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你要给南科长打电话？现在他肯定下班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打电话，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他肯定也不同意。”
宋文玉停住脚步：“可我怕时间来不及。”
戴爱国：“来不及也不能着急，听我的，明天再打。”
宋文玉看向戴爱国：“那好吧，不过戴哥，你觉得我说的方案可不可行？”
戴爱国倚着柜台：“可不可行不是我决定的。
“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回招待所歇歇，或者想想办法联系那个外商。其他的全都明天再想。”
宋文玉点点头：“好吧，那我先去问问有没有知道他住哪儿的。”
话落，她翻出上午莱昂递过来的名片，一溜烟地就没影了。
戴爱国冲着她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
“年轻就是有冲劲儿。”
宋文玉带着名片找到了外宾接待处，拜托接待处的工作人员帮她查找莱昂的居住地址。
“在华国大酒店，但是没有房牌号。”
“太感谢了，有地址就已经很好了。”
宋文玉抄写好地址，给业务员递了两块从食品科柜台顺的几块奶糖。
华国大酒店是外宾居住率比较高的外宾酒店。
看来还是得采取蹲守策略了，宋文玉有预感，莱昂不会主动联系他们了。
从外宾接待处往外走的时候路过了服务台。
宋文玉见这个时间没有人用电话，就花钱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等了好久，终于接到了回电，宋文玉立马拿起听筒。
“喂，是我，宋文玉，你们睡了吗？”
唐行抱着棠唐站在家属院的门卫室。
“还没，无论多晚，只要你想我们了都可以来电话。”
宋文玉眼睛瞬间就湿润了，有点想他们是真的。
但能有随时随地可以打扰的人则让她更加暖心。
宋文玉也不心疼电话费了，除了工作相关的事，她在电话里将她在羊城的所见所闻通通絮叨了一遍。
“……阿行，你还记不记得席梦思，我明天要去外宾酒店，那里就有席梦思。
“不过听说他们的房间都很大，不像招待所似的，进去就是床，八成是见不到了。”
棠唐用脸将爸爸的耳朵挤走：“妈妈，外国人的眼睛真的是蓝色的吗？”
宋文玉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更想了：“是啊，也有棕色的。不过他们的头发更特别……”
宋文玉真想就这么一直聊下去，可身边来了需要用电话的人，宋文玉忙挂了电话。
她将数好的钱递了过去，打完电话，她的心情好多了。
回到招待所，她洗漱好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她还能再做些什么。
苏慧敏想着宋文玉昨天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今天肯定起不来。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揉揉眼睛想要把临床的宋文玉叫醒，却发现她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桌子前了。
宋文玉见她醒了，立马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慧敏姐，你帮我跟金科长说一声，我有点事要做，今天晚点去展厅。”
“哎，你吃饭了吗？”
然而紧闭的门不可能回应她。
苏慧敏洗漱完在去楼下集合的时候转告了金科长。
金科长也没在意。
宋文玉再怎么说也是个大学生，丢不了就行。
众人吃完就赶去了会场，半个小时后，宋文玉总算是来了。
看着一直在摆弄打字机的宋文玉，金科长叹了口气。
看吧，果然一天就没劲儿了。
另一边，苏慧敏摆弄着柜台上的展品，有些纠结。
“文玉，要不今天柜台就不动了吧，我看昨天挺多人来看咱们的玩具，说不定今天又能吸引来几个外商呢？”
宋文玉停下手里的活：“是谁说手心手背都是肉的？还是按咱们之前说好的，换吧。”
戴爱国帮着一起更换展品，他抬手看了眼表，冲宋文玉道：
“这时间科长差不多开完早会了，你还想说吗？”
宋文玉也看了看表，她将打字机拜托他帮忙看管后就离开了。
南科长的电话就好打的多了，只是听明白了她的想法，电话中久久没能传来声响。
宋文玉都怀疑是断线了，心里也越来越紧张。
“所以你是想让我协调咱们市的陶瓷厂来完成这笔订单，通过提高产量来拉低成本。”
宋文玉紧攥着电话：“对，咱们海城有五家陶瓷厂，据我了解除了市一陶瓷厂剩下的厂子日子都不好过。
“如果我们能接下这笔单子，对我们、对厂子都是好事一件。咱们完成了指标，厂子能过个肥年。”
南科长：“好，就算我能协调好厂子让他们全力生产拿下这笔订单，可外商那边呢？人家可没说要这么多的货。”
宋文玉：“这么说您答应了，莱昂那边我尽力去谈，有很大概率能成，他做跨国贸易的，有能力吃下这些货。”
南科长：“我什么时候说答应了，我这不是询问吗？”
宋文玉：“南科长，您就别犹豫了，工厂那边您清楚，一切都好说。
“至于莱昂这边，您让我试试又如何呢？随便挑一家陶瓷厂，只要他们想做陶瓷玩具，肯定都能做出来。
“这儿有多少厂子您比我清楚，总有一家会愿意满足莱昂的需求。
“南科长，时间不等人，现在咱们还占个先机，您难道就不想成为咱们外贸公司第一个打破零的那个人吗？”
宋文玉说完就紧张地等待着南科长的抉择。
终于，听筒里传来声音。
“好，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去试一试，我这边也会配合你，小宋，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好，您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宋文玉极力压抑着心里的激动，总算维持住了声音的平稳。
得到了允许，宋文玉立马回去告知轻工科的其他同事。
几人都被她带动得有些激动。
戴爱国：“我现在就去华国大酒店蹲人，小苏小张你们在这留守。小宋，你带着东西跟我一块儿去吧。”
宋文玉摇摇头，重新坐回桌前，用英文给他写了张字条。
“戴哥，得麻烦你一个人去蹲人了，蹲到他记得来电话，我忙完手头的事就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