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切都只是个开始,常师傅就像是他们合作小组的尾巴一样。
生意做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才三个月,登记册上的客人名字瞬间被划掉了近一小半。
关键有些顾客偏要等到唐行带着量具上门才说,一时给他增加了不少的工作量。
宋文玉觉得这事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木工小组又凑在一起讨论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个好主意。
以后凡是要在他们这儿做家具的,都要交份定金。
定金也不多,看家具件数,也就几块钱而已,但只要交了钱的,都可以把次序往前排。
这样一来,哪怕想再换到常师傅那边去做家具也是不行了。
毕竟便宜可以不占,但亏不能吃。
但总体下来,他们在这附近的生意的确是没之前好做了。
宋文玉看到骑着车子去别处转悠着吆喝的张家旺回来了,忙给他倒了杯水。
“辛苦了,快喝点水吧。”
孙庆国也给他递了条毛巾:“擦擦汗,后天我去,你留院里干活。”
张家旺干活儿比他时间长,他来做自己的活儿反倒比自己效率还要高些。
夏天骑个车子走街串巷,并不比留在院里干活轻松。
一杯水已经喝光,宋文玉忙又给他续上。
好在她将家里吃完的罐头瓶子给拿了过来装水,要不都没这么多凉水给他喝。
“怎么样?我让你打听的事有头绪了吗?”
张家旺拿起毛巾擦擦汗:“没有,就知道常师傅卡着人数找了两个小工。”
宋文玉疑惑:“不可能啊?要只是这样,他抢了这么多的活儿也做不过来啊?”
孙庆国:“就是啊,我听说他两个月前抢走的活儿都还没干完呢。”
曾家明有些惊讶:“真的假的?人家在咱们这儿马上就能做上家具了,去了他哪儿还得再等?
“虽说他比咱们要价便宜了点,但再等下去也不值当啊。人家不得跟他闹?”
孙庆国从唐行的桌上翻出登记本:“当然是真的。
“看,这人着急结婚,又从常师傅那儿回来了,他说的,常师傅又给他们降了工价,这才稳住了人。”
冯光裕十分不解:“这代价也太大了,常师傅手里的活就凭他自己带着俩生手徒弟,怕是都够做到年底的了。
“他到底图什么呢?”
宋文玉也皱紧了眉:“图什么?这个常师傅,一时还真让人摸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只是以她从打听到的事儿上看,常师傅绝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
她看向张家旺:“这事还是得继续打听,之前被常师傅辞过的小徒弟也许是个不错的切入口。”
张家旺有些为难,他其实不太想跟之前的人过多联系。
他都不用想,也知道他师傅会在背后怎样骂他。
可想想一个月一百多块钱的工资,他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行,我找个机会去试探下。”
宋文玉看出了他的为难,可这事她也找别人打听了,是真没打听到东西。
“那就辛苦了,需要什么跟唐行说就成,我先走了。”
她没去打扰还在画图的唐行,带着宋棠唐回了家。
路过邮局的时候,邮局的小江叫住了她。
“这有你们家的信,你们家属院就一封,你直接捎回去吧,赵春梅,是你二嫂对吧。”
“是,我带回去就行了,谢谢了。”
宋文玉接过信封,寄信人是她二哥,地址居然是江北。
她二哥还真能跑,这几个月的地址真是次次都不一样,这次居然跑到这么远去了。
赵春梅见她带回来的信,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里面除了信还有几张钱。
见到钱的一瞬间,她哪怕没去看信,心里也狠狠松了口气。
能有钱往家寄,看来过得还成。
孟巧凤虽然不认字,但还是凑过去看信,得知儿子一切都好也就放心了。
这段时间她也算是想清楚了,徐大娘说得对,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没法管,也管不了。
宋文玉走过来:“妈,我下午要出去一趟,跟同学们约好了考完试一起去郊游,棠唐下午就麻烦你帮忙带了。”
棠唐的耳朵灵着呢,听到妈妈要出去玩,立马丢下福妞姐姐,跑过去抱住了妈妈的腿。
“妈妈,棠唐也要去,带棠唐一起去吧。”
宋文玉摸摸她的小脑袋:“不行哦,没提前说过,不能带你去。”
赵春梅小心地收好信:“能一起出去玩真好,不光棠唐羡慕,我都羡慕呢。
“棠唐乖,来二舅妈这儿,下午带你去买汽水喝好不好?”
可宋棠唐还是不愿意撒手,抱着妈妈的腿摇来摇去的撒娇。
宋文玉:“这有什么的,等周末有时间,或者过段时间文慧回来了,咱们也约上大嫂一块出去玩。
“棠唐听话,下次有时间咱们一家人出去玩好不好?”
棠唐见妈妈不为所动,只能委屈巴巴地扑到了二舅妈怀里。
福宝看到突然凑过来的姐姐还以为她是要跟自己玩。
“棠,玩。”
他兴奋地拍着小手,凑过去糊了棠唐一手口水。
棠唐立马嫌弃地跑开去找姐姐摆积木了。
弟弟是脏脏的口水精。
宋文玉见她不闹情绪,就悄悄离开了家。
她去学校前还去买了点东西,去陈明明宿舍的时候她也已经准备好了。
宋文玉看着她背上的吉他,有些好奇。
这东西她只在学校演出的时候见过。
“原来你是深藏不露,居然还会弹这个。”
陈明明难得笑得有些腼腆:“没有,算不上会弹,这是我室友的吉他,我跟着她学了一段时间而已。”
宋文玉好奇地摸了摸吉他上的琴弦:“能弹曲子了吗?”
陈明明:“就会弹两首,我就一业余选手,只学了这两首。别的歌就算拿来曲子,我也弹不出来。”
陈明明看出了她的好奇,热心地给她介绍起了吉他上的构造。
宋文玉听得津津有味:“除了小学帮老师擦过琴,这还是我第一次碰乐器呢。”
陈明明直接扯过她的手:“那还不试试,轻一点,这样。”
宋文玉在陈明明的指导下拨动着琴弦。
突然从她指间发出的声音,吓了宋文玉一跳。
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宋文玉轻轻拨动着琴弦。
单纯的,不成节奏的琴音,依旧动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