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营寨空无一人,这让年勇心中一沉。
他征战多年,深知草原人的狡猾——这分明是个陷阱!
“撤!”年勇当机立断,“立刻撤退!”
然而已经晚了。四周忽然亮起火把,无数草原骑兵从黑暗中涌出,将三千宋军团团围住。
“哈哈哈!”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年勇,本王等你多时了!”
火把映照下,一个身披狼皮、面容狰狞的草原首领骑在马上,正是草原十八部盟主——乌日汗。
年勇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冷笑道:“乌日汗,你倒是会耍心眼。”
“过奖,”乌日汗盯着他身后的孩子,“本王听说,大宋有两个‘神童’,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想必就是这两位吧?”
小安国从舅舅身后走出,虽只是个孩童,却毫无惧色:“你就是那个屠杀百姓的乌日汗?”
乌日汗一愣,随即大笑:“乳臭未干的小儿,也敢质问本王?”
“为何不敢?”小安宁也站出来,声音清脆,“你纵兵劫掠,杀害无辜,算什么英雄?在我们那里,你这种人叫……叫土匪!”
这话用词古怪,乌日汗没听懂“土匪”,但知道不是好话,脸色一沉:“牙尖嘴利!来人,拿下他们!”
草原骑兵一拥而上。
年勇正要拼死一战,小安国忽然大声道:“等等!”
他转向乌日汗,不慌不忙:“乌日汗,你抓我们,不就是为了要挟大宋吗?但你可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
“后果?什么后果?”
“民心。”小安国一字一句,“你每屠一个村子,就多一分仇恨。就算你赢了这场仗,草原各部也永远别想真正统治这片土地。”
这话从一个三岁孩子口中说出,格外有分量。连草原骑兵都愣住了。
小安宁接着说:“而且,你以为抓了我们,我爹爹就会投降吗?不会!他只会更恨你,打得更狠!”
乌日汗眯起眼睛:“小娃娃,你在教本王做事?”
“我在讲道理。”小安国认真道,“草原缺粮,所以南侵。但抢来的粮食能吃多久?抢来的仇恨却会传下去。为什么不换种方式?”
“什么方式?”
“互市。”小安国吐出两个字,“草原有牛羊皮毛,中原有粮食布匹。公平交易,各取所需,不是更好?”
这话说得乌日汗心中一动。草原确实缺粮,若真能互市……
但他随即冷哼:“说得好听!你们汉人狡诈,到时候抬高粮价,压低皮毛价,我们还不是吃亏?”
“可以定契约,”小安宁插话,“白纸黑字写清楚,双方派人监督。谁违约,天下共讨之!”
这话更让乌日汗震惊——这哪是三岁孩子能想到的?
其实,这是小安国和小安宁从现代带来的思想。在他们那个末世,物资交换也要有规则,否则就会乱套。
就在乌日汗犹豫时,远处传来震天喊杀声——顾廷烨的援军到了!
原来,顾廷烨佯攻时发现敌人兵力不足,立刻猜到有诈,火速率主力来援。
内外夹击,草原军大乱。
乌日汗见势不妙,想抓两个孩子做人质,但年勇死死护住,又有宋飞燕从旁协助,竟让他无机可乘。
“撤!”乌日汗恨恨地看了两个孩子一眼,带着残兵败退。
此战虽胜,但小安国和小安宁的话,却在草原军中传开了。
那些普通骑兵,谁愿意天天刀口舔血?若能互市换粮,安居乐业,谁想打仗?
消息传到边境百姓耳中,更是感慨万千。
“听听,人家三岁孩子都懂得道理,那些草原首领怎么就不知道?”
“互市好啊!咱们的粮食换他们的牛羊,大家都有饭吃。”
“福安郡王、福宁郡主真是仁心仁德!”
民心,就这样悄然转变。
顾廷烨和年勇带着孩子们回到大营,开始商议下一步。
“乌日汗吃了亏,不会善罢甘休,”顾廷烨道,“但安国的话……或许真能化解这场战争。”
年勇点头:“互市是个好主意。只是……朝中那些老顽固,怕是不会同意。”
“所以要让他们看到好处。”小安国忽然道。
众人看向他。
“父亲,舅舅,我们可以先小范围试行。”小安国思路清晰,“选几个边境村子,允许草原人来交易,但必须遵守规矩——不得带兵器,不得闹事。成功了,再推广。”
小安宁补充:“而且,要让朝中大臣看到,互市能减少军费开支,增加税收。那些人最看重利益。”
顾廷烨和年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这两个孩子,太不简单了!
