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晨光透过彩绘玻璃洒落时,张灵枢与阿尔文仍沉浸在热烈的学术探讨中。这场跨越东西方修行体系的对话,始于昨日黄昏时分一个简单的魔法材料问题,却在不知不觉间延续了整整一夜。
老学徒布满皱纹的双手在羊皮纸上快速勾勒着魔法符文,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闪烁着学者特有的光芒。张灵枢则不时从旁阐述自己的观点加以修正
您看这个元素转化模型...阿尔文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枯瘦的手指指向一个复杂的能量结构图,我研究了三十七年,始终无法突破最后的能量逸散问题。
张灵枢凝视片刻,突然提笔在模型外围添上一圈阴阳鱼纹路:若以我道家周天循环之理重构能量路径...
阿尔文猛地瞪大眼睛,花白的胡子都跟着颤抖起来:天呐!这...这简直完美!他激动地抓起羽毛笔,在纸上疯狂演算,原来如此!能量不是消失了,而是转化为了另一种形态!
这样的场景在这一夜里反复上演。阿尔文积压了数十年的魔法猜想,那些连卡莱尔院长都不屑一顾的离经叛道理论,在张灵枢三言两语间便被梳理得明明白白。而张灵枢也越发惊叹于这位老学徒的渊博学识——那些被视为学徒妄想的研究笔记里,竟藏着如此多惊人的智慧闪光。
从魔法材料的本质特性,到元素能量的转换规律;从阵图勾画的细微技巧,到能量回路的底层原理...二人越谈越是投机。魔法灯已经更换了两次魔晶石。
张灵枢与阿尔文相对而坐,两人面前的羊皮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与符文,既有魔法体系的符号,也有道家特有的云篆。
阿尔文枯瘦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陌生的东方符文,浑浊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彩:张先生,您这套能量转化理论...简直颠覆了我六十年来对魔法的认知。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原来元素之间的转换可以如此...优雅。
张灵枢将最后一笔符文勾勒完整,笔尖在纸上留下流畅的痕迹:阿尔文先生过誉了。您对魔法本质的理解同样令我惊叹。他指向纸上一处复杂的魔法阵图,星轨共鸣的设计,完美解决了多元素融合时的能量逸散问题。
老学徒布满皱纹的脸上泛起红晕,像极了得到老师表扬的孩童。他局促地搓了搓手,法袍袖口已经磨得透光的布料在晨光中几乎透明:只是...只是些胡思乱想罢了。学院里的教授们都说我的理论太过天马行空...
真理往往诞生于天马行空的想象。张灵枢将羊皮纸轻轻卷起,递给阿尔文,星轨共鸣理论与我的周天星斗阵有异曲同工之妙。若有机会,我很乐意与您进一步探讨。
阿尔文颤抖着接过羊皮纸,如同接过无价珍宝。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突然身体一歪倒向一边。张灵枢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老人消瘦的肩膀:老先生怎么了?
阿尔文站稳后摆了摆手,脸上挤出一丝疲惫的笑容:老了,不中用了。熬了一晚上,身体有点吃不消了。他佝偻着背,法袍下的身躯显得格外单薄。
张灵枢凝视着他布满皱纹的脸庞,终于问出了心中的困惑:阿尔文先生,以您的知识学问,早就应该成功晋级了,为何会...
阿尔文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缓缓走到窗边,晨光为他花白的头发镀上一层银边:说来惭愧...老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要想晋升为见习魔法师,至少要掌握一个二级魔法才行。可是这么多年...他转过身,枯瘦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个复杂的轨迹,无论我怎样刻苦练习,钻研理论,却始终无法施展出任何一个二级魔法。
说着,阿尔文深吸一口气,开始演示。他的咒语吟诵精准无误,手势标准得如同教科书一般,可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空气中只泛起一丝微弱的魔力波动,随即消散无踪。
或许是我资质太差了吧。老人失望地甩了甩手,自嘲地笑了笑,就像他们说的,我注定只能做个理论派。
张灵枢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不合常理。以您对魔法本质的理解,魔力操控不该如此...他上前一步,郑重地拱手行礼:阿尔文老先生,若不介意,可否让我检查一下您的身体?
阿尔文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头:张先生不必费心了。这些年,学院的医师、甚至卡莱尔本人都为我检查过多次,都说我的魔力回路完好无损...
还请容我一试。张灵枢坚持道,指尖已经泛起淡淡的金光,我怀疑问题可能不在魔力回路,而在于其他的方面。
阿尔文看着张灵枢坚定的眼神,终于长叹一声,缓缓卷起破旧的法师袍袖口:既然张先生如此坚持...那就麻烦您了。
张灵枢凝神静气,指尖的金芒如流水般渗入阿尔文的经脉。真气沿着魔力回路游走三周天,却始终未能发现任何异常——正如老人所言,他的魔力回路畅通无阻,甚至比寻常法师还要精纯几分。
奇怪...张灵枢眉头微蹙,收回探查的真气,从经脉来看,您确实应该能轻松施展高阶魔法。
阿尔文苦笑着整理衣袖:我说过的,连卡莱尔院长都...
不对。张灵枢突然抬手打断,眼中精光一闪,既然肉身无碍,那问题必定在更深层。他双手迅速结印,天灵处突然绽放出璀璨金光。
只见一个三寸高的元婴小人自张灵枢头顶跃出,通体如玉,眉眼宛然就是缩小版的张灵枢。这元婴在空中划出一道金线,瞬间没入阿尔文眉心。
——这是龙虎山秘传的元婴探幽术,能直指修行者灵魂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