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入秋,长安城迎来了一场旷古盛事——万国来朝。
四方藩属和异域使臣,携奇珍异宝,率庞大使团,齐聚于长安。朱雀大街终日人声鼎沸,驼铃悠扬,胡旋舞急,各色服饰各语言交织成一幅盛世画卷。
陛下将举行大朝会,接受万邦觐见,显我天朝上国威仪。
太史局倍受压力。
如此盛事,若无祥瑞吉兆相应,岂非美中不足?
祥瑞天成,非人力可强求。
袁天罡与李淳风虽能推演天机,却也无法凭空变出吉兆。
这一日,袁天罡再次登门,来到了“长安趣味阁”。与往日的超然物外不同,他眉宇间带着凝重。
“承小友,万国来朝,盛世华章,然天象虽吉,却少了一分‘点睛’之笔。”袁天罡开门见山,目光看着承宇,“贫道知小友见识广博,思路奇绝,不知对此‘祥瑞’之事,可有见解?”
承宇心中微动。
他明白袁天罡的意思,这是希望他利用“异世之识”,为这场盛会增添一抹亮色。
这时,许如梦端着茶盏走近,听到这番对话,放轻了脚步。
“告诉他烟花的事。”方知许在她脑海中说道,“这是展示价值的最好机会。”
许如梦意识里轻声反驳:“知许姐姐,此等奇技淫巧,若是出了差错,岂不是……”
“你又在担心会连累他?”方知许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这正是积累‘功德’的大好时机。难道你要永远困在相夫教子的角色里吗?”
两人的意识在又开始交锋。
承宇没有注意到妻子的异样,沉吟片刻后对袁天罡说:“真人可知,格物院近日在改良炼丹术士的某些方子时,偶得一些有趣之物?”
袁天罡白眉一挑:“哦?”
“此物遇火能产生绚烂光华,声若雷鸣,其色可控,或红或绿,或金或紫,璀璨夺目,直冲云霄。”承宇描述着。
许如梦听着,忍不住轻声插话:“承宇说的,莫非是前几日格物院那边传来的巨响?妾身还以为是什么变故……”
“正是。”承宇微笑点头,“若于大朝会当夜,在长安城各处高地同时燃放此物,万千光华绽放于夜空,如同天女散花,星河坠落,不知可否当得‘祥瑞’之兆?”
袁天罡闻言,脸上露出惊容。他精通星象,对光影变化极为敏感,立刻在脑海中勾勒出那幅景象。
“此等奇思妙想,确实非凡。”袁天罡抚须沉吟,“只是……如此张扬,会不会太过招摇?”
“真人多虑了。”承宇从容应答,“这正可彰显我大唐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况且,小子还有一议。可于皇家园圃开辟‘万芳园’,广纳四海奇花异草,再精选各地嘉禾,谓之‘五谷丰登’,陈列于殿前。如此,焰火示天威,百花显包容,五谷表根本,方是圆满。”
许如梦站在一旁,听着承宇侃侃而谈,眼中又流露出钦佩之色。她能感觉到方知许在脑海中轻声叹息:“看到了吗?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你若永远畏首畏尾,又怎能与他并肩?”
袁天罡沉思良久,终于展颜一笑:“善!大善!小友之思,果然非凡。贫道这便入宫禀明陛下。格物院所需一切,皆可调用。”
送走袁天罡后,许如梦轻步上前,为承宇斟茶。
“老公,”许如梦(方知许意识)轻声问道,“这般盛大的事,你有把握吗?”
承宇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放心,我已经让格物院做了准备。而且,不是还有你吗,我的工程信息学博士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