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玲挑了挑眉，“你讲大陆啊？我知啊，发展系快，但竞争咪一样大？而且…人生地不熟。”
“我在前海，开了一间天机阁咨询公司。”林正直接抛出了诱饵，“业务包括就是你擅长的风水命理，堪舆布局，奇门杂学。但不只面向富人，也接一些特殊的、官方的、或者涉及特殊领域的案子。”他顿了顿，“目前，人手不足，尤其缺像师姐你这样经验丰富、眼光毒辣、镇得住场的自己人。”
“天机阁？”麦玲眼神微微一亮，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显然有些意动，但脸上依旧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听起嚟几巴闭喔。”
林正又抛出了其他条件。
“纪晓云师姐也在前海市，还有楚云舒师姐、还有其他师姐都在。那里就是龙国的经济最强的地方，有大把让发挥的机会。”
林正看到这个六师姐，过得这么差，真的很想帮助她。
虽然她打扮得体，但是根本没有名牌。他知道港女很多都喜欢购买名牌的。除非没有钱。
麦玲手指一顿。
敲击桌面的声音停了。
她猛地抬眼，盯住林正。
“纪晓云？”她声音拔高，带着难以置信，“她们……都在前海？”
林正点头。
眼神平静，却透着笃定。
麦玲呼吸急促了。
纪晓云！
她现在香江财经报纸上，成为了名人。
她早就知道了纪晓云的动向。
前海，龙国经济最强引擎。无数机会，遍地黄金！
她在香江，看人脸色，跟神棍抢生意，赚点辛苦钱，还要装出一副风光体面。身上的名牌，是咬牙买的A货。手上的表，是咬牙分期付款。就为了撑场面。
可小师弟说什么？
“首席顾问”
“绝不比你在这里差”
还有晓云、云舒她们……都是自己人！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头顶。
心跳，砰砰砰，撞得胸口发疼。
但她死死压住。
不能显得太急切。不能丢了师姐的架子。
她端起茶杯，手有点抖。
喝了一大口，烫得舌尖发麻，才勉强稳住。
“哼。”
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强作镇定，眼神却亮得惊人，“说得倒好听。绝不比这里差？具体点样？人工几多？分红点计？住宿点安排？系咪包食宿？有冇交通补贴？年终有冇花红？“首席顾问”，权力有几大？系咪真系话得事？定系得个名？”
问题连珠炮似地砸出来。精明，实际，一分一厘，都要算清楚。
这才是真正的麦玲。
在香江摸爬滚打，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港女。
林正早就想好了。
“虽然我们在山上的时候，你一直没有给我好脸色。但是，师傅下山前，托付我一定要看好师姐们。是师姐的命令，嘱托。”
麦玲听到了是师傅的话。
她的戒备心才放下来。
“对不起。是我错了。”她居然说起了普通话。
林正微微一笑。
“底薪？我真不知道给你多少，但我可以给你一张附属卡，直接用我的吧，住你可以住在纪晓云的别墅。能够赚多少钱，就看你自己了。我真的没有打算在你身上得到一分一毫。只要师姐们过得好就可以了。”
“至于分红，到时你自己赚到的都是你的，你或者可以随意给一点到公司，作为运营费用吧。”
陆悠悠微笑地说：“麦小姐。你就不知道了。林正早就财务自由了。他有旭日新能源公司的25%股份。一年不做公司最少都会分红几千万给他。”
麦玲瞳孔猛地一缩。
只是她是一个知道报恩的人。
麦玲呼吸更重了：“五五分账。就这样定。”
“天机阁，我说了算。你来，风水命理、奇门杂学这一块，你全权负责。接什么案子，怎么处理，你定。我只要结果。遇到硬茬子，解决不了，找我。”
“师弟，对不起！”
说完，她自己都愣了一下。一点师姐的架子都没了。
林正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讲呢d。”他也说了一句粤语。
“好！”麦玲猛地一拍桌子！“我应承你。”
她站起身，因为激动，脸颊微微泛红，眼睛亮得像星星。“等我三日！不！两日！我返去执埋手尾。”
她伸出手，“细佬！呢次，师姐我就跟你捞世界啦。”
林正也站起身，伸手，与她用力一握。
