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炜凯旋的喜庆还未散去,盛府又传来好消息——海朝云平安产下一子!
这可是盛家长房嫡孙,意义非凡。
明兰闻讯,立即带着厚礼回娘家探望。只见海朝云虽面色疲惫,却难掩喜悦,怀中抱着个襁褓,长柏站在床边,向来严肃的脸上也带着难得的温柔。
六妹妹来了。海朝云虚弱地笑道,快看看你小侄儿。
明兰小心地接过孩子,见这孩子眉清目秀,天庭饱满,不由赞道:好个俊俏的孩子!大哥大嫂好福气。
长柏难得打趣:可比安哥儿出生时胖些。
明兰笑道:安哥儿像他爹,天生就是个练武的料。这孩子瞧着倒像大哥,将来定是个读书种子。
正说笑间,王氏红光满面地进来:哎呦,我的大孙子哟!她接过孩子,爱不释手,瞧瞧这眉眼,跟柏儿小时候一模一样!
盛纮也闻讯赶来,看着孙子乐得合不拢嘴:好!好!我盛家后继有人!
连盛老太太都亲自来看望,吩咐房嬷嬷:把我那对和田玉如意拿来,给我们小少爷压床。
满府上下喜气洋洋,连带着因康姨母之事带来的阴霾都散去了不少。
明兰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中感慨。这一世的盛家,虽然也有波折,但终究是越来越好了。
然而,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
三日后深夜,顾廷烨被急召入宫。直到天快亮时才回来,脸色凝重。
明兰披衣起身:出什么事了?
顾廷烨沉声道:边关密报,辽国异动。探子来报,辽国正在秘密调兵,恐怕要趁我大宋刚刚经历战事,边防疲惫之时南下。
明兰心头一紧:消息可准确?
八九不离十。顾廷烨眉头紧锁,陛下连夜召集群臣商议,主战主和两派吵得不可开交。
主和派以谁为首?
还能有谁?顾廷烨冷笑,又是那帮文臣,说什么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主张割地求和。
明兰沉吟片刻:官人如何看?
顾廷烨斩钉截铁,辽人贪得无厌,今日割一城,明日就要十城。唯有打疼他们,才能换来真正太平!
明兰点头:我支持官人。只是……这次恐怕还是要官人亲自出征?
顾廷烨握住她的手:朝中能独当一面的大将不多。陛下虽未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夫妻二人相对无言,都知道这一去凶险万分。
次日朝会,果然为战和之事争论不休。
主和派大臣慷慨陈词:陛下!连年征战,国库空虚,百姓疲惫。不如暂且忍让,待休养生息后再图后计!
主战派立即反驳:忍让?辽人狼子野心,今日忍让,明日就要兵临汴京城下!
双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不能忍!
众人循声望去,竟是跟着顾廷烨来上朝的小顾安!
原来今早顾安抱着父亲的腿非要跟来,顾廷烨拗不过他,只好带着。没想到小家伙竟在此时开口。
皇帝觉得有趣,问道:小顾安,为何说不能忍?
顾安一点也不怯场,奶声奶气却条理清晰:前日学堂里有个大孩子抢我的糖,我让给他了。昨日他又来抢我的糕,先生说要告诉他的父母才行。
他仰着小脸,认真地说:辽人就是那个大孩子,我们越让,他越要抢。只有告诉他的——就是打败他,他才知道不能抢别人的东西!
童言稚语,却让满朝文武都愣住了。
好一个告诉他的父母!这不正是主战派想说却说不明白的道理吗?
主战派大臣趁机道:陛下!连稚子都懂的道理,难道我等饱读诗书之辈反而不懂?
主和派还要争辩,皇帝已经拍案决定:准奏!命宁国公顾廷烨为征北大元帅,即日点兵出征!
退朝后,顾廷烨抱着儿子,又是好笑又是骄傲。
好小子,今天可给你爹长脸了!
顾安得意地扬起小脸:安儿说得对不对?
对!太对了!顾廷烨大笑,走,回家告诉你娘去!
消息传开,汴京震动。
明兰虽然早有准备,但真到了离别时刻,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一定要平安回来。她为丈夫整理战袍,我和孩子们等你。
顾廷烨重重点头,目光扫过蓉姐儿、娴姐儿,最后落在顾安身上:照顾好你娘。
顾安挺起小胸膛:爹爹放心,安儿长大了!
顾廷烨又去看望了顾廷煜。兄弟二人相对无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出征那日,汴京城再次万人空巷。
不同的是,这次站在城楼上送行的,除了明兰和孩子们,还有盛家众人、张桂芬、墨兰等亲朋好友。
张桂芬对明兰说:放心,郑家军随时待命,若有需要,立即驰援!
墨兰也道:六妹妹别担心,沈家虽然不比从前,但也有些旧部在北方。
明兰感激地点头,目光始终追随着渐行渐远的军队。
她知道,这一战关乎大宋国运,也关乎顾家的未来。
而她能做的,就是守好这个家,等待丈夫凯旋。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人群中有一双阴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城楼上的明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