计策定下,顾廷烨立刻上书朝廷,请求试行互市。
不出所料,奏折一到汴京,就引起轩然大波。
礼部侍郎周显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荒谬!与蛮夷互市,有损国体!况且,蛮夷狡诈,必生祸端!”
但这次,支持的声音也不少。
长榕在朝堂上据理力争:“周大人,连年征战,国库空虚,百姓疲惫。若能以互市换和平,何乐而不为?且顾国公奏折中写得很清楚,只是试行,若有问题,随时可停。”
户部尚书也道:“臣算过一笔账,若互市成功,每年可省军费三百万两,增加税收百万两。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新帝权衡利弊,最终准奏:“先在雁门关外三村试行,由顾廷烨全权负责。”
消息传到边境,百姓欢欣鼓舞。
小安国和小安宁更是亲自参与互市的筹备。他们虽然只有三岁,但见识不凡,提出了许多实用建议。
比如:交易市场要设在开阔地,方便监督;双方各派护卫,但护卫不得进入市场;交易以物易物为主,避免金银纠纷。
更妙的是,小安宁还提议:“可以教草原人种些耐寒的作物,比如燕麦、青稞。这样他们自己也能产粮,减少对中原的依赖。”
这建议传到草原,连乌日汗都动心了。
第一批互市那日,场面颇为壮观。
草原人赶着牛羊,带着皮毛;中原百姓挑着粮食,扛着布匹。双方在划定的市场内交易,虽然语言不通,但比划着手势,倒也热闹。
小安国和小安宁穿着普通孩童的衣服,在人群中穿梭。看到有争执,就过去调解——其实是用异能暗中影响,让双方心平气和。
一天下来,交易顺利,无人闹事。
消息传开,更多草原部落要求加入互市。
然而,朝中的反对派并未死心。
周显等人暗中联络,准备在互市满月时发难。
这日,几个草原人在交易时突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随行的草原巫医检查后,惊呼:“有毒!汉人在粮食里下毒!”
顿时,市场大乱!
乌日汗闻讯赶来,勃然大怒:“顾廷烨!你竟敢使诈!”
眼看互市就要破裂,甚至可能再起战端,小安宁忽然站了出来。
“等等!”她走到那几个“中毒”的草原人身边,仔细看了看,“他们不是中毒,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草原巫医不信:“胡说什么!这就是中毒的症状!”
小安宁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里面是她配制的解毒剂。她给其中一个“中毒者”喂下,那人很快苏醒过来。
“你……你吃了什么?”小安宁用刚学会的草原话问。
那人迷迷糊糊:“吃了……吃了从林子里采的蘑菇……”
蘑菇!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误食毒蘑菇!
小安宁对乌日汗说:“我们大宋人真要下毒,会用这么明显的法子吗?这分明是有人捣乱,想破坏互市!”
乌日汗不是傻子,立刻明白了:“查!给本王查清楚!”
一查之下,果然——那几个“中毒”的草原人,是受了周显派去的细作指使,故意吃了毒蘑菇,嫁祸给大宋!
真相大白,乌日汗又羞又怒,当即下令:“把那几个混蛋砍了!从今往后,谁再敢破坏互市,就是与本王为敌!”
互市危机解除,反而让双方信任加深。
消息传回汴京,新帝大喜,下旨扩大互市范围。周显等人阴谋败露,被罢官流放。
边境渐渐恢复和平。
澄园内,明兰收到捷报,喜极而泣。
她知道,这一切都得益于两个孩子的智慧和仁心。
这一世,她的孩子不仅平安,还在改变这个世界。
而更让她欣慰的是,年勇和宋飞燕决定留在边境,帮助管理互市。
“妹妹,”年勇来信说,“这里虽然苦寒,但能做点实事,比在江南养老强。等互市稳定了,我们再回去看你。”
明兰回信:“哥哥保重。等孩子们大些,我带他们去看你们。”
岁月静好,但前路依然漫长。
小安国和小安宁虽然化解了眼前危机,但他们的特殊,注定会引来更多关注。
而朝堂之上,新的权力斗争,也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