“欢迎，麦师姐。”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一旁，陆悠悠看着激动得眼眶都有些发红的麦玲，又看看神色平静却目光温和的林正，心中轻轻松了口气，也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天机阁，又添一员大将。
香江之行，收获远超预期。
……
晚上。
他们来到了麦玲的房子。
很小。
就是40平方的两房一厅。
“你们将就在我这里休息几天吧。”麦玲开始说普通话，虽然还是煲冬瓜那一种。
林正是听得懂。
……
天光蒙蒙亮，老旧唐楼里弥漫着一夜未散尽的闷热和尴尬。
麦玲顶着一对浓重的黑眼圈推开房门，看见林正已经站在狭小的窗前，身姿笔挺得像棵松，陆悠悠也从杂物间出来了，神采飞扬，得到很好的滋润。
“早、早晨啊……”麦玲干巴巴开口，舌头有点打结，努力把粤语腔调压下去，挤出她自认为最标准的“煲冬瓜”，“睡、睡得……还好吧？”
林正转过头，目光在她憔悴的脸上停了零点一秒。
“尚可。”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陆悠悠也优雅微笑：“挺好的，谢谢麦玲姐收留。”
麦玲嘴角抽了抽。
好？好个鬼！她昨晚听得清清楚楚，那破沙发床嘎吱响了一夜，行军床半夜塌了，还有窸窸窣窣的动静……这俩居然还能装得没事人一样。
她心里那点尴尬和后悔，瞬间被一种“赶紧离开这破地方”的迫切取代。
“咳，”麦玲清了清嗓子，决心把“煲冬瓜”进行到底，虽然听起来还是怪怪的，“你们自己去玩，我上班去……”
……
“该买的，都买了。我们不如去帮帮师姐。”陆悠悠说。
林正点头：“好。”
三人离开寰宇星科，打车前往麦玲位于深水埗的工作室。
车子在老旧的街区穿行，最终停在一栋外墙斑驳、招牌林立的唐楼前。
爬上狭窄昏暗的楼梯，来到三楼一扇不起眼的铁闸门前。
麦玲掏出钥匙打开。
门后，是一个约莫十五平方米的狭长空间。
一眼望到头。左边靠墙是一张堆满古籍、罗盘、铜钱等杂乱物件的旧书桌，上面还架着一台屏幕闪烁的老旧台式电脑。
右边是一个塞满风水器物和文件的铁架，中间勉强留出仅容一人通过的过道。
最里面用布帘隔开一小块区域，隐约可见一张折叠床和简易衣柜。
“地方小，将就下。”麦玲语气平淡，似乎早已习惯。
在香江，能有这样一个独立的小天地，对她这样的风水师来说，已算不错。
她快步走到书桌前，熟练地开机，插入U盘。
她开始快速整理电脑里的客户资料和案例档案，眼神专注。
林正和陆悠悠站在狭小的过道里，几乎转不开身。
陆悠悠打量着四周，目光在那些看起来颇有年头的风水器物上停留，心中对这位六师姐的过往，多了几分具象的认知。繁华的香江背面，是无数这样的逼仄与拼搏。
麦玲动作很快，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将重要资料拷贝完毕。
然后，她打开通讯软件，开始群发消息：
“各位客户朋友，本人麦玲，因业务发展需要，即日起将迁往内地前海市发展。旧有业务，可通过网络继续咨询，亦可预约前海面谈。具体联系方式及新址稍后另行通知。感谢多年支持。——麦玲”
消息发出，她微微舒了口气，开始整理桌上的纸质文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传来街市隐约的嘈杂。
大约两小时后。
“砰砰砰！”
一阵急促、沉重，甚至带着某种慌乱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力道之大，让单薄的铁闸门都微微震颤！
三人都是一怔。
麦玲皱眉，抬头看了一眼墙上老旧的时钟——下午四点多，这个时间，通常不会有预约客户。
“边个啊？（谁啊？）”她扬声用粤语问，走到门边，透过门上的猫眼向外看去。
只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就猛地一变！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男人。
约莫五十岁上下，身材瘦高，穿着一身质地不错但此刻皱巴巴、甚至沾染了污渍的西装。头发凌乱，脸色是一种极其不自然的、透着死灰的青黑色，尤其是印堂和眼眶周围，更是黑气缭绕，仿佛笼罩着一层不散的阴霾。
“麦师傅，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