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一片死寂。
几个手下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那两个女郎更是缩在沙发角落，吓得花容失色。
罗莽坐在沙发上，捂着自己酸麻无力、仿佛不是自己的手腕，额头上冒出了许多冷汗。
他看着对面那个叫林凡的年轻人，发现对方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似的，不过这却让他从心底感到发寒。
罗莽混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恐怖的人。
自己苦练二十多年的硬功，在对方面前跟纸糊的一样。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罗莽的声音有些颤抖，没了之前的嚣张。
林凡拉了一张椅子坐在罗莽面前，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力让罗莽呼吸一窒。
“我问，你答。第一个问题，青云会，或者你，知不知道药王谷的具体位置，或者怎么联系上他们？”
罗莽瞳孔一缩，药王谷？这小子找药王谷干嘛？
他不敢隐瞒，赶紧如实回答道：“药王谷......具体在哪儿没人知道。他们的人神出鬼没。”
看到林凡眼神渐渐变的有些微冷，罗莽急忙补充道：“不过！不过我们知道怎么联系上他们的人！药王谷有个外门执事，姓钱，每隔一两个月，会通过我们会里的渠道，采购一批特定的稀有药材。”
“下次交易......就在半个月后！”
“半个月？”林凡眉头皱起，时间太长了，苏晴等不了那么久。
“能不能提前？”林凡追问。
罗莽苦笑道：“林......林先生，这真没办法。都是那边单线联系我们，时间、地点都是他们定。我们只能等。”
林凡盯着他看了几秒，确认他没有说谎。
半个月，看来这条路暂时指望不上。
“第二个问题，”林凡换了个方向，继续问道：“江陵市，哪里能找到年份足够久、药性极烈的至阳药材？或者，哪里有相关的古籍、遗迹线索？”
“至阳药材？”罗莽愣了一下，努力回想，“这东西......很罕见。市面上流通的，大多年份不够。”
“听说......听说在黑市偶尔会出现，但价格高得吓人，而且真假难辨。”
罗莽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继续说道：“至于遗迹线索......更虚无缥缈了。不过，我们商会下面有个搞古玩字画的铺子，前两年收上来一批老东西，里面好像有些破旧的皮卷、木简，写着些看不懂的字和图，当时觉得不值钱就堆在仓库了。”
“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您要的线索。”
林凡记下了这个信息。
古玩铺子，仓库，这算是一个可能的方向。
“地址?”
罗莽不敢怠慢，赶紧把那个古玩铺子的地址说了出来。
问完了想知道的信息，林凡站起身。
罗莽和他的手下一阵紧张，以为他要下杀手。
林凡却只是淡淡地看了罗莽一眼：“今天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做，我不喜欢麻烦。如果青云会还想继续找我麻烦，我奉陪。只是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林凡的声音并不高，却带着些许刺骨的寒意。
罗莽心头一凛，连忙点头：“明白！明白！林先生，今天是我们有眼无珠，冲撞了您。我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
林凡不再多说，转身拉开包厢门，从容地走了出去。
直到林凡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罗莽才像虚脱一样，瘫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后背全湿透了。
“莽......莽哥，就这么让他走了？”一个手下壮着胆子问。
“不走还能怎样？”罗莽没好气地骂道，举起自己依旧不太听使唤的手腕，“你他妈去拦一个试试？老子这只手差点就废了！”
他心有余悸地看着门口，默默的说道：“这人太可怕了......快去，把今天晚上的监控全都删了！告诉下面的人，都把嘴巴给我闭紧！谁要是走漏了风声，我扒了他的皮！”
“那......会长那边？”手下有些犹豫道。
罗莽脸色变幻了几下，一咬牙：“先瞒着！就说......就说场子里来了个硬茬子，有点棘手，我正在处理。具体细节别提！”
他现在只想把事情压下去，真要让会长知道他把这么个煞星招来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另一边，林凡走出金鼎豪庭，夜风一吹，将他脸上的冷漠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
药王谷的线索要等半个月，太被动。
那个古玩铺子的仓库，是目前最直接的突破口。
林凡并没有去往回春堂，而是直接按照罗莽给的地址，去了那家名为“墨韵斋”的古玩铺子。
铺子早已关门，但对于林凡来说，形同虚设。
林凡轻易地潜入后院，找到了那个堆放杂物的仓库。
里面果然堆满了各种落满灰尘的旧物。
林凡感知扫过，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物件，偶尔有几件带着微弱的老旧气息，但并无特殊。
就在林凡准备放弃时，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用铁皮包边的破旧木箱，引起了他一丝微弱的感应。
不是灵力波动，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
林凡打开木箱，里面是几卷残破的兽皮和竹简。
拿起一卷兽皮，上面用某种颜料画着简陋的山川地形图，旁边还有一些扭曲的、他完全不认识的古老文字。
林凡的目光落在兽皮角落的一个符号上——那是一个由火焰和流水纹路交织而成的圆形图案！
这个图案，与他师父留下的那枚玉佩上的核心纹路，至少有五分相似！
只是更显古朴和粗糙！
林凡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他仔细翻看其他皮卷和竹简，大部分都腐朽严重，字迹模糊。
只有另一块巴掌大的黑色龟甲上，刻着几个清晰的、与兽皮上同源的文字，以及一个箭头，指向地图上的某个区域。
“难道......这指向的是某个与师父，或者与这种传承有关的古遗迹？”林凡心中念头急转。
林凡毫不犹豫，将这张兽皮地图和那片黑色龟甲收了起来。
这可能是意外的重大收获！
做完这一切，林凡悄无声息地离开墨韵斋，回到了回春堂。
后堂里，苏晴依旧安睡，气息平稳。
孙济民老爷子在前堂打坐，见他回来，只是微微抬眼，便不再理会。
林凡守在苏晴床边，看着手中的兽皮地图和龟甲，眼神锐利。
药王谷的路暂时走不通，但这意外获得的线索，或许是一条捷径。
无论如何，自己必须去地图上标注的区域看一看。
只是，他这边动作频频，青云会那边，真的能像罗莽保证的那样，风平浪静吗？