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她痛恨的是,他们之间做的错事环环相扣,最后报应在了她的身上。
时玥欺负她,时星助纣为虐,宋知华和时斌助纣为虐。
她又欠了谁的?
她做错了什么?
时泱的情绪剧烈的波动,胸脯上下起伏着,季裴珩从背后环住她,无声的给予力量。
“你想要证据很容易,你可以去做dNA,可以去调查医院当年那些收了钱换孩子的护士,还可以去徐蕾的老家打听打听,徐蕾这么多年一直在漠城和京城两地跑,五年前徐蕾去世的时候,时玥还去送了她最后一程。”
宋知华从一开始是不相信的,时泱越说越多,越说越明确。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不敢去相信,只是喃喃的说着“不可能”。
又可能更多的是对自己一种虚假的安慰。
“其实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不是你的亲生孩子。”
时泱不想再留在这了:“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你该怪的人是时斌。不管真相是什么,我和你母女缘尽,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你们时家人有任何的纠缠。我希望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了。”
时星再也不受控的喊出一句:“姐。”
时泱看了他一眼便收回:“我不是你姐了。”
想说的话都说完,她拽着季裴珩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出了医院的那一刻,阳光耀眼的让人眯起了眼。
时泱闭着眼睛,整张脸迎着阳光,舒服的发出喟叹。
耳边有人欠欠的:“你又不是叶子,吸收光合作用没用。”
时泱白了他一眼:“我沐浴阳光不行吗?”
季裴珩笑着牵起她的手往车的方向走去:“天气冷,怕你着凉。”
时泱晃动着两人相扣的手,打了个哈欠:“今天起太早了,有点困。”
“好,回家。”
“回家干什么?”
“睡觉。”
“少来!现在还软着呢。”
“那我给你按摩……”
“不要……”
……
没多久,时玥的判决就下来了。
她和国外不法分子长期交易,两次绑架恐吓,再加上一条人命,判处了终身监禁。
季瑾钰见到她的时候,瞳孔意外的一缩。
时玥穿着囚服,头发剪成了统一的短发,她瘦了很多,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眼窝深陷,瞳孔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对视了几秒,隔着透明的玻璃,时玥率先拿起了电话:“听说你要见我,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她和自己印象中那个温婉的少女完全不一样,他干哑着嗓子问了一句:“为什么?”
时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冷笑一声:“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杀人吗?原因是什么你不知道吗?你还有脸问我?”
她恶狠狠的盯着对面那个怜悯望着他的男人:“当初如果不是和你赌气,我怎么会答应那个畜生的求婚,远嫁国外,遭受了那个畜生多年无止境的虐待。我不是没和你求救过,你那个时候在干什么呢?忙着和时泱谈情说爱,你顾得上我吗?我只能自救,我只能杀了他!”
在他面前伪装的够多了,她早就累了,看着他不可置信,像在看另外一个人的眼神的时候,她感到了快意:“那个畜生有心脏病,我故意诱导他心脏病突发,故意将他的药藏起来,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面前挣扎,直至没动静。我故意过了好久才拨通了急救电话,救护车来的时候他早就回天乏术了。”
“季瑾钰,少用那种悲天悯人的眼神看我,说到底,我变成这样有你一份!”
季瑾钰无比的痛心:“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初那件事你就那么恨吗?”
想到那件事,他觉得可笑,那是很平常普通的一天,发生的一件很小的事。那是一个晚上,他在外面应酬,一个女同事喝多了,他扶着女同事出来的时候,女同事借着酒意表白了还亲了他。
这一幕恰好被过来找他的时玥看见了, 时玥当即就发疯了,不论他怎么解释她都不信,大吼的问他:“我和那个女同事你选谁?”
季瑾钰说选她,她不信,不依不饶的发疯哭闹,持续了大半个月。
他被她弄得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也说了气话:“是!我就选她!行了吧!”
之后时玥便赌气嫁给了同项目组的师哥,一起去了国外。
前两年并没有联系,第三年她突然联系他,说想回国,让他来带她走。
那个时候他还在生气,气她这么轻易的嫁给了别人,于是拒绝了,还说了以后都别联系的狠话。
再后来的后来,他才知道她在国外过得那么不好,可是一切都晚了。
他觉得是她欠了她,所以在她回国后尽可能补偿她。
隔着透明玻璃,时玥忽然起身扑上来,要不是有玻璃阻挡,她可能就要抓花他的脸了。
“是啊我就是介意,你当时为什么不选我,为什么不选我?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我需要被坚定不移的选择!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假仁假义的东西!”
季瑾钰摇摇头:“你真是疯了!”
时玥被狱警强制带回了监狱。
……
同一时间,另一边。
宋知华搜集到了所有的证据,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证明时玥和她半毛钱关系没有。
她找这些证据的时候甚至没费什么功夫,就像时泱说的,以前她被瞒着压根就往这些方面想,现在知道一切再去查,轻而易举就找到了这些证据。
被最亲的女儿和最爱的丈夫欺骗,那种耻辱和伤痛将她逼疯,她狂笑着跑进了IcU,扑上去掐住了时斌的脖子:“畜生!你就是个畜生!”
时斌本来就命悬一线,被她这么一掐,苍白的面色涨红,周围探测他生命体征的仪器发出刺耳的滴滴声音。
最后医生护士强制将宋知华拉出了病房。
路过的人只看见那个女人像疯了一样坐在IcU门口凄厉的大喊:“时斌!你害我害的好惨呐!”
时泱听到这些的时候只当成个笑话听。
时家的一切都和她没关系了。
这天,时星找上了她。
他的腿已经好了,他垂着眼:“我要走了,我去外地上学,以后应该很少回来了。”
时泱默不作声。
顿了顿,他又说:“妈去了寺庙,带发出家了。”
时泱有些意外,也能理解。
姐姐,是我们对不起你。
时星眼眶有些酸涩,深呼吸一口气,将这股难捱的情绪压下去,抬眼,扯出一抹笑容:“姐,我祝愿你家庭幸福,往后余生永远快乐。”
“好。”
分别时,时星叫住她:“姐,就算你不把我当弟弟了,我也永远都把你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