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弟子都不曾知晓这些,为何您对我都一见倾心还能如此平淡?”槐安有些好奇,自己在察觉那些情绪时可是整整三日躲着师父走的,第四日不是她不躲了,是这人给她哄出来了。怎么对方对她一见倾心,还能如此镇定?
“我不知为何觉得你应当是讨厌我的,所以怕表露这份感情会过于唐突。”侓欲清抬起头,目光平静的落在槐安脸上。她的声音没有委屈,没有质问,就像在陈述一个观察已久的事实,语调平稳得像一条直线。
槐安懵了,她讨厌师父?‘我吗?’
“其实在身体感受到灵力的时候就有一些记忆碎片在我脑海中飘荡,比如你看我的时候,眼神总会很快移开。比如你好像很讨厌我的眼睛,每次都要遮上。比如我跟你说话,你的回答总是拘谨又简短。比如你与我在亲密时,弄的我好痛。”侓欲清继续说着,她列举这些“证据”时,不像在控诉,更像是一个解题人,在复述自己的推导过程。没有流露出任何需要安慰的脆弱,反而是接受了一切的淡然。
槐安认真的迎上她的目光,虽说语气和表情中还是惯有的平淡,但是眼中还是极短暂的露出了些许委屈。
然后,槐安轻笑了一下,那笑声带着复杂的意味,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又像是自嘲。
“讨厌您?”她重复道,又揺了摇头“师父觉得我嫁给了一位我讨厌的人?”
“应当是我与你师父相似吧,不然我着实不明白,你会喜欢我什么?”侓欲清的语气中有些感慨,其实她并不想做这等奇怪的事,但是她偏偏就是看到对方的眼就拒绝不了。
“您与我师父相似?您觉得我把您当我师父的替身?”槐安总算明白了,合着对方一直以为自己和她玩的角色扮演,并且她还是个忘不了前任找替身的渣女。
天哪…三师伯到底给您看了什么?
“不是吗?那你为什么每次开始的时候都要遮住我的眼睛,不是觉得我和她不像吗?”侓欲清语气中罕见的带了些许委屈,她不想说这些的,一把事情说开她就没办法骗着自己继续接受这种关系了。
槐安停顿了片刻,仿佛在积蓄勇气终于轻声说道“并非替身,一直都是您,弟子的情窦初开时便是您了,只是您忘记弟子了。”
“不敢看您是因为弟子太紧张了,怕眼神会泄露太多。不敢多说一句话,怕说错什么会让您觉得我无趣、幼稚。”
最后的一句话,槐安再三犹豫还是选择全盘托出。
“至于为何每次都要将您的眼睛遮住,是因为弟子觉得这是亵渎您,在自欺欺人。”
这句话说出后,后边的话也自然而然的就说了出来。
“我心悦于您,从始至终,皆是如此。并没有所谓的替身,千百年间确实有像您的人被送到清妄宗,但那都不是您,只会让弟子厌恶。”
“厌恶他们对于我的这份心的践踏,厌恶当初没有在您身边同您一起战斗的自己。”
“并非您长的像谁,性格如何如何,所以弟子才心悦于您。是您只要站在那里,无论什么样子,无论什么性格,只要是您,弟子就想…将您藏起来…想在您身上留下痕迹。”
“您不像任何人。”
“至于弄痛了您…对不起,师父…是弟子学艺不精,但我不是故意的…”
真相就这样被摊开在桌上,伴随着窗外竹叶被风吹过的声音。
侓欲清看着已然羞红了脸的人,不由得便信了这番说辞,原来并不是“讨厌”,全是反向的喜欢。“那你是喜欢我?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
“师父,弟子已经告诉了您,弟子的答案。”槐安并未回答最后的问题,她的爱人不应该每次都要她说才知晓这些,剥夺他人探索一件事的权力很残忍。
侓欲清没有再追问,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那我们接下来还要继续做之前几天做的那些事吗?虽然有些痛,但是整体来说别是一番滋味,要再练习一下吗?”
槐安感觉自己的头顶要冒烟了,这人的脑回路怎么总是这般,该直白时不直白,不该直白的时候一句接着一句。“师父…现在是白日…”
“那不要?”侓欲清歪了歪头。
“……要的…”槐安最后的声音细若蚊蚋,虽然是白日,但是那是师父啊!
……
“嗯?不是看过吗?缘何槐安还是如此青涩?”
伴随着声音的是一只温凉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身下人的眼神是迷离的、朦胧的,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汽的琉璃。瞳孔深处倒映着她的样子,将她深深吸入。
“槐安,不喜我这般做吗?脸怎么更红了?”
槐安越听越害臊,指腹轻轻按压,果然身下人的话语就被揉了个稀碎,一直到她收了力才再次听到那道已经有些沙哑的声音。
“嗯…这是在报复吗?”薄唇微涨,呼吸灼热而急促,不再是平稳得气流,而是破碎的、压抑着声响的节拍。下唇有时会被她不自觉的用牙齿轻轻咬住,留下一道短暂的、暧昧的痕迹,随即又被亲吻的重新恢复红润。
“师父,唤我,好不好…”
“槐安。”
“再唤”
“槐安…”
“继续”
“槐…安…”
“又弄痛您了吗?”槐安听见那声沉闷的低吟,立刻停下,身下人的眉头微微蹙起,仿佛在承受一种极致的甜美痛楚,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昏暗的烛火下如同碎钻。
“没…槐安…我没事…继续练习吧…”侓欲清稳稳压住那只想要抽离的手,亲昵的吻了吻槐安的嘴角,无声的挽留。
“师父…您这样那弟子可要失礼了。”一个微小的动作,勾起了更多的欲望,这是一个介于克制与失控之间的临界点。
“允。”
平日里冷静自持的人,此刻脸上露出一种近乎懵懂的、脆弱的好奇,像是一个初次探索世界的孩童。而当极致的愉悦袭来时,那表情又会是一种彻底的、不设防的交付,一种介于哭泣与欢欣之间的、难以定义的神态。
槐安看着我的神明,在她手中慢慢陷入昏睡,她看到了,那是一种独属于此刻,只为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