若推行过速,恐致大量织户失业。臣建议,可先择一二州县为试点,观其成效。”杜如晦断言道。
承宇心中凛然。
他知道,这才是真正考验的开始。
他再次躬身:“房相、杜相明鉴。臣确有初步构想。凡推广之器物,必先反复验证其效。刊印图册亦分等级,利农之器广布天下;涉及军国者严控流传。至于民生之变,可引导受影响之民转向新业,化阻力为助力。”
秦琼缓缓开口:“陛下,承郎中所言,臣在军中亦有所感。军器之利,关乎将士性命。然需确保核心技艺绝不外流。”
尉迟恭瓮声瓮气地补充:“没错!好东西就得用!但得看管好了!”
龙椅之上,李世民静静听着众臣辩论,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承宇身上。
“众卿所言,皆有道理。”李世民终于开口,“承宇。”
“臣在。”
“朕准你所奏,工部之下暂设‘百工研习所’,由你兼领其事。然需立章程,定规范,防泄密和稳民生为要。着你十日之内呈上详细条陈。另先于雍州辖下择两县试行新农具推广,详录成效弊端。”
“臣领旨!谢陛下!”承宇深深一揖。
“退朝——”
内侍唱喏,百官依次退出大殿。
程咬金走过来重重拍了拍承宇的肩膀。
魏征面色沉重地从他身边走过。
房玄龄和杜如晦对他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