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竟不知,何时起,殴打勤勉养家的妻子,成了可以当街炫耀的道理了?”
承宇缓步走到许如梦身边,目光扫射向陈四夯。
陈四夯被这气势所慑,酒醒了一半,但仍在嘴硬:“你、你是谁?这是我们的家事……”
“家事?”承宇冷笑一声,“柳娘既在我格物院做工,便是格物院的人。你在此闹事,毁我格物院声誉,这还是家事吗?”
他转身面向围观的百姓,朗声道:“诸位都看见了,柳娘脸上的伤,手臂上的淤青,都是这陈四夯所为。一个靠妻子工钱过活的汉子,非但不思感恩,反而酗酒赌博,殴打贤妻,如今还敢来我格物院讹诈!”
陈四夯脸色涨红,反驳道:“夫为妻纲,我管教自己的婆娘,天经地义!”
“好一个天经地义!”承宇突然提高声量,“那我今日也要行一行这天经地义!”
他拍了拍手,杜子腾立即捧着一本厚厚的账册上前。
“陈四夯,你去年在永昌赌坊欠下二十贯赌债,是我格物院看在柳娘面上,替你还清的。今年三月,你又在西市酒肆闹事打伤人,是我格物院出面调解,赔了五贯汤药钱。这些,账目上都记得清清楚楚!”
围观的百姓也开始指指点点:
“原来是个吃软饭的!”
“靠着婆娘还这么嚣张!”
“格物院真是仁至义尽了!”
许如梦站在承宇身侧,看着他从容不迫地应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许如梦体内的两个灵魂都在为这个男人的担当而动容。
“现在,”承宇盯着陈四夯,“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立下字据,从此不得再动柳娘一根手指,不得干涉她在格物院做工。”
“第二,”承宇的声音更冷,“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官。殴打妻子,讹诈商户,数罪并罚,至少杖八十,流放三千里。你自己选。”
“你小子别吓唬我了,老子现在就打得你满地找牙。”说完,陈四夯一拳就要挥向承宇。
拳头还没打到承宇,他就被格物院的护院死死按在地上了。
“我、我选第一个!”他慌忙道,“我立字据,我这就立字据!”
承宇示意杜子腾取来纸笔,让陈四夯当场画押。
陈四夯灰溜溜地离开后,承宇转身对围观的百姓拱手道:
“诸位都看见了,在我格物院,无论男女,只要勤勉做工,都能得到庇护。从今日起,凡格物院女工,若遭夫家欺凌,格物院必将为其主持公道!”
这番话掷地有声,在场的女工们无不热泪盈眶。
许如梦望着承宇的侧脸,在意识深处轻声道:“他总能这般周全。”
方知许难得地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嗯。”
这时,一个护院匆匆走来,低声道:“东家,方才有人在对面茶楼窥视,看身形……很像那夜的黑影。”
承宇眼神一凛,望向对面的茶楼,只见二楼窗前,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看来,有人坐不住了。”他提醒许如梦,“接下来的路,我们要更加小心了。”
而在另一面的茶楼上,袁天罡缓缓放下茶盏,“这承宇倒是个人才,懂得借势立威。不过……”
袁天罡掐指推算:“双魂现世,